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铁皮门被火烤得发颤，热浪裹着焦糊的塑料味往鼻腔里钻，夏晚攥对讲机的手青筋都绷起来，指甲几乎嵌进机身塑料壳里。消防员的水枪砸在铁皮上，溅起的水珠落在她手背上，烫得她猛地一缩 —— 那不是凉水，是被高温烘热的蒸汽。
“三号仓库！先救三号！” 她朝着对讲机喊，声音比平时高了两个调，“里面是发往A国的 5000 件日用品，耽误一天，后续渠道就黄了！”
站在旁边的林野刚挂完胖子的电话，胳膊上还沾着尘土，一道浅伤口渗着血珠，是刚才在陈氏旧仓库抢人时被看守划的。他拽了拽夏晚的胳膊，把她往安全区拉：“别往前凑，火太大，容易出事。”
夏晚没动，眼睛死死盯着三号仓库的通风口，黑烟正从那里滚滚往外冒，像一条黑蛇。她想起昨天和A国超市负责人视频时对方说的话：“这是我们和国外企业的首单合作，要是出问题，以后可能不会再考虑了。” 这单要是黄了，野火的跨境业务至少得推迟半年拓展，她不能让爷爷的心血和林野的努力白费。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胖子的喊声，带着点喘：“野哥！人带来了！那临时工嘴硬，刚被我诈出来点东西！”
夏晚和林野转头，看见胖子押着个穿蓝色工装的男人跑过来，男人双手被反剪在背后，裤兜鼓鼓囊囊的，跑起来时掉出一张纸，飘在地上。林野快步走过去捡起，是张银行转账凭证，纸张边缘被揉得发皱，上面的转账人栏写着 “陈建国”，备注栏里歪歪扭扭填着 “换标签费用”，金额 5000 元。
“他妈的陈建国！” 夏晚凑过来看完，气得手都抖了，指着临时工的鼻子，“是陈父让你把‘合格’标签换成‘不合格’的？仓库的火也是你们放的？”
临时工脸色惨白，头摇得像拨浪鼓，可眼神却往旁边飘。林野蹲下来，把转账凭证递到他面前，声音冷得像冰：“现在陈父已经被警察抓了，你要是老实交代，还能算立功；要是瞒着，纵火和伪造质检标签，够你判几年的。”
这话戳中了临时工的软肋，他腿一软差点跪下，声音发颤：“是…… 是陈总让我干的！他说换完标签给我 5000 块，还让我在仓库角落放了汽油桶，说要是被发现，就把货烧了，让你们发不了订单！”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他还在郊区租了个小仓库，说要是我没被抓，就把没烧的好货运过去，低价卖给别的批发商！”
“货！”
夏晚的心又提了起来，赶紧让清点的员工报数。几分钟后，员工跑过来，脸色发白：“夏总，还差 300 件毛巾！应该还在三号仓库里，现在横梁要塌，根本没法进去拿！”
300 件，刚好是订单的零头，可少一件都算违约。夏晚咬着唇，刚要跟A国超市联系协商，胖子的手机响了，他接完电话，兴奋地喊：“夏总！郊区仓库找到了！里面正好有 300 件毛巾，跟我们的货一模一样，我已经让人往这运了！”
危机暂时解除，夏晚靠在墙上，长长舒了口气。林野走过来，把一瓶冰水递到她手里，指了指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刚才蹭的，没大事，就是有点疼。”
夏晚这才注意到他胳膊上的伤，赶紧从包里翻出创可贴，拉过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贴上。她的指尖碰到林野的皮肤时，两人都顿了一下，夏晚的耳尖瞬间红了，赶紧收回手：“下次注意点，别总是冲在前面。”
林野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暖暖的。就在这时，夏晚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医院护工打来的：“夏总，不好了！夏爷爷听说仓库着火，情绪太激动，血压一下飙到 180，您快回来看看吧！”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往医院赶。路上，夏晚的手机又震了一下，是条陌生短信，只有一句话：“别以为抓了陈父就没事，你们的A国订单，照样发不出去。”
夏晚攥紧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满是疑惑。陈父都被抓了，还有谁要针对他们？这条短信，到底是谁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