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志远浑身疼痛,骨头如散架一般,叫道:“误会误会!小美,你跟他们说说。”小美嘿嘿一笑,冷冷道:“啥误会?你这流氓,抢我的包,还想非礼我,要不是碰见这几个大哥,我,我该怎么办呀!”
柳志远脑袋嗡的一声,瞬间明白,已遭了小美算计。从人缝中看向小美,见她双臂抱胸,笑吟吟看着自己,恨不得扑上去扼住她的脖子,将她生吞活剥,骂道:“你妈的小美,你个死贱人,老子将你碎尸万段。”小美道:“哎呦,你这歹徒,真是无法无天。”
这时已有行人围了上来,听小美被人抢劫,而歹徒又骂得难听,便有人道:“抢劫的还这么猖狂,打死他。”又有人道:“最近经常有人被劫,估计就是这个人干的。”还有人道:“说那么多干嘛?打一顿扔到江里。”七嘴八舌,聒噪不停。几个混混见群情汹涌,都向着他们,叫道:“不错不错,打死这个畜生。”朝柳志远打得更狠。
小美叫道:“哪位好心的大叔大哥,帮忙扭这小贼去公安局,顺便给我做个见证。”几个混混原和她串通好的,连声道好,押了柳志远,向公安局走去。柳志远怒火冲头,目眦欲裂,气得几欲昏厥,想:“你们这些畜生,阴险毒辣,哪天落到我手里,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心知反抗也是无益,只会多吃拳脚,当下咬牙一声不吭,狠狠瞪着众人。
瞧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对他指指点点,骂骂咧咧,手痒的还不时给他一个耳光。柳志远只觉一生之中,没有比这侮辱更甚,初时愤怒,到后来脑袋混沌一片,只在心里一遍遍道:“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一会儿工夫,到了公安局。门卫一问情况,让他们去刑警队。众人来到刑警队,值班的公安简单询问几句,将柳志远带到审讯室,拿手铐往椅子上一铐,喝道:“老实点儿。”转身出门。少顷进来一个中年公安,问道:“叫啥名字?”柳志远说了,道:“同志,我是冤枉的,没有抢劫。”
这公安倒是和气,道:“冤不冤枉,我们自会调查,你家是哪儿的?”柳志远将自己的情况说了。公安道:“还是有正当职业的,你说没有抢劫,那他们为啥把你送这儿?”柳志远听了这话,委屈万分,不由红了眼睛,道:“他们故意害我。”心中已猜测小美必是受王家成指使,便将王家成侵吞公款,被自己听到的事情说了。又把他给自己塞钱,自己拒绝的事及在山上被小美诬陷的事也一并说了。
那公安凝神倾听,等他讲完,道:“按你说的,自己是好人了?”柳志远嗯了一声,道:“他们贪污厂里的钱,应该抓他们才对。”中年公安道:“那是另一回事。你在这里再想想,我问问其他人去。”叫人看住柳志远,出门去了。
柳志远头痛欲裂,浑身火辣辣疼痛,但脑中却是空白一片,不知吉凶如何,傻呆呆痴了一般。直到半夜,那中年公安才又进来,道:“你说那女的叫小美,但她名字中根本没有‘美’字。其他人也异口同声说亲眼见你持刀抢劫,并且刀柄上只有你的指纹,你咋解释?”柳志远道:“小美只是化名,谁知道真假?说了他们是一伙儿的,早有预谋。”那公安点了点头,对看守柳志远的年轻公安道:“记笔录吧。”年轻公安拿出纸笔,打算给柳志远作笔录。
柳志远道:“我没有抢劫,不记这个。”年轻公安喝道:“不识好歹了是不是?”中年公安摇了摇头,对柳志远道:“这是例行公事,你咋说,我们咋记,不会冤枉你半点儿。”柳志远坚决不从。年轻公安怒气勃发,指着他道:“小子,想挨揍是吗?”柳志远道:“我堂堂正正,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承认抢劫。”
年轻公安还要再骂,中年公安将他制止,对柳志远道:“没有说你抢劫,是实事求是记录,你说啥我们记啥,完了你还要看看签字呢,听清楚没有?再说了,这不是你愿不愿意的事,是必须记录。”柳志远见他态度诚恳,抗拒情绪少了许多,不再吭声,勉强答应。
记完笔录,仔细看过后签字,中年公安道:“没骗你吧。”将笔录收起,低声嘱咐年轻公安几句,出门去了。年轻公安对柳志远骂道:“今晚就在这儿过夜,好好想想你的问题。”说完往椅上一靠,闭目睡了。
柳志远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心里将小美、王家成骂了千遍万遍,发了千万次毒誓,要将他们挫骨扬灰,乱想到天色微明,实在疲累,闭目打了个盹。
睁开眼时,天已大亮,瞧向外面,阳光刺眼。年轻公安见他醒来,冷冷看他一眼,也不理他。柳志远怯怯道:“同志,我的事调查的咋样了?”那公安皱皱眉头,道:“咋样了?等着蹲号子吧。”柳志远心头一震,怒道:“说了没抢劫,你们咋还冤枉好人?”年轻公安冷冷瞧他一眼,甚是不屑,道:“是好人歹人你说了不算。哼哼,好人?好人会被抓到这里?”
柳志远叫道:“我是被陷害的,你也是这样记录的。”年轻公安不耐烦道:“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谎话连篇,有冤到看守所喊去。”闭上眼不再理他。柳志远如疯似狂,叫道:“我没有抢劫,我没有抢劫!”年轻公安火道:“想挨揍是不是?”站起来就要动手。
突听有人道:“别打。”却是晚上的中年公安走了进来,对柳志远道:“你说的王家成我见了,说不认识小美,害你的事,当然也不承认。小美也说不认识那群打你的人,反而他们都证实你抢了小美。刀上也只有你的指纹。小伙子,事到如今,就认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