何健旺笑着将怀里激动的小寿星轻轻放下,拍了拍她的小肩膀:“去吧,小主人,好好看看你的领地。”
城阳用力点头,转身就拉住了早就跃跃欲试的兕子和高阳的手:“兕子阿妹!高阳阿妹!我们快进去!”
“好!”
“快走快走!”
三个小丫头欢叫着冲进了那片绚烂的花海。她们的身影瞬间就被比她们还高的向日葵丛、繁茂的月季花架淹没了大半,只留下一串笑声在温暖的空气中回荡。
被乳母抱着的衡山一看姐姐们都跑了,急得在乳母怀里直蹬小短腿,小身子使劲往前倾,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下…下!衡山…也要七!追阿姐!”
乳母无奈,只得小心地将她放到地上。
小脚丫一沾地,衡山立刻屁颠屁颠地就朝着姐姐们消失的方向追去,一边跑还一边奶声奶气地喊:
“等等…等等衡山呀!”
那摇摇晃晃的小背影,逗得身后的大人们忍俊不禁。
而花园内,此刻正上演着一场充满童趣的“魔幻”之旅。
“哇!这个花花好高!比兕子还高!”
兕子站在一株盛开的向日葵下,仰着小脑袋,金黄色的花瓣几乎要触到她的鼻尖,她努力踮起脚,想去摸那巨大的花盘。
高阳则对爬满廊架的月季更感兴趣,她小心翼翼地避开枝上的刺,凑近一朵深红色的月季,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被那浓郁的香气熏得打了个小喷嚏,自己却咯咯笑起来:
“阿嚏!好香呀!像母后宫里的香囊!”
城阳作为小主人,使命感爆棚,努力回忆着长乐阿姐和仙人郎君告诉她的名字:
“兕子,那个叫向、日、葵!高阳阿妹,那个是月季!还有那边,粉粉的那个是杜鹃花…”
虽然偶尔会记混,但那份认真的小模样格外可爱。
这时,衡山终于“呼哧呼哧”地追了上来,一把抱住城阳的腿,仰起沾了点泥土的小脸,指着旁边一丛紫茉莉,咿咿呀呀:“呀!紫…紫!”
她倒是记住了这种颜色鲜艳的花。
几个小丫头在花丛间穿梭,裙摆拂过沾着露水的草叶。
她们蹲在兰花旁,学着文人雅士的样子假装品鉴;又跑到秋海棠边,争论哪一片叶子像小扇子;还在那几株形态奇特的珙桐幼苗旁,好奇地猜测它以后会长成什么样。
“城阳阿姐,这里好像仙人的花园呀!”兕子跑得小脸红扑扑的,兴奋地喊道。
“本来就是仙人郎君帮我变的嘛!”
城阳挺起小胸脯,一脸骄傲,随即又拉起妹妹们的手,
“走,我们去那边水榭看看,长乐阿姐说那里种了会香香的花,晚上才开呢!”
“好!”
四个小小的身影,在这座四季如春、花香弥漫的仙家花园里,尽情奔跑、探索、欢笑。
李渊看着孙女儿们在花丛中嬉戏玩闹的身影,听着那纯真无邪的笑声,捋着胡须,脸上满是慈祥满足的笑容,连连点头:
“好,真好!看着她们,朕都觉得年轻了几岁!”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亦是面露微笑,眼前这温馨童趣的一幕,远比任何政事捷报更让他们心旷神怡。
何健旺看着孟姜站在人群边缘,目光温柔地追随着妹妹们,却似乎有些拘谨,没有主动进入花园。
他心念一动,走到孟姜身边,轻声道:“孟姜,你也进去看看吧。这花园的景致,你长乐阿姐花了不少心思,你定会喜欢。”
说着,他给了旁边的李丽质一个眼神。
李丽质立刻会意,微笑着上前,自然地挽起孟姜的手臂,柔声道:
“十一妹,来,阿姐带你好好逛逛。这里面好些花木的搭配,我还想听听你的见解呢。”
孟姜被长乐这般亲昵地拉着,又感受到何健旺鼓励的目光,脸上微微一红,心中那点因身份和规矩而产生的迟疑顿时消散了许多。
她轻轻点头,柔顺地应道:“嗯,有劳阿姐了。”
姐妹二人相携步入花园。甫一进入,更加浓郁芬芳的花香便将她们包裹,眼前层次丰富、色彩绚烂的景致让孟姜也忍不住轻声赞叹:
“真是…巧夺天工。”
李丽质兴致勃勃地指着各处为她介绍,从月季的攀园设计到兰草的幽静摆放,两人轻声交谈,气氛融洽。
然而,这份宁静雅致并没持续多久。
当她们绕过一丛茂盛的杜鹃花,走到那片较为开阔的草坪区域时,眼前的一幕让两人同时愣住了,随即忍俊不禁。
只见小兕子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小巧的喷壶,正有模有样地给一株已经挂满晶莹水珠的小向日葵“浇水”,嘴里还念念有词:“喝吧,喝吧,多喝点水,长得高高的!”
那向日葵的花盘被她浇得几乎要垂到地上,水珠顺着花瓣滴滴答答往下落。
一旁的小衡山更是可爱的很,她大概是觉得姐姐在玩什么好玩的游戏,也有样学样。
可她找不到喷壶,干脆自力更生,蹲在那株兰花旁边,鼓起小腮帮子,正对着那娇嫩的花瓣“噗噗”地使劲吹气,试图用口水“人工降雨”!
一边吹还一边含糊地学舌:“呼…呼…衡山…也浇发发(花花)!”
那株原本姿态优雅的兰花,此刻在衡山的“仙气”攻击下,可怜兮兮地微微颤抖,几片花瓣上已经沾上了亮晶晶的口水。
“哎呀!兕子!衡山!快住手!”
城阳作为小园主,第一个发现了这边的“险情”,急忙跑过来,小脸上写满了焦急,
“不能这样浇花的!仙人郎君说过,水太多会烂根!衡山!不能用口水吹花花!”
她手忙脚乱地想去抢兕子手里的喷壶,又想去拦住还在努力“噗噗”的衡山,一时间忙得团团转。
高阳也闻声赶来,看到这混乱的场面,先是叉着腰“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才上前帮忙拉住衡山。
李丽质和孟姜看着这童趣十足又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再也忍不住,齐齐笑出了声。孟姜更是以袖掩唇,笑得肩膀微微耸动,之前的拘谨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李丽质边笑边走上前,温柔地从兕子手中接过那个“罪魁祸首”的喷壶,柔声道:
“兕子,花花草草也像我们一样,喝水要适量哦。你看,这株向日葵都快被你灌醉啦。”
孟姜也蹲下身,拿出自己的绢帕,轻轻擦拭着那株惨遭“口水洗礼”的兰花花瓣,对着还在咿咿呀呀试图解释的衡山柔声说:
“衡山乖,花花喜欢干净的雨水,不喜欢口水哦。”
两个小家伙看着被自己“照顾”得有些狼狈的花草,又看看忍俊不禁的姐姐们,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可能帮了倒忙。
兕子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小舌头,衡山则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