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平风风火火跑回山洞,张口便问:“娘,哪个是我大哥?”
王秀英被他逗笑了:“傻孩子,你大哥是那黑脸膛、眼睛亮得像灯的。”
“哦!黑脸的是大哥!”呼延平话音未落,人已蹿出洞口,“大哥,我来帮你!”
他三跳两跳来到山寨门口,正见呼延庆与少当家缠斗,当即喊道:“大哥闪开,我来收拾这小子!”
呼延庆虽纳闷这丑汉为何认自己做大哥,却也趁机退到一旁。呼延平抡起铁棍便上,招式简单直接:敲脑门叫“天下太平”,扫马腿叫“戳脚丫”,俯身平扫叫“飞刀手”,抡棍下砸叫“出眼人”。这四招都是他打老虎练出来的,虽糙却猛,少当家的仗着灵活勉强躲过前几招,第二遍“戳脚丫”时终究慢了半步,坐骑被打折马腿,翻身摔落在地。
呼延平掏出捆老虎的绳子,三两下将人捆了,扔到呼延庆脚边:“大哥看好这只‘野猫’,我再去逮只老的配成对!”
话音刚落,山寨里冲出个骑黑马的老者,正是老当家的。他见儿子被擒,怒喝着挥刀便砍。呼延平迎上去,棍子一横:“老小子,下马受捆!不然让你喊我三声爹!”
老当家的气得须发倒竖,挥刀便砍。呼延平不闪不避,凭着蛮力硬接,没几个回合便缴了对方兵器,同样捆了扔在地上。“大哥等着,我送这俩去山洞让娘看管!”他用铁棍挑着绳子,竟像挑柴火似的挑着两人,转眼没了踪影。
山洞里,崔氏和王秀英见他挑回两个“活物”,吓了一跳。呼延平扔下人便往外跑:“娘看好了,别让他们跑了!”慌得连那三千斤的挡门石都忘了推上。
等他赶回山寨,正见呼延庆与个女当家的打得难分难解。那女当家的是老当家的妻子,见丈夫儿子被抓,情急之下出手。呼延平大吼着冲上去,女当家的见状,故意卖个破绽,引他踏入陷阱,用绊马索将他绊倒捆了。
呼延庆见状,心急之下也被女当家的用巧劲擒住。两人被吊在横梁上,女当家的持着刀进来:“说!把我丈夫儿子藏哪了?”
呼延平梗着脖子:“扔野猫窝了!有本事杀了我!”
女当家的正要动刑,忽听门外传来咳嗽声,一个九旬老者拄着拐杖走进来,颤巍巍看向呼延庆:“你……你叫呼延庆?”
“正是。”
老者浑身一颤,急忙让人松绑:“快放下来!这是我外孙!”
呼延庆又惊又喜:“外公?您是王外公?”
老者正是王秀英的父亲王天成。当年王家庄被庞文血洗,他被家仆护着逃到这黑风寨,老当家的夫妇原是王家旧部,感念恩情才收留了他,这山寨竟是自家的势力!
“你抓的是你二叔和表弟,擒你的是你二婶啊!”王天成抹着泪解释。
呼延庆这才明白,赶忙上前给二婶赔罪:“不知是亲人,多有冒犯!”他言辞恳切,还磕了三个头。
呼延平被松开后,仍嘟囔着:“她抓我还弄疼我了,得给我赔吃的!”
二婶被他逗笑了:“好,给你准备好酒好肉,算二婶赔罪了。”
众人聚到前厅,王天成提议:“让庆儿和平儿先去接你娘和崔氏,咱们一家人在山上吃顿团圆饭。”
呼延庆应下,带着呼延平下山。“二弟,不骑马吗?”
“骑马哪有我跑得快!”呼延平说着,迈开大步便在前边领跑。呼延庆催马跟上,只见他脚不点地,竟真的与奔马齐速,不由得暗暗佩服。
到了山洞,王秀英和崔氏见两个儿子平安回来,还带来认亲的喜讯,喜极而泣。呼延平这才发现挡门石没推上,吐了吐舌头:“差点让野猫闯进来!”
一行人乘着马车返回山寨,山洞里那两个“俘虏”早已被松绑,正等着家人团聚。宴席上,王天成说起呼延守信在幽州的消息,呼延庆攥紧拳头:“等咱们团聚了,便去幽州找爹,一起为呼家报仇!”
呼延平拍着胸脯:“有我在,什么庞文、野猫,一拳一个!”
众人都被他逗笑,笑声里藏着多年未见的暖意。呼延庆望着满桌亲人,心中感慨万千——当年离散的骨肉,竟以这样的方式重逢,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指引着呼延家走向团圆,走向复仇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