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工厂的卷闸门 “哗啦” 往上拉，冷风裹着碎木屑灌进来，林野的鞋踩在满地玻璃渣上，咯吱响。陈星野靠在生锈的机床边，手里捏着卷成筒的环评资料，身后站着两个染黄毛的混混，手里各拎着根钢管，钢管头还沾着黑灰。
“来得挺准时。” 陈星野把资料往机床一摔，纸页散开来，“林野，别跟我耍花样，这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张哥的摩托队早被我拦在三公里外了。”
林野的手悄悄摸向腰后，匕首的木柄还在，却能听见工厂外传来隐约的打斗声 —— 张哥的人果然被缠住了。他压下心头的急，目光落在环评资料上：“资料是真是假？我得验过才签。”
“验？” 陈星野嗤笑一声，踢过来一台旧电脑，屏幕碎了角，“自己看，里面有扫描件。不过提醒你，别玩小动作，这电脑连不上网。”
林野弯腰开机，手指碰到键盘时，指尖沾了层灰。他趁陈星野转身跟混混说话的空档，飞快从内兜掏出 U 盘，插进 USb 接口 —— 刚才警察给的 U 盘，说不定有线索。电脑嗡嗡转着，屏幕亮起的瞬间，林野瞥见 “陈氏建材厂 - 王副局长” 的文件夹，心脏猛地一跳。
“看够了没？” 陈星野走过来，脚踩在散落在地的资料上，“现在签了这份协议，我就把资料还你。” 他扔过来一张纸，上面写着 “自愿放弃城郊地块所有权”，右下角留着空白签名处。
林野的目光扫过文件夹里的内容 —— 陈父给环保局王副局长转了 20 万，备注 “环评通融费”。原来之前的环评审核卡壳，是陈父在搞鬼！他刚要把 U 盘拔出来，突然听见头顶 “哐当” 响，铁笼从天而降，锁扣 “咔嗒” 扣死，把他困在里面。
“你以为我真会让你拿了资料就走？” 陈星野趴在铁笼上，笑得疯狂，“林野，今天要么签协议，要么跟你的工厂一起完蛋！王副局长说了，只要你不抢地块，他就放你一马；不然，你永远别想拿到环评批文！”
林野伸手去摸腰后的匕首，却发现匕首的尖端卡在了铁笼的栏杆缝里，拔不出来。他用力拽了拽，匕首纹丝不动，指节攥得发白 —— 刚才铁笼落下时，正好卡住了刀。
“别费力气了。” 陈星野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你要是不签，我现在就把资料烧了。没有环评，你的工厂连停工都算轻的，等着被查封吧！” 火苗 “噌” 地窜起来，离资料只有几厘米。
林野的目光扫过电脑屏幕，U 盘里的文件还在加载，新弹出的窗口写着 “阿坤 - 收款记录”—— 陈星野给阿坤转了 10 万，备注 “灭口费”。他心里一沉，阿坤居然还会来！
“我需要打电话确认。” 林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确认工厂没事，我就签。” 他摸出手机，却发现信号格是空的 —— 陈星野早就屏蔽了这里的信号。
“确认？” 陈星野把打火机扔在地上，火苗烧到了资料的边角，“你现在没资格谈条件！” 他抬脚踩灭火苗，资料边缘已经焦黑，“给你三分钟，要么签，要么烧！”
林野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按动，试图把 U 盘里的文件保存到电脑里，可电脑突然蓝屏，屏幕黑了下去。他抬头看向陈星野，发现陈星野正盯着他的手，眼里满是阴狠：“你在干什么？是不是在传什么东西？”
“没什么。” 林野把 U 盘拔出来，攥在手心，“只是觉得协议有问题，想再看看。” 他的余光瞥见铁笼底部有根栏杆松动了 —— 刚才踩碎的玻璃渣卡在了连接处，说不定能撬开。
就在这时，工厂外传来摩托车的声音，不是张哥的人，是阿坤的！林野听见阿坤的声音：“陈少，人搞定了没？我带了兄弟们来，保证他跑不了！”
陈星野眼睛一亮，冲外面喊：“阿坤，你来得正好！他不签协议，帮我教训教训他！” 他转身要去开门，却没注意到林野正用匕首的木柄撬动那根松动的栏杆，木屑簌簌往下掉。
林野的心跳得飞快，栏杆已经松动了大半，只要再用力一点就能打开。可阿坤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陈星野也转了回来，手里拿着钢管：“没时间跟你耗了，今天就算废了你，我也要拿到地块！”
钢管朝铁笼挥过来，林野赶紧躲开，后背撞到栏杆上，松动的栏杆 “吱呀” 响了一声。陈星野的目光落在那根栏杆上，脸色突然变了：“你在撬笼子？”
他冲过来要踩林野的手，林野赶紧缩回手，却不小心把 U 盘掉在了地上。陈星野弯腰去捡，林野趁机用力一掰，栏杆 “咔嚓” 断了，他刚要钻出去，阿坤带着十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手里的刀闪着寒光。
“林野，你跑不了了！” 阿坤堵住门口，“陈少给了我 10 万，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林野的手重新摸到匕首，这次拔了出来，刀尖对着陈星野：“把资料还我，我可以放你走。” 他的后背抵着断栏杆，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流 —— 外面张哥的人还没进来，里面被阿坤和陈星野围着，环评资料还在陈星野手里，U 盘也被他捡走了。
陈星野看了看阿坤，又看了看林野，突然笑了：“放我走？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阿坤，杀了他，资料我烧了，工厂也别想开了！”
阿坤的刀朝林野刺过来，林野侧身躲开，匕首划到阿坤的胳膊，血渗了出来。可黑衣人很快围了上来，把他逼回铁笼里。林野看着陈星野手里的 U 盘，又看了看地上焦黑的环评资料，心里清楚 —— 现在不仅要拿回资料，还要把 U 盘里的证据带出去，否则王副局长不会放过工厂。
就在这时，陈星野突然惨叫一声，手里的 U 盘掉在地上 —— 张哥的兄弟从窗户跳进来，钢管砸在陈星野的背上。可更多的黑衣人冲了过来，把张哥的兄弟围在中间。林野趁机捡起 U 盘，刚要去拿环评资料，却发现陈星野手里多了个汽油桶，正往资料上倒汽油。
“想拿资料？做梦！” 陈星野掏出打火机，“今天我们同归于尽！”
林野的匕首对着陈星野，却不敢动 —— 汽油已经浸透了资料，只要火苗一落，资料就会烧光。他看着窗外，张哥的人还在和黑衣人打斗，夏晚的电话还是打不通，U 盘里的证据还没送出去，工厂还在等着环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