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林昨晚是听着自己“大作”《范林逑得女帝》的广播剧,带着对女帝“感动涕零”的美好幻想(纯属臆想),美滋滋地进入梦乡的。梦里,女帝不仅被他的“文采”和“深情”打动,还亲自来到长安,含情脉脉地对他说:“范林弟弟,你的心意,姐姐……都知道了……” 然后……(以下省略一万字不可描述内容)。
然而,美梦总是易醒。
第二天日上三竿,范林还流着哈喇子沉浸在“姐姐投怀送抱”的绮梦中时,镇岳王府外,传来了一阵不同寻常的骚动。
“嗯?外面怎么回事?吵什么吵?”范林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披上外袍,趿拉着鞋子,骂骂咧咧地打开寝殿大门,想看看哪个不开眼的敢打扰他做美梦。
门一开,他愣住了。
只见寝殿外的庭院里,整整齐齐站着两排身穿紫色劲装、面覆薄纱、眼神冷冽的幻音坊侍女!为首一人,正是女帝的贴身侍女之一,冷月!她们个个手持长剑(未出鞘),气息肃杀,将整个寝殿出口围得水泄不通!王府的侍卫和闻讯赶来的行政院官员,则站在外围,面面相觑,想上前阻拦,又不敢得罪幻音坊的人,一个个急得满头大汗。
“你……你们……这是干什么?”范林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嘴上还强装镇定,“冷月姑娘?带着姐妹们来串门啊?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本王好准备准备……”
冷月面无表情,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语气冰冷如刀:“奉岐王陛下之命,‘请’镇岳王殿下,前往凤翔幻音坊一叙。”
“请?”范林看着这阵势,头皮发麻,“这……这是请的架势吗?怎么看着像……绑票啊?姐姐……呃,岐王陛下找我有什么事?不能通传一声,让我自己去吗?”
“陛下有令,务必‘请’到王爷。王爷,请吧。”冷月根本不接话,一挥手。身后四名身材高挑、动作矫健的侍女立刻上前,不由分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牛筋绳,手法娴熟地……开始往范林身上套!
“喂喂喂!你们干什么?!放手!大胆!本王是镇岳王!你们这是绑架!是跨国犯罪!是政变!!”范林吓得哇哇大叫,拼命挣扎!可他那个半吊子大天位内力,在几个训练有素、至少中天位水平的幻音坊精锐侍女面前,根本不够看!三下五除二,就被捆了个结结实实!像个端午节的粽子!
“反了!反了!你们这是要造反啊!李兆!张尚书!快救本王!拦住她们!”范林朝着外围的官员侍卫大喊。
行政院的官员和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没敢动。一方面,幻音坊的人他们得罪不起;另一方面,这明显是岐王的意思,谁敢拦?万一坏了岐王的事(虽然不知道是啥事),后果更严重!于是,众人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看见王爷求救的眼神。
“王爷,得罪了。”冷月淡淡说了一句,再次挥手。两名侍女一左一右,架起被捆成粽子的范林,另外两名抬起他的腿,直接把他像抬猪一样抬了起来!
“放开我!我要抗议!我要向联合国……呃,向天下谴责你们!岐国这是霸权主义!是干涉内政!”范林气得口不择言,双腿乱蹬,却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听到动静赶来的李星云和张子凡,正好看到范林被幻音坊侍女“四马攒蹄”抬出王府的壮观景象!两人目瞪口呆!
“我……我靠!老范!你这是……演的哪一出啊?”李星云张大了嘴巴,“行为艺术?还是……新的行为艺术?”
张子凡也摇着扇子,一脸不可思议:“范兄……你这……又是如何得罪了女帝陛下?竟劳动幻音坊如此兴师动众?”
“星云!子凡!快救我!她们要绑我去凤翔!姐姐……女帝她要杀我灭口啊!”范林看到救星,赶紧哀嚎。
李星云和张子凡对视一眼,非但没有救人,反而露出了极度好奇和幸灾乐祸的表情!
“杀你灭口?不可能!女帝姐姐不是那样的人!”李星云摸着下巴,“肯定是你又作死了!而且这次作了个大的!走走走!跟上去看看热闹!” 他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张子凡也点头:“嗯,此事必有蹊跷。我等身为兄弟,理应前去……呃,关切一番。” (其实是去看笑话)
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前面,是幻音坊侍女抬着不断挣扎、骂骂咧咧的镇岳王范林;后面,是兴致勃勃、一路吃瓜看戏的李星云和张子凡;再后面,是一群想跟又不敢跟、急得抓耳挠腮的镇岳廷官员……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长安城,朝着凤翔方向而去!
凤翔,幻音坊。
范林被直接抬进了那座他“魂牵梦绕”(作死向往)的宫殿。侍女们将他放在大殿中央冰凉的地板上,然后无声地退到两旁。
范林挣扎着坐起来,抬头一看,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只见大殿正前方的凤座上,女帝正慵懒地斜靠着,一手支颐,另一只手随意地把玩着一支玉簪。她今日未着正式王袍,只穿了一身玄色暗纹的常服,青丝随意披散,少了几分朝堂的威严,却多了几分居家的……危险气息!她那绝美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极其戏谑的弧度!一双凤眸,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仿佛在看一只……掉进陷阱的猎物。
李星云和张子凡也被放了进来,乖乖站在大殿角落,大气不敢出,但眼睛瞪得溜圆,准备看戏。
“哟~~~这是谁呀?”女帝开口了,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这不是我们镇岳廷的……大才子……大情圣……朕的……好、弟、弟……范林吗?怎么……被人捆着来了?多不体面呀?”
范林听到那声“弟弟”,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这语气……太可怕了!比直接发火还吓人!
“姐……姐姐……呃,陛下!”范林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误会!天大的误会!您听我解释……”
“解释?”女帝轻轻挑眉,放下玉簪,缓缓坐直身体,俯身向前,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靠近范林,距离近得范林都能闻到她身上清冷的幽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解释什么?解释你那本……文采斐然、感人至深的《范林逑得女帝》?还是解释你那……荡气回肠、催人泪下的广播剧?”
范林:“!!!” 完了!东窗事发!广播剧被听到了!他吓得魂飞魄散,舌头打结:“那个……那个……是……是艺术创作!对!艺术加工!是为了……歌颂陛下您的……英明神武!光辉形象!”
“哦?歌颂本王?”女帝笑了,那笑容美得惊心动魄,却让范林如坠冰窟!“歌颂本王……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歌颂本王……被你偷偷看了又看?歌颂本王……因为你的修电路、通水管、喂猫而芳心暗许?嗯?”
女帝每说一句,就靠近一分,语气也越来越“温柔”,越来越“危险”!
范林冷汗直流,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我……我那是……修辞手法!夸张!对!夸张!”
“夸张?”女帝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挑起范林的下巴(动作暧昧,力道却不容抗拒),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弟弟……看来,是姐姐平时……对你太、好、了。好到让你忘了……尊卑,忘了……规矩,甚至忘了……死活!”
最后三个字,女帝几乎是贴着范林的耳朵,用气声说出来的,冰冷刺骨!
范林浑身一颤,差点尿裤子!他知道,大事不妙!今天这关,怕是难过了!
“既然弟弟这么喜欢‘姐姐’,”女帝松开手,重新靠回凤座,慵懒地挥了挥手,“那姐姐……就好好‘关爱关爱’你。冷月。”
“在!”冷月上前。
“带我们这位‘大才子’下去,‘好好休息’一下。让他……清醒清醒脑子,顺便……深刻反省一下,什么叫……祸从口出。”女帝的语气轻描淡写,但内容却让范林如遭雷击!
“是!”冷月领命,一挥手。两名侍女上前,再次架起面如死灰的范林。
“姐姐!陛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立刻停播!立刻烧了手稿!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吧!”范林杀猪般哀嚎起来!
女帝却仿佛没听见,只是对李星云和张子凡淡淡地说:“星云,子凡,你们先出去等着。本王……要‘教育’一下弟弟。”
李星云和张子凡赶紧溜之大吉,生怕殃及池鱼。
范林被拖了下去,消失在殿后。紧接着,殿后隐约传来了范林凄厉的惨叫声、求饶声、以及某种……类似戒尺拍打肉体的“啪啪”声?期间还夹杂着女帝清冷而“关切”的询问:“弟弟?疼吗?记住姐姐的‘好’了吗?”……
声音断断续续,持续了……足足一个时辰!(两小时!)
殿外,李星云和张子凡听得心惊肉跳,面面相觑。
“老范……这次怕是……凶多吉少啊……”李星云咽了口唾沫。
“女帝陛下……教育人的方式……真是……别具一格……”张子凡擦着冷汗。
一个时辰后,殿门终于打开了。
范林被两名侍女“扶”了出来。此时的范林,与刚才判若两人!只见他衣衫凌乱(似乎被撕扯过?),头发像鸡窝,脸上……倒是没伤,但那双眼睛……空洞、无神、涣散,充满了生无可恋**的色彩!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软绵绵地靠着侍女,脚步虚浮,需要人搀扶才能走路。嘴里还喃喃自语:“我是谁……我在哪……我经历了什么……”
阳炎天正好巡逻经过,看到范林这副惨状,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赶紧捂住了嘴,但肩膀还在不停抖动!显然憋得很辛苦!
范林看到阳炎天的笑容,仿佛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哇”的一声,直接哭了出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涕泪横流!“呜呜呜……阳姐姐……连你也笑话我……我不想活了……太可怕了……姐姐她……她不是人……是魔鬼……”
李星云和张子凡赶紧上前,憋着笑(不太成功)安慰:“老范!节哀顺变!啊不,是振作点!到底发生啥了?女帝姐姐……怎么‘关爱’你了?”
范林抽抽噎噎,断断续续地哭诉:“她……她让我……抄写《女诫》一百遍!用毛笔!写错一个字就打一下手心!还……还让我面壁思过!背《论语》!背不出来就不给饭吃!最可怕的是……她……她坐在旁边,一边喝茶,一边用那种……冷飕飕的眼神盯着我!时不时还问一句‘弟弟,渴不渴?’‘弟弟,累不累?’……呜呜呜……精神折磨啊!比挨打还难受!我的心灵……受到了无法愈合的创伤!”
李星云、张子凡、甚至旁边的阳炎天,听完都傻眼了!就……就这样?没打没骂?就是抄书、背书、加眼神杀?这……这惩罚……怎么听起来……有点……幼稚且……搞笑呢?但看范林这生不如死的样子,又不像是装的。
只能说明……女帝陛下,太了解范林的弱点了!对于范林这种跳脱、爱面子、耐不住寂寞的家伙来说,这种“文明”的惩罚,比肉体疼痛更让他崩溃!
最终,范林是被李星云和张子凡半扶半抬,弄回长安的。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处于神游天外、怀疑人生的状态。
然而,作死之王的韧性,是超乎想象的!
回到长安,休养(心理创伤)了三天后,范林……居然又活过来了!而且,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决定——
《范林逑得女帝》广播剧,照播不误!而且还要加大宣传力度!
李星云得知后,惊为天人:“老范!你疯了?!还没被‘关爱’够吗?!”
范林却一脸“悲壮”和“执着”:“你们不懂!这叫……为艺术献身!姐姐越是这样,越说明她在乎!这叫……打是亲,骂是爱!说明我的作品,触及了她的灵魂!我更要坚持!直到……感动她为止!”
众人:“……” 无语凝噎。这货……没救了!真的没救了!
于是,长安的夜空中,那肉麻的广播剧,依旧每晚准时响起……而凤翔幻音坊里,女帝听着收音机里的声音,嘴角那抹危险的弧度,似乎……也更明显了。
看来,这对“姐弟”之间的“互动”,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