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海天超市门口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暖暖的橘红色。海雅靠在副驾驶座上,眼皮有点沉,拍了一下午婚纱照,确实累坏了。海蓝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到了,醒醒。”
海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熟悉的超市招牌,眼里瞬间有了神采。她解开安全带,跟着海蓝下了车,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推开门,一股混杂着零食、日用品和烟火气的味道扑面而来。海天正站在货架旁,踮着脚往最高一层摆货,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听到动静,他回过头,看到是他们,笑了:“回来了?”
“大哥还在忙呢?”海蓝走过去,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货箱,“我来吧。”
“不用不用,马上就好。”海天擦了把汗,“你们拍婚纱照累了吧?快坐会儿,我给你们倒点水。”
“倒水不急,我先做饭。”海蓝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挂在旁边的挂钩上,转身就往超市后面的小厨房走,“雅儿,你去那边的椅子上坐着休息,别累着。”
海雅点点头,却没去休息,而是走到海天身边,帮他整理货架上歪了的商品。她动作轻柔,眼神专注,把每一包零食都摆得整整齐齐。海天看着她,眼里满是欣慰:“雅雅,辛苦你了。”
海雅抬起头,对他笑了笑,用口型说“没事”。
小厨房里,海蓝系上围裙,动作麻利地忙活起来。超市后面的厨房不大,但锅碗瓢盆样样齐全,都是海天平时用的。他打开冰箱,里面有新鲜的蔬菜和肉,还有早上剩下的排骨。
“晚上简单做点,炖个排骨汤,炒两个青菜,再弄个番茄炒蛋。”海蓝一边盘算着,一边拿出排骨洗干净,放进锅里焯水。
滋滋的水声,砧板上切菜的咚咚声,很快从厨房里传出来,和超市里的背景音乐交织在一起,透着一股踏实的烟火气。海雅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着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没多大一会儿,海丽开着她那辆白色的小轿车停在了门口。她推门进来,手里还提着个袋子:“我回来啦!给小宇带了点新出炉的蛋挞。”
“三姐回来啦。”海蓝从厨房探出头,“正好,马上开饭。”
“闻着香味了,肯定好吃。”海丽把蛋挞放在柜台上,走到海雅身边坐下,“婚纱照拍得怎么样?累坏了吧?”
海雅拿出手机,飞快地打字:【很好看,不累,海蓝照顾我呢。】
“那就好。”海丽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等照片出来,可得给我好好看看。”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汽车喇叭声,海露开着她那辆银灰色的小代步车停在了门口。她推门进来,怀里还抱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正是海威的小表姐,海薇。
“四姐,二哥!”海露把海薇放下来,“我去幼儿园接了薇薇,她爸妈今晚加班,让她在咱们这儿蹭饭。”
“薇薇来啦。”海蓝从厨房出来,笑着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快坐,马上有好吃的。”
海薇怯生生地躲在海露身后,偷偷看了看海雅,然后小声说:“四姑姑好,二伯好。”
“哎,好孩子。”海雅笑着对她招手,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水果糖递给她。
海薇接过糖,说了声“谢谢四姑姑”,这才放松下来,跑到货架旁看零食去了。
海天把最后一箱货摆好,拍了拍手:“好了,关门歇业,吃饭!”
他走到门口,拉下卷帘门,“哗啦”一声,外面的喧嚣被隔绝在外,超市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一家人的说话声和厨房里飘来的饭菜香。
海蓝把做好的菜端上桌:热气腾腾的排骨汤,翠绿的青菜,红黄相间的番茄炒蛋,还有一盘凉拌黄瓜。虽然简单,却色香味俱全。海天拿出碗筷,海丽帮忙摆好,海露则把海薇抱到椅子上。
“开饭啦!”海天喊了一声,率先拿起筷子,给海薇夹了块排骨,“薇薇多吃点,长高高。”
“谢谢大伯。”海薇小口啃着排骨,眼睛亮晶晶的。
海蓝给海雅盛了碗排骨汤,里面放了她爱吃的玉米:“喝点汤,补补。”
海雅接过汤碗,小口喝着,暖意从胃里一直蔓延到心里。
“二哥,婚纱照拍了多少套啊?”海露一边吃饭,一边好奇地问,“有没有那种特别仙的?”
“拍了五套呢,有婚纱,有秀禾服,还有休闲装。”海蓝笑着说,“等出来了,第一个给你看。”
“那必须的。”海露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到时候婚礼的造型包在我身上,保证让四姐美翻全场。”
海丽喝了口汤,看向海天:“大哥,婚礼的日子定了吗?我好提前把孤儿院的事安排好。”
“定在下个月十六号,日子吉利。”海天说,“到时候你那边要是忙不过来,我让海露去帮你。”
“不用不用,我这边能安排好。”海丽摆摆手,“就是得提前跟孩子们说一声,让他们到时候也去沾沾喜气。”
“对了,欣欣和阿姨呢?”海蓝忽然想起,“晚上没给她们打电话。”
“我下午给欣欣发消息了,她说跟杰克出去吃饭了,让咱们不用惦记。”海丽说,“明天让她们来超市,咱们一起商量商量婚礼的细节。”
“行。”
饭桌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婚礼的事,从场地布置到宾客名单,从伴手礼到流程安排,聊得热热闹闹。海薇听不懂大人们说什么,只顾着埋头吃饭,偶尔抬起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小脸上满是好奇。
海雅没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给海蓝夹一筷子菜,眼里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她喜欢这样的氛围,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哪怕聊的都是些琐碎的小事,也觉得无比温暖。
吃完饭,海蓝主动收拾碗筷,海雅想帮忙,被他按住了:“坐着别动,我来就行。”
海天和海丽在旁边算超市今天的账,海露则陪着海薇在货架旁玩“过家家”,把零食当成玩具摆了一地。
小厨房里,海蓝一边洗碗,一边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嘴角忍不住上扬。他忽然觉得,比起那些豪华的餐厅,还是在超市后面的这个小厨房里做饭更有味道。这里没有精致的摆盘,没有昂贵的食材,却有着最真实的生活气息,有着家人之间最朴素的牵挂。
洗完碗出来,海露正缠着海天讲故事,海薇趴在海天腿上,听得津津有味。海丽坐在旁边,翻看着手机里孤儿院孩子们的照片,时不时笑出声。海雅靠在椅背上,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神温柔得像水。
海蓝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有点凉,他用自己的手包裹住,慢慢暖着。
“累了吧?”他低声问。
海雅摇摇头,反手握紧他的手,眼里的笑意像星光一样闪烁。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超市里的灯亮堂堂的,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卷帘门隔绝了外界的风雨,却隔不断这满室的暖意。海蓝知道,所谓的家,不一定非要多么宽敞华丽,只要有家人在身边,有说不完的话,有吃不够的家常菜,就是最好的归宿。
就像此刻,在这个小小的超市里,有大哥算账的认真,有三姐看照片的温柔,有五弟逗孩子的热闹,有雅儿掌心的温度……这些点点滴滴的烟火气,汇聚在一起,就是最动听的生活乐章。
夜渐渐深了,海丽要回孤儿院,海露带着海薇也要回家了。海天把她们送到门口,看着她们的车消失在夜色中,才关上门。
“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海天对海蓝和海雅说,“明天让雅雅多睡会儿,别太早起来。”
“知道了大哥。”海蓝牵着海雅的手,“那我们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走出超市,晚风带着一丝凉意,海蓝把外套披在海雅肩上。两人手牵着手,慢慢往新房的方向走。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又渐渐重叠在一起。
“今天真开心。”海雅忽然停下脚步,看着海蓝,眼里闪着光。
“我也是。”海蓝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以后每天都让你这么开心。”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柔而明亮。远处的超市里,灯还亮着,像一个温暖的坐标,指引着家的方向。海蓝知道,不管他们走多远,经历多少事,这个充满烟火气的小超市,永远是他们最踏实的后盾,而身边这个人,永远是他最温暖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