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无声无息靠近她,并能一眼看穿她布置的是“空灵隐阵”,甚至指出关键问题……此人绝不简单!
“前辈是?”时蓁按下心中惊疑,拱手行礼。她语气中保持着警惕。
老僧抬起头,拍了拍手,站起身,绕着时蓁走了一圈,啧啧称奇:“变幻又能遮掩的面具?好东西啊!炼制手法也还算巧妙,不过嘛……遮掩得了元婴的神识粗略探查,可在老头子我这双眼睛面前,就跟没穿衣服差不多咯!”
时蓁瞳孔微缩,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无形的面具。
原来是天池寺的化神期主持,了悟大师!
她打听寄云大师消息时,隐约听过这位神秘主持的名号,只是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见面,而且对方一眼就看穿了幻影面具的根脚!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直接勘破,看来提升面具等级已经刻不容缓。
“小女娃,别紧张。”了悟大师嘿嘿一笑,随意地坐在石凳上,拿起桌上时蓁还没来得及收起,用于推演阵法的玉简看了看。
“哟,还在研究空间阵法?志向不小嘛!不过这基础打得……马马虎虎吧。”
时蓁心中念头急转,知道在此等人物面前,再伪装已是徒劳。
她体内灵力微动,素手一划,幻影面具的效果如水纹般褪去,露出了那张清丽绝俗的真容,同时恢复了本来的声音:“晚辈时蓁,见过了悟大师。前辈慧眼如炬,晚辈失礼了。”
了悟大师看着她的真容,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时蓁?嗯,名字不错,人长得也俊。比那副黑脸女修的皮囊顺眼多了。坐坐坐,别站着,老头子我不喜欢仰着头跟人说话。”
时蓁依言坐下,心中依旧戒备,但更多的是一种面对前辈高人的恭敬。
一位化神期修士,而且是似乎精通阵法的化神修士,其指点价值对自己来说刚好需要。
“大师方才所言堵不如疏,不知何解?还请大师指点迷津。”时蓁抓住机会,虚心求教。
她指的正是刚才阵法的问题,星枢虽然懂的不少,但她此次却是跨阶学习空间法阵,自然也免不了疑惑难解。
了悟大师挑了挑眉,似乎很满意她的态度:“你这娃娃倒是机灵。也罢,看在你这么诚心,又长得好看的份上,老头子就说道说道。”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杯清茶,手指蘸了点茶水,在石桌上画了起来:“你看,空冥石的力量,偏虚,你强行用灵力引导它形成固定的阵纹脉络,就像是想要用绳子捆住水流,费力不讨好。你得理解它的惯性,它的趋向……”
了悟大师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引导着茶水在桌上自然流淌,形成一道道看似杂乱,却又暗合某种天地至理的纹路。
那茶水仿佛活了过来,在他指尖下蜿蜒盘旋,时而汇聚,时而分流,散发出微弱的空间波动。
“阵法,尤其是高阶阵法,不是死记硬背阵纹图就行的。要理解天地法则,理解力量本身的性质。因势利导,方能事半功倍。你这空灵隐阵,关键在这里,还有这里,不应该强行约束,而应该留出余地,让空间之力自行流转,形成一种动态的平衡……”
他寥寥数语,却直指要害,将时蓁苦思不得其解的几个关窍点得通透明白。
时蓁只觉茅塞顿开,以往许多晦涩难懂之处,此刻都变得清晰起来。她沉浸在这种玄妙的领悟中,不由自主地也伸出手指,跟着了悟大师的引导,在桌上勾勒起来。
一老一少,就在这小小的禅院石桌旁,以水为墨,以桌为纸,沉浸在了阵法的玄奥世界里。
了悟大师看似随意点拨,每每却都能切中时蓁当前遇到的瓶颈,其阵法造诣,深不可测。
不知不觉,日头已偏西。
“好了好了,今天就说这么多,贪多嚼不烂。”了悟大师拍了拍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你这娃娃悟性不错,比寺里那些榆木疙瘩小和尚强多了。以后有空,常来陪老头子我解解闷。”
时蓁连忙起身,深深一揖:“多谢大师指点之恩,晚辈受益匪浅!”
这半日的收获,堪比她独自钻研数月!
“嘿嘿,不用谢。老头子我也就是闲着没事干。”了悟大师摆摆手,晃晃悠悠地朝院外走去。
走到门口,忽然回头,冲时蓁挤了挤眼,“对了,你是在等寄云那个炼器狂小子吧?”
时蓁心中一动,坦然承认:“是,晚辈确有事想请教寄云大师。”
“那小子啊,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跑来我这里,名义上是探望我这老家伙,实际上啊,是冲着天池底下的地心炎脉来的!他那炼器炉,非得借用地心炎脉的地火,才能炼制些特殊的玩意儿。”
了悟大师嘿嘿笑道,“算算日子,也就这几天该到了。你且安心住着,他来了,我让他去找你。”
说完,也不等时蓁回应,哼着不成调的佛偈,一步三晃地消失在了禅院外的竹林小径中。
时蓁站在原地,心中波澜起伏。没想到此行如此顺利。
地心炎脉?看来这位寄云大师炼器,对火焰的要求极高。
接下来的日子,时蓁便安心在天池寺住了下来。
她每日修炼不辍,更是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了对空间阵法的重新理解和构建上。
有了了悟大师的点拨,她仿佛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以往许多思维被打破,开始尝试更加灵活的布阵方式。
虽然依旧无法布置真正的空间传送阵,但她对空间之力的理解和运用,却有了质的飞跃。
期间,了悟大师又“偶然”路过几次,每次都会对时蓁正在研习的阵法品头论足一番,有时是毫不留情的批评,有时是画龙点睛的提点。
这位化神老顽童似乎找到了一个有趣的“玩具”,时蓁也乐得有此机缘,虚心受教,阵法水平稳步提升,隐隐触摸到了五阶阵法师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