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军如潮的攻势和许韦破军营的疯狂凿穿,让西戎军阵脚大乱。然而,能在秃发乌维清洗中存活下来并担任要职的,无一不是对大汗极度忠诚或自身勇武过人之辈。
眼见许韦如入无人之境,一路泼洒血雨,西戎军阵中陡然爆出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南蛮休得猖狂!兀骨剌在此!”
只见一名身如铁塔、满脸虬髯的西戎猛将,挥舞着一柄门板般的巨斧,从斜刺里杀出,直取许韦!此人正是留守王庭的大将兀骨剌之弟,同样以勇力着称的万夫长兀骨台。他奉命率部稳住右翼,见许韦势不可挡,激起凶性,拍马迎上。
“来得好!”许韦眼中战意沸腾,他正需要这样的对手来印证破军营的锋芒,来奠定自己在新主面前的地位!他毫不畏惧,长戟一摆,荡开几名西戎小卒,迎着兀骨台便冲了过去。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炸响!戟锋与斧刃狠狠碰撞,火星四溅!
两人坐骑同时人立而起,发出痛苦的长嘶。兀骨台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斧柄传来,震得他双臂发麻,心中骇然:“这南蛮好大的力气!”
许韦亦是气血翻涌,但眼神愈亮:“是个对手!”他长戟一抖,不再硬拼,化作一道道刁钻狠辣的寒光,或刺咽喉,或扫腰腹,或劈马腿,将长兵器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兀骨台怒吼连连,巨斧狂舞,势大力沉,每一击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威,试图以力破巧。两人马打盘旋,战作一团,兵刃碰撞之声如同打铁,周围丈许之内无人敢近,劲风刮得地面尘土飞扬。
兀骨台确实勇猛,巨斧挥动间,竟将许韦的攻势暂时遏制。他麾下的亲兵见主将挡住敌酋,士气一振,发喊着想围拢上来助战。
“保护将军!”破军营的士卒岂容他人干扰自家主将?他们结成紧密的小阵,死死挡住西戎亲兵,用血肉之躯为许韦营造单挑的空间。
许韦久攻不下,心知必须速战速决,否则陷阵营压力太大。他卖个破绽,故意让戟势一缓。兀骨台见状大喜,以为许韦力竭,暴喝一声,巨斧以力劈华山之势,朝着许韦头顶猛劈而下!这一斧凝聚了他全身力气,誓要将许韦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就在巨斧即将临头的刹那,许韦眼中精光爆射,原本略显迟滞的身形骤然变得灵动如豹!他猛地一夹马腹,战马灵性地向侧前方窜出半步,同时腰腹发力,身体在马上一个诡异的半旋,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开山一斧!
巨斧带着恶风,擦着许韦的甲胄边缘劈空,重重砸在地上,溅起漫天泥雪!
“死!”
许韦等的就是这个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他借着旋转之势,长戟如同毒龙出洞,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自下而上,闪电般刺向兀骨台因用力过猛而暴露出的腋下空门!
“噗嗤!”
戟尖毫无阻碍地穿透皮甲,深入肺腑!
兀骨台前冲的动作猛然僵住,双眼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从自己腋下穿出的染血戟锋。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有大股大股的鲜血涌出。
许韦手腕一拧,长戟猛地抽出!
兀骨台庞大的身躯晃了晃,轰然坠马,气绝身亡!
“将军威武!”破军营士卒见状,爆发出震天欢呼,士气大振,攻势更猛!
西戎右翼军见主将阵亡,瞬间士气崩溃,发一声喊,四散溃逃。
许韦手持滴血的长戟,立于万军之中,目光如电,再次锁定了那杆金狼大纛。斩杀兀骨台,只是开始。他要用更多的西戎悍将之血,染红他许韦在朔方的战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