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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血染红褥

暮冬的雪下得又密又急,像无数片碎羽毛砸在李敢家的木门上,发出“簌簌”的声响,连院墙外的老槐树都被裹成了白团子。堂屋里的炭盆烧得正旺,通红的炭火舔着盆底,却暖不透空气里的焦灼——里屋传来刘氏断断续续的呻吟,从清晨天没亮到现在,已经持续了三个时辰,那声音越来越弱,像快被风吹灭的烛火。

李敢站在堂屋中央,玄色甲胄还没来得及卸,冰冷的金属片贴着后背,却压不住心里的躁火。他是赵军里出了名的“拼命校尉”,去年跟秦军在河沟里拼杀,胳膊被砍了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都没哼过一声,可此刻听着妻子的呻吟,指节却攥得发白,连呼吸都跟着发颤。

“王婆,里面到底咋样了?”他第三次朝里屋喊,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我刚才好像听见她没声了!”

里屋的帘子“哗啦”被掀开,接生婆王婆探出头来,围裙上沾着暗红色的血渍,头发乱得像鸡窝,手里还攥着张皱巴巴的黄符:“李校尉,你急啥!头胎都慢,我接生这么多年,比这慢的多了去了!”她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刚烧了符,邪祟已经退了,再熬熬,等娃的头露出来就好了!”

李敢盯着她围裙上的血,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那血……咋这么多?”

“生孩子哪有不流血的!”王婆不耐烦地撩下帘子,“男人家别瞎打听,产房是污秽地,你要是闯进去,冲了喜神,娃和媳妇都保不住!”

帘子刚落下,里屋的呻吟突然断了。李敢再也忍不住,大步冲过去就要掀帘子,却被王婆死死拦住:“你敢!我跟你说,前村张屠户家的媳妇,就是因为男人闯产房,娃生下来就没气了!你想让你家娃也这样?”

王婆的话像盆冷水,浇得李敢动作一顿。他想起三个月前,刘氏摸着肚子跟他说“想给娃起个叫‘平安’的小名”,心里的火又压了下去,可那股恐慌却像藤蔓,缠得他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伴随着赵小虎清脆的喊声:“李校尉!林郎中来了!他说刘氏姐的预产期到了,特意来看看!”

李敢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几步冲过去开门。雪地里,林越背着药箱,身上落着层薄雪,睫毛上都结了霜,手里还提着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艾草和切片的黄芪,是他半个月前就准备好的。

“林郎中,你可来了!”李敢的声音带着急色,伸手就拉林越往屋里走,“刘氏她……她三个时辰还没生,刚才都没声了!”

林越跟着他走进堂屋,刚拍掉身上的雪,就闻到里屋飘来的烟火味——不是炭盆的火,是烧纸的味道,还混着淡淡的血腥味。“王婆在里面烧符?”他皱起眉,心里咯噔一下——产后出血最忌拖延,烧符不仅没用,还会呛到产妇,影响呼吸。

“嗯,她说能驱邪……”李敢的声音低了下去,他也觉得烧符不靠谱,可王婆是营里最有经验的接生婆,他只能信。

“驱邪?再驱人就没了!”林越一把推开想拦他的王婆,伸手掀开门帘——里屋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刘氏躺在铺着稻草的土炕上,靛蓝色的被褥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连身下的稻草都浸得发黑。她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干裂得能看见血丝,眼睛半睁着,气息微弱得像随时会断,身下的血还在顺着炕沿往下滴,在地面积成一小洼,泛着令人心悸的暗红色。

王婆跟着冲进来,跳着脚喊:“你这后生!咋敢闯产房!这要是邪祟没退,你担得起责任吗?我接生几十年,从没见过你这样的!”

林越没理她,快步走到炕边,手指搭在刘氏的手腕上——脉搏又细又弱,像风中摇曳的灯芯,稍不注意就会熄灭。他又伸手摸了摸刘氏的下腹部,子宫软得像没充气的皮囊,根本没有收缩的迹象,连胎儿的胎动都变得微弱。

“是产后大出血,子宫收缩乏力!”林越的声音很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再拖半个时辰,她和孩子都保不住!王婆,你要是想帮忙就按住她的腿,不想帮忙就出去,别在这添乱!”

“你胡说!明明是邪祟缠身!”王婆还想争辩,可看着刘氏奄奄一息的样子,又看了看林越坚定的眼神,最终咬了咬牙,走到炕边,按住刘氏的腿:“我……我帮你按住她,你可别让她出事!”

林越转头对赵小虎说:“小虎,把我布包里的艾草拿出来,用热水煮一刻钟,水要没过艾草,煮到出汁,再找块粗布包起来做艾草包,越热越好,快!”

“好!我马上去!”赵小虎抓起布包,转身就往灶房跑,帆布靴踩在雪地上,溅起的雪沫沾了满裤脚。

李敢蹲在炕边,看着妻子苍白的脸,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从军十年,杀敌无数,从没怕过什么,可此刻却怕得浑身发抖。“林郎中,求你救救她……我就这一个媳妇,娃还没见过世面……”

林越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软了些:“别慌,按我说的做,能保住。你去烧壶热水,把我布包里的黄芪片拿出来,放五片在水里煮,煮成浓汁,等会儿喂刘氏喝,黄芪能补气,气足了子宫才能有力收缩。”

李敢赶紧擦干眼泪,转身就往灶房跑,动作快得像阵风——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按林越说的做,只要能保住妻子和孩子,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第二节 掌按宫缩

灶房里的火光映着赵小虎的脸,他蹲在灶台边,看着锅里的艾草在热水里翻滚,冒出淡绿色的汁水,空气中弥漫着艾草特有的清香,稍微驱散了屋里的血腥味。他时不时用筷子戳戳艾草,生怕煮得不够久,又怕煮太烂没效果——林越说过,艾草要煮到出汁,这样热敷才有效果,他不敢有丝毫马虎。

“小虎,黄芪水好了没?”李敢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手里拿着个陶碗,里面是刚煮好的黄芪水,呈浅棕色,冒着热气。

“快了!再等两分钟!”赵小虎赶紧用筷子夹起艾草,放在准备好的粗布里,包成拳头大的艾草包,用绳子捆紧,递到李敢手里,“李校尉,你先拿过去,我把锅刷了就来!”

李敢接过艾草包,滚烫的温度透过粗布传到手上,他却没觉得烫,快步往堂屋跑。里屋,林越已经脱了外套,只穿件单衣,正搓着手——他要把手掌搓热,这样按摩时才不会刺激到刘氏的子宫。

“艾草包来了!”李敢把艾草包递过去,又端着黄芪水,“黄芪水也煮好了,现在能喂吗?”

“能。”林越接过艾草包,先放在刘氏的下腹部试了试温度,稍微有点烫,又用粗布裹了一层,才轻轻按住,“艾草热敷能放松子宫平滑肌,等会儿按摩的时候,能让宫缩更有力。你扶着刘氏的头,稍微抬高一点,我来喂她喝黄芪水。”

李敢小心翼翼地扶着刘氏的头,林越用小勺舀起一点黄芪水,先滴在刘氏的嘴唇上——她的嘴唇干裂得厉害,黄芪水刚碰到,就下意识地抿了抿。林越趁机又舀了一勺,慢慢喂进她嘴里,生怕呛到。

“慢点咽,别着急……”林越的声音很轻,像在哄孩子,“喝了水就有力气了,娃还等着见你呢……”

刘氏的眼睛慢慢睁开一点,看着林越,又看了看李敢,嘴角微微动了动,却没力气说话。她喝了小半碗黄芪水,呼吸稍微顺畅了点,能发出微弱的哼声。

林越搓热手掌,轻轻放在刘氏的下腹部,掌心对准子宫的位置,开始顺时针慢慢打圈按摩——力度不轻不重,刚好能感觉到子宫在掌心下微微蠕动。他的手指很稳,节奏始终保持均匀,每一圈都精准地落在子宫周围,没有碰到其他内脏。

“这手法是先生教的,顺时针按摩能刺激子宫平滑肌收缩,力度太轻没用,太重会压坏内脏。”林越一边按摩,一边解释,“之前我在自己的腹部练了几十次,从慢到快,从轻到重,就是怕遇到这种情况手生,练到闭着眼都能掌握力度。”

王婆蹲在旁边,眼睛死死盯着林越的手——她接生几十年,见过不少产后出血的产妇,都是靠烧符、喝符水,运气好的能保住命,运气不好的就母子双亡。她从没见过用手按摩就能止血的,可看着刘氏身下的血慢慢从流淌变成渗滴,她心里的怀疑也一点点消散。

“这样……真能让子宫收缩?”王婆忍不住问,声音里没了之前的强硬,多了点好奇。

林越让开一点位置,示意她摸:“你试试,现在子宫已经有点硬了,之前是软塌塌的,说明在收缩。”

王婆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刘氏的下腹部——果然比刚才硬了不少,还能感觉到轻微的收缩感。她愣了愣,没再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按住刘氏的腿,生怕她乱动影响按摩。

赵小虎刷完锅走进来,看到刘氏身下的血少了,高兴地喊:“林郎中,管用!血少了!刘氏姐有救了!”

林越点点头,继续按摩:“还没到放松的时候,得等子宫收缩规律了,胎儿能顺利生出来,才算真的安全。”

李敢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眼睛紧紧盯着刘氏的脸——她的脸色比刚才好了点,嘴唇也有了淡淡的血色,虽然还是虚弱,却不再像刚才那样毫无生气。他心里的石头稍微放下了点,却还是不敢放松,手里紧紧攥着剩下的黄芪水,随时准备递过去。

突然,刘氏的身体猛地一抽,嘴里发出“啊”的一声痛呼,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林越赶紧放慢按摩速度,轻声安慰:“忍忍,宫缩会有点疼,疼说明有效果,孩子还在里面,得让子宫收缩才能把他推出来。”

赵小虎也凑过来,小声说:“刘氏姐,再忍忍,等娃生出来就好了,你就能抱到他了,他肯定像你一样好看!”

刘氏咬着牙,点了点头,虽然还是疼,却没再抗拒按摩。又过了一刻钟,艾草包凉了,林越让赵小虎换了个热的,继续敷在刘氏的下腹部。这时,刘氏突然喊了声:“肚子……肚子好像有东西在往下走……”

林越心里一喜:“是胎儿在往下动!宫缩起作用了!王婆,准备接生,剪刀和布都消毒了吗?”

王婆赶紧点头,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剪刀——是用烈酒煮过的,还有干净的粗布,也是用热水烫过的。她蹲在炕边,眼神里满是期待,之前的迷信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窗外的雪还在下,可里屋的气氛却不再焦灼。炭盆里的火噼啪作响,艾草的清香、黄芪的药香和淡淡的血腥味混在一起,却让人觉得安心。李敢看着林越专注的侧脸,又看了看慢慢恢复力气的妻子,心里满是感激——他之前还怀疑林越的方法,现在才知道,这才是真的能救命的法子。

第三节 血止又涌

“娃的头!看到娃的头了!”王婆突然激动地喊起来,手里的剪刀都差点掉在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炕边——胎儿的头慢慢露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还沾着血丝。刘氏的呼吸变得急促,疼得浑身发抖,却还是拼尽全力配合宫缩。

林越加快了按摩的速度,同时鼓励她:“再加把劲!就快了!孩子出来就不疼了!”

李敢紧紧握着刘氏的手,声音哽咽:“媳妇,加油!我在呢,我陪着你!”

赵小虎站在旁边,手里拿着干净的布,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眼睛死死盯着胎儿,生怕出什么意外。

终于,随着刘氏一声响亮的痛呼,婴儿的哭声划破了里屋的寂静——是个男孩,皮肤皱巴巴的,却很健康,哭声响亮得能盖过窗外的风雪声。

“生了!生了!是个小子!”王婆抱着婴儿,激动得手都在抖,用干净的布擦去他身上的血和羊水,“看这哭声,多有力,以后肯定是个像李校尉一样的硬汉!”

李敢凑过去,看着婴儿皱巴巴的脸,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是喜悦的泪。他伸手想碰婴儿的手,却又怕碰坏了,只能小心翼翼地看着。

林越也松了口气,停止了按摩,开始检查刘氏的情况——子宫还在收缩,出血已经很少了,脉搏也比刚才有力了。“没事了,母子平安。”他笑着说,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按摩了这么久,他的手臂都有点酸了。

可就在这时,刘氏突然“啊”的一声,脸色瞬间又白了,手紧紧抓着炕沿,身下的血突然又多了起来,颜色从暗红变成了鲜红,顺着炕沿往下流,比刚才还要汹涌。

林越心里一沉,赶紧又摸了摸刘氏的下腹部——子宫又变软了,收缩的力度明显减弱,甚至有了松弛的迹象。“不好!宫缩乏力又反复了!是产后大出血的并发症!”

“怎么回事?怎么又流血了?”李敢慌了,伸手想帮林越按摩,却被林越拦住:“别乱碰!力度不对会加重出血,还可能伤到子宫!现在必须加强宫缩,不然她会失血过多休克!”

王婆也急了,下意识地就想摸怀里的黄符,却被林越一眼看穿:“别烧符!现在烧符只会呛到产妇,让她呼吸不畅,加重失血!你帮我按住刘氏的腰,稍微往上抬一点,这样能让子宫位置更正,收缩更有力!”

王婆赶紧照做,双手按住刘氏的腰,轻轻往上抬了抬。林越深吸一口气,重新搓热手掌,这次按摩的力度比刚才重了点,节奏也快了些,同时对赵小虎说:“小虎,再去煮一碗黄芪水,这次放八片黄芪,浓度再高一点,快!”

“好!我马上去!”赵小虎转身就往灶房跑,脚步快得差点绊倒,他知道现在每一秒都很关键,耽误不起。

李敢蹲在炕边,看着刘氏身下的血越来越多,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想起刚才婴儿响亮的哭声,想起刘氏刚才欣慰的笑容,心里的恐慌越来越重:“林郎中,她会不会……会不会有事?我不能没有她……”

“别慌!她不会有事的!”林越的声音很坚定,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她刚生了孩子,身体虚,宫缩容易反复,只要我们加强按摩,喂她喝浓点的黄芪水,就能让宫缩恢复,止住出血!”

刘氏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眼睛也开始涣散,她看着李敢,嘴唇动了动,却没力气说话。李敢赶紧凑过去,耳朵贴在她的嘴边,才听到她微弱的声音:“照顾好……娃……”

“别说话!保存力气!”林越打断她,加快了按摩的速度,“你不能有事,娃还等着你抱他呢!”

赵小虎很快就端着黄芪水跑回来,这次的黄芪水颜色更深,浓度也更高。林越让李敢扶着刘氏的头,用小勺一勺一勺地喂她喝,这次她喝得很慢,每一口都要费很大的力气,却还是坚持喝了小半碗。

就在这时,刘氏突然咳嗽起来,咳出了一口带血的痰,脸色又白了几分。林越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失血过多导致的肺淤血,再不止血,会有生命危险!

“王婆,你有没有干净的烈酒?要高度的!”林越急着问。

“有!有!我这就去拿!”王婆转身就往外跑,很快就拿来了一小瓶烈酒。

林越倒了点烈酒在干净的布上,轻轻擦拭刘氏的外阴和大腿内侧——酒精的刺激能促进局部血液循环,辅助增强子宫收缩。王婆看着他的动作,虽然觉得有点“不雅”,却没再反对,她知道现在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随着按摩的持续和黄芪水的作用,刘氏的子宫慢慢又开始收缩,身下的血终于又减少了,从汹涌的流淌变成了缓慢的渗滴。林越松了口气,却还是不敢停止按摩,继续保持着节奏,直到确认子宫收缩稳定了,才慢慢放慢了速度。

“好了,收缩稳定了,出血止住了。”林越笑着说,手臂已经酸得快抬不起来了,却还是觉得很欣慰,“这次不会再反复了,她需要好好休息。”

李敢看着刘氏的脸色慢慢恢复红润,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坐在炕边,紧紧握着刘氏的手,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王婆抱着婴儿,小心翼翼地递到李敢面前:“李校尉,你看,娃多健康,眼睛还睁着呢,肯定是个有福的。”

李敢接过婴儿,小心翼翼地抱着,生怕碰坏了他,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温柔笑容——这是他的孩子,是他和刘氏的希望,是他在这乱世里最珍贵的宝贝。

第四节 残胎藏险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母子平安的喜悦中时,刘氏突然皱起眉头,手紧紧抓着李敢的衣服,脸色又白了点:“肚子……肚子还疼……好像有东西在里面绞着疼……”

林越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又摸了摸刘氏的下腹部——子宫虽然还在收缩,却比刚才硬了不少,而且位置有点偏,不像正常产后的子宫位置。他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可能有胎盘残留!

“王婆,你接生的时候,胎盘完整出来了吗?”林越急着问,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王婆愣了愣,脸色瞬间变了,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怀里的布:“我……我光顾着高兴了,没注意……好像……好像只出来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没出来!”

“坏了!是胎盘残留!”林越的声音沉了下来,“胎盘没完整出来,残留的部分会一直刺激子宫,导致宫缩乏力,还会引发大出血和感染,必须尽快把残留的胎盘取出来!”

李敢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林郎中,咋取?会不会很疼?会不会有危险?她刚生完孩子,身体这么虚……”

“会有点疼,但必须取!再等下去,不仅会引发大出血,还会导致败血症,到时候就真的没救了!”林越一边说,一边对赵小虎说,“小虎,去把我药箱里的烈酒、消毒布和镊子拿来,快!”

“好!我马上去!”赵小虎转身就往堂屋跑,心里虽然紧张,却还是很镇定,他知道现在必须听林越的。

王婆也慌了,却还是强作镇定:“林郎中,我帮你按住她的腿和腰,你放心弄,我有经验,不会让她乱动的。”她之前虽然没处理过胎盘残留,却知道这东西的危险性,现在只能相信林越。

林越用烈酒仔细消毒了双手和镊子,又用消毒布擦了擦刘氏的外阴,深吸一口气:“刘氏,等会儿可能会有点疼,你忍忍,取出来就不疼了,为了孩子,也为了你自己,忍忍好不好?”

刘氏咬着牙,点了点头,虽然还是怕,却还是选择相信林越:“林郎中,我信你……你动手吧……”

李敢紧紧握着刘氏的手,心疼得不行,却只能小声安慰:“媳妇,忍忍,我在呢,我陪着你,疼就掐我的手……”

林越慢慢将镊子伸进刘氏的产道,动作轻得像怕碰坏了什么。他能感觉到残留的胎盘和子宫壁有轻微的粘连,不敢用力拉扯,只能一点点地剥离。镊子刚碰到胎盘,刘氏就疼得浑身发抖,眼泪掉了下来,手紧紧掐着李敢的手,把李敢的手掐出了深深的红印。

“忍忍!马上就好!已经剥离一部分了!”林越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眼睛紧紧盯着镊子的位置,不敢有丝毫偏差,“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取出来了!”

王婆也在旁边小声安慰:“刘氏,忍忍,取出来就好了,以后就能好好带娃了,你看娃多可爱,还在看你呢……”

婴儿好像也感觉到了母亲的痛苦,突然哭了起来,哭声响亮得能盖过刘氏的痛呼。刘氏听到婴儿的哭声,好像有了力气,咬着牙,硬是没再喊出声,只是身体还在发抖。

终于,林越慢慢取出了残留的胎盘,上面还沾着血丝和子宫内膜组织。他赶紧用消毒布擦干净刘氏的产道,又用手按摩了一会儿子宫,确认子宫收缩正常,出血彻底止住了,才松了口气:“好了!胎盘取出来了,血也止住了,这次真的没事了!”

刘氏的疼慢慢缓解了,她看着婴儿,露出了虚弱却欣慰的笑容。李敢也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彻底垮了下来,他看着林越,深深鞠了一躬:“林郎中,大恩不言谢!以后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上刀山下火海,我绝不含糊!”

林越笑着扶起他:“不用谢,母子平安就好。现在需要让刘氏好好休息,多喝黄芪水补气血,婴儿也要注意保暖,别着凉了。”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亲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他的喊声:“李校尉!林郎中!秦军那边派使者来了,说他们将领的夫人也产后大出血,医官们没办法,产妇已经快不行了,想请林郎中去帮忙!”

所有人都愣了——秦军和赵军之前还在边境对峙,上个月还打了一场仗,死了不少人,现在竟然来请林郎中去救将领的夫人!

李敢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握紧了拳头:“秦军?他们之前杀了我们那么多弟兄,现在还好意思来请林郎中?我不同意!”

王婆也皱起眉:“是啊,秦军不是好人,万一他们是故意骗林郎中过去,想抓他当人质咋办?”

林越却摇了摇头,沉思了片刻说:“不行,不管是赵军还是秦军,产妇和孩子都是无辜的,我不能见死不救。先生说过,医者不分敌友,只分需要救治的人和不需要救治的人。”

“可他们是秦军!是我们的敌人!”李敢还是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我带着亲兵,保护你,要是他们敢耍花样,我们就跟他们拼了!”

王婆也站起来:“我也去!我有接生经验,能帮你打下手,而且我知道产后出血的注意事项,能帮上忙!”

赵小虎也赶紧拿起布包,把艾草和黄芪都装进去:“我也去!我帮你煮艾草包和黄芪水,保证不会耽误事!”

林越看着他们,心里暖暖的:“好!我们一起去!不仅要救产妇和孩子,还要让秦军知道,我们赵军不仅会打仗,更懂医者仁心!”

雪已经停了,太阳慢慢从云层里露出来,照在雪地上,泛着金色的光。林越、李敢、王婆和赵小虎一行人,抱着婴儿(李敢怕刘氏没人照顾,决定带着婴儿一起去,让刘氏也能安心),朝着秦军营地走去。

秦军营地外,使者已经等得急不可耐,看到他们来了,赶紧迎上去:“林郎中,你们可来了!我们将军的夫人已经快不行了,医官们都没办法了!”

林越跟着使者走进秦军营地,看到秦军将领正焦急地在医疗帐外踱步,看到李敢,他愣了愣,随即走过来,抱了抱拳:“李校尉,之前多有得罪,这次求林郎中救救内人和孩子,只要能救他们,我愿意跟赵军休战三个月,还愿意送你们一批粮草!”

李敢没想到秦军将领竟然愿意休战,心里的敌意也少了点:“先救你夫人再说!”

林越走进医疗帐,里面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秦军将领的夫人已经昏迷了,身下的血染红了整张床,脉搏微弱得几乎摸不到。林越赶紧开始急救,王婆帮忙按住她的腿,赵小虎煮艾草包和黄芪水,李敢则在帐外守着,防止秦军耍花样。

经过一个时辰的急救,秦军将领的夫人终于醒了过来,出血也止住了,婴儿也顺利生了下来,是个女孩。秦军将领抱着婴儿,激动得热泪盈眶,对着林越深深鞠了一躬:“林郎中,大恩不言谢!我说到做到,明天就送粮草到赵军营地,休战三个月!”

林越笑着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希望我们两军能借着这次的事,化干戈为玉帛,以后不再打仗,让百姓和士兵都能安居乐业。”

夕阳西下,金色的光洒在秦军和赵军的营地上,原本对峙的气氛变得缓和了不少。林越一行人往回走,李敢抱着儿子,王婆抱着秦军将领送的粮草清单,赵小虎哼着小曲,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林越看着夕阳,心里想着:先生说的“医道能化干戈”,大概就是这样吧。一次产后急救,不仅保住了两条生命,还缓解了两军的矛盾。而这一切,都始于打破传统的勇气、只愿救人的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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