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巴巴地说着。
听在男人耳朵里,这是他的宝贝在跟他撒娇呢。
特别是现在被公主的小手捂着眼,眼睛看不见,其他的感知就更灵敏,能听到公主的呼吸,也能更清楚感知那只小手的温度,还有公主身上香香的味道。
他好喜欢!
“蒋安澜,听清楚我说的没有?”
蒋安澜点头。
“还有,你以后不要随便亲我。我是公主,我都没有召......”
云琅话未说完,捂了眼的男人仍旧精准地啄在了她的唇上。
“公主,皇上许了我与公主与平常夫妻相处。所以,没那些个规矩。”
云琅这才松了手,有些不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当真?”
“我那里还有皇上的批复,公主可要看看?”
云琅知道他不敢拿这种事诓骗自己。
再想想出嫁那日大殿前,这男人就开始调戏她,还有这一路上,可没有什么君臣之礼。
他们虽然还没有洞房,但早就睡在了一个被窝里。
难怪这个男人敢这般,原来是求了父皇同意。
蒋安澜见她的小脸黯淡下来,顿时有点慌,“怎么了?公主不高兴?”
云琅也不说话。
前世,她与沈洪年一直相敬如宾,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沈洪年都恪守君臣之礼。
若她不召见沈洪年,沈洪年无事亦不会来公主府,他们虽是夫妻,但一年里待在一处的时候也不多。
她怕被夫君觉得自己纵欲,是个淫荡的女人。
哪怕贵为公主,其实过得很是孤寂。
后来不能生育了,她就更少召见沈洪年。
既然都不能生了,哪还需要床第之欢,若是召了沈洪年来,男人也只会觉得她是好那一口。
前世的十八年,如今想想,过得没有一天是舒心的。
寻常夫妻,她前世是想的。
但现在对上蒋安澜心急的目光,如今要与这老鳏夫像寻常夫妻那般过活,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太不值钱,随便对之呢?
“公主,臣娶公主是娶妻,不是想娶个尊贵的女人回家供着。如果自己的妻子,不能想看就看,想抱就抱,想睡......那我不跟当和尚一般?”
云琅听得她这话,再次想到了沈洪年。
前世,沈洪年大概也是这般想的吧。
不能随着自己的心,只不过是娶了个尊贵的女人供起来,怎么可能喜欢她呢。
更何况,那时候的沈洪年与乐瑶已经勾搭上了。
乐瑶肯定比她有趣,比她会让沈洪年高兴,不像她,在床上床下都跟个木头似的,没什么意思。
“我的公主,你说话呀!臣要是说错了什么,你打我,你别哭啊!”
蒋安澜当然不知道云琅此刻想的是什么,只当是这丫头接受不了这个,眼睛也红了,还委屈巴巴的。
他拉了云琅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招呼,云琅把手捏成了拳头,他也不管,就那么拽着砸在自己脸上。
砸了几下之后,云琅推了他一把,起了身。
蒋安澜赶紧追了上去,“公主,臣真想跟你做寻常夫妻。臣嘴笨,臣不是不拿你当公主,臣也不是就想床上那点事,臣就是喜欢公主。因为喜欢,想天天看着,天天抱着,天天......”
“蒋安澜,你再哄我!”
云琅打断了他的话,“你是喜欢我才跟父皇求了旨意吗?你最好给我老实说,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但凡你有一个字骗我,你等着......”
云琅是真生气了。
她又不是真的只是十六岁的小姑娘。
蒋安澜什么时候见到的她,又什么时候请的旨,谁先谁后,还真当她被那点花言巧语给骗过去了。
蒋安澜拉了云澜坐下,然后双膝跪下,“臣,蒋安澜有罪。臣接到赐婚圣旨,原是不愿意的。但臣不能抗旨,可也不想娶个皇家贵女回来当菩萨供着。
所以,臣就跟皇上提了这个,想着皇上一发火,就不把公主嫁给臣了,毕竟臣也就是个粗人......
哪知道,皇上同意了,许臣与公主不论君臣,可以寻常夫妻论之。我知道,这不是皇上看重臣,是皇上看重定州的海防。
但大殿前第一眼见到公主,臣就被公主迷住了,喜欢得不行,恨不得日日都与公主同床共枕,耳鬓厮磨......”
眼看着蒋安澜又要说些让人脸红的话,云琅及时打断,“就这些?”
“臣,未敢有一句谎言。”
云琅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前世的沈洪年大概也是这般心情吧。
哪一个男人真想娶公主呢?
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但有几个皇帝的女儿婚姻是幸福的呢?
就说那前世给她上笄的长公主,因为镇北侯有功,她的皇祖父便把长女嫁给了镇北候世子。
皇帝把女儿嫁给功臣,是恩,也是赏。
那镇北侯世子不学无术,常流连于秦楼楚馆,最后还死在了女人的床上。
彼时,长公主怀胎八月,尚未临盆。
想那堂堂长公主,尚且如此,其他那些公主又如何。
又说前世的乐瑶,哪怕是姚贵妃的爱女,还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她再不愿意,最终不也嫁给了定州将军。
在皇帝的眼里,没有什么亲情,有的只有江山社稷。
皇家公主从小锦衣玉食,享尽荣华,不能像皇子那般建功立业,守土保疆,而她们却是赏赐给有功臣子最好也最高的奖赏。
她现在与蒋安澜计较这些做什么呢?
是寻常夫妻,还君臣,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
难不成,她还想真的与老鳏夫琴瑟和鸣?
云琅在心里嘲笑自己,然后才起身扶了蒋安澜起来。
“公主!臣句句真心。臣当初要是知道,第一眼见到公主就那么喜欢,臣哪里会不想娶公主,臣只恨去京城太慢......”
娶过妻的男人就是不同,说起话来,句句都让人舒服。
她也没有必要揪着这事不放,毕竟她嫁到定州,也不是为了这个男人。
“驸马既是实话,我便信了。”
云琅走到床边,脱了外衣,然后往那床上一躺,“驸马不是想洞房,来吧!”
蒋安澜走到床边,看着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哪有半点心思。
他是想洞房,但不是想这样。
他想让她心甘情愿,想让她真心喜欢。
云琅的眼里澄澈明净,不带一丝欲念,反倒衬得眼前的男人有多卑鄙和猥琐。
男人拉了被子给她盖上,低下头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臣图的不只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