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祁加恩轻声打断沈原松的话，“劳烦沈局费心，不过我已经安排好了，人多了，也容易打草惊蛇。”
牧戈却突然开口：“安排好……祁总该不会说的是屋外那位？他的气息隔着墙我都能嗅到，厉害是肯定很厉害，不过暗中保护这事，让来他做，不太合适吧。”
沈原松愣了下，皱眉看向身旁牧戈，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毕竟这位虽说专业能力无需质疑，但确实性格上有所缺陷，在沈原松印象中，向来没有什么事或人能让牧戈提起兴趣。
这也是为什么沈原松会说他是天生卧底。
牧戈天生便不会被任务对象的情绪所影响，最后背叛也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不需要像其他卧底，一项任务结束后，还要去进行精神疏导，休息很久，说不定还不能继续进行之后的任务。
但……
现在的牧戈，虽然表情和平日无常，若是普通同事朋友见到，也不会察觉到什么不同。
但沈原松不一样。他在牧戈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就听说对方，且观察很久，说句不好听的，牧戈之前找的工作，有好几个，都是沈原松安排的，就是用来测试和观察。
再后来，沈原松出钱让牧戈去上专业表演课，将牧戈被所有人贬低的缺点，赞颂成独一无二的宝藏。
在沈原松的眼中，他们认识这么多年，沈原松将牧戈当作自己的孩子来培养，他自认为了解对方的全部。
可今天，牧戈却不一样了。
他在非任务的日子里，却在演绎日常的自己。沈原松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再看向姚小茵，牧戈为何异常？难道他和姚小茵认识？不可能啊。
牧戈在自己这里出的任务都是警局里保密系数最高的那一批，所以沈原松必须确保完全掌握牧戈所接触到的全部社交。
他要是认识姚小茵，沈原松一定会比牧戈更早知道。
别说沈原松想不通，牧戈自己都想不通。
他说完那段话，自己都愣了好几秒。这时包间房门被推开，应晨声笑容亲切走了进来。
祁加恩不着痕迹喝茶掩了笑容。姚小茵听到一边艾萍萍挨着她小声嘲笑：“哟，又有雄竞小剧场能看了。”
姚小茵：“啊？”
艾萍萍搂着姚小茵的手，继续小声嘀咕：“竞吧竞吧，反正你们谁也竞不过我。”
姚小茵实在不知道艾萍萍在说什么，她有些担心看向应晨声，应晨声已经迈着长腿，几步走到牧戈面前。
姚小茵又看向祁加恩，眼神示意不管一下吗。祁加恩却摇摇头。
他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朋友被人当众这样说，他有什么理由叫住应晨声？
姚小茵知道应晨声嘴巴多厉害，她有些担心，牧戈毕竟是沈局的人，万一把沈局给得罪，任务进行不下去……
“我突然发现……你长得很像一个人。”应晨声盯着牧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牧戈面无表情看着应晨声。
应晨声笑容愈发嚣张：“很像，江玲鸟！”
说完，还夸张笑了几声。
牧戈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却是一边的沈原松眼底忽然有什么一闪而过。这自然是被应晨声一眼捕捉，但应晨声就像压根没发现，连嘴角的笑意都维持没有丝毫变化。
江玲鸟的臭名，在座的自然都清楚，牧戈但早就清楚知道自己长相偏柔，根本不会被应晨声这么一句话影响。
“你说完了？”牧戈说着，用视线点了点房门，“说完就出去，回到你该站的位置。”
“哎呀，你好凶啊。”
话音刚落，牧戈就侧身避开应晨声的攻击。
但身后墙壁却无声无息裂开一个长长豁口。
牧戈慢慢站直身体：“你家主子没有教过你，说话就好好说话？”
应晨声笑眯眯：“哎呀，不是说你天生卧底圣体，怎么这么容易就生气啊。这可不好哦。”
庞上校厉声：“都闭嘴。坐下。”
牧戈点点头，扶起椅子，重新坐下，应晨声一耸肩，瞥了眼姚小茵那个方向，眼珠子一转，坐在牧戈旁边。
庞上校看向沈原松，对方却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庞上校就拿手肘捅了他几下，沈原松回神，看向庞上校，忽然开口：“阿戈，这次的任务，你不参与了。你先回去吧。”
牧戈瞳孔骤然紧缩，连一旁的应晨声都惊讶地转向沈原松。
他虽然不满牧戈刚才的话，但多一个暗中保护姚小茵，他当然不会阻碍，更何况这人还是沈局力荐，应晨声刚刚试过，身手确实不错，值得信任。
应晨声向来有话直话，他语气玩笑不太正经：“不太好吧，沈局，咱们这又不是菜场，这样把人叫来又让人滚……”
“沈局，”牧戈突然开口，“是我不配吗？”
他声音压得很低，配着那张长不大的小脸，好似真的受了天大委屈。
姚小茵本不想牵扯太多人，也打算拒绝沈局的好意，不让牧戈加入，但现在看着对方这副模样，姚小茵忽然就母性爆发，舍不得了。
手心突然被艾萍萍捏了捏，艾萍萍凑到耳边，对姚小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他在演，别被骗了。”
姚小茵有些吃惊回看艾萍萍一眼。
她不太理解。如果自己拒绝了沈局，那牧戈不就能下班回家休息了，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休息，喜欢打工呢？
艾萍萍瞅着姚小茵一双眼里满是单纯的不解，也猜到姚小茵心里想什么。
艾萍萍很想说一句傻姑娘，他当然不喜欢上班，他是喜欢你呀。
而另一头，看着一副被自己抛弃模样的牧戈，沈原松顿时有些抓狂，很想站起来指着牧戈的鼻子，当场揭穿这人虚假的面具让他别装了。
但那不就是打了自己的脸。
沈原松只能好声好气地劝：“我想起局里还有个任务需要你。”
“您也该培养几个新人了，”牧戈虽然还维持着即将被抛弃的委屈模样，但说出来的话却毫不客气，“不能什么事情都习惯性指望我，万一我死在任务里了呢？”
沈原松：“……”
牧戈这他妈是在pUA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