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方鹤鸣长老给的传功堂腰牌,站在丐帮总堂粮仓门口时,心里头总觉得不踏实。这腰牌是昨天刚拿到的,方长老收我做记名弟子后,除了教丐帮心法基础,还特许我自由出入传功堂,可今儿一早,净衣派的柳长风长老就突然找过来,说粮仓账目混乱,要我去帮忙清点。
“林小子,这粮仓可是丐帮的命脉,你刚进传功堂就摊上这差事,可得上点心。”柳长风说这话时,脸上挂着笑,可那眼神里的精明劲儿,看得我心里发毛。我知道他是净衣派的核心人物,之前方长老提拔我,他就没少在暗处说闲话,这会儿突然给我派活儿,怕不是什么好事。
跟在粮仓管事老周身后往里走,霉味混着谷物的气息扑面而来。这粮仓分东西两库,东库存的是新收的粮食,西库则堆着去年的陈粮,一排排粮囤堆得比人还高,角落里还散落着些装粮食的麻袋。老周是个五十来岁的瘦老头,走路一瘸一拐的,他边走边叹气道:“林长老,不是小的偷懒,这账目确实乱得很,前几任管事换得勤,每回交接都没理清楚,您要是能理清,可真是帮了丐帮大忙了。”
我点点头,没接话。昨晚我特意翻了传功堂里关于粮仓管理的古籍,按规矩,丐帮粮仓每月都要清点一次,账目得和实际存量对得上,怎么会乱得理不清?我心里的疑虑更重了,从怀里掏出纸笔——这是我托人从襄阳城里买的,比丐帮常用的竹简方便多了——对老周说:“先从东库开始,你报数,我记账。”
东库的粮囤都贴着标签,写着粮食种类和数量。老周拿着账本,念得有模有样:“糙米三百石,小麦两百五十石,粟米两百石……”我一边记,一边时不时抽查几囤粮食,用木棍拨开粮囤表层,看看底下的粮食有没有受潮,数量是不是和标签对得上。刚开始还挺顺利,可查到第三排粮囤时,我发现了不对劲。
“老周,这囤小麦标签写着五十石,你确定?”我指着面前的粮囤,这粮囤看着比旁边标着四十石的还小一圈,怎么可能有五十石?老周眼神闪了闪,赶紧点头:“没错没错,上个月刚清点过的,准是您看走眼了。”
我没说话,叫上两个帮忙的污衣派弟子,让他们把粮囤里的小麦全部倒出来过秤。那两个弟子都是老实人,一听这话就挽起袖子干起来。倒粮的时候,粮囤底下突然滚出几个空麻袋,里面还沾着些面粉。老周的脸瞬间白了,嘴里念叨着:“怎么会有空麻袋?怕是老鼠咬破的吧。”
过秤的结果出来,这囤小麦只有三十五石,比标签上少了十五石。我把账本拿过来翻了翻,上个月的清点记录上确实写着五十石,签字的是净衣派的弟子王三。我心里有了数,接着往下查,越查越是心惊——东库有三囤粮食数量不对,总共少了四十多石;西库的陈粮更离谱,好几囤粮食都受潮发霉了,可账本上写的却是“完好无损”。
“林长老,这……这可怎么办啊?”老周急得直跺脚,“要是被柳长老知道了,小的这饭碗可就保不住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急,先把实际数量记下来,这事我会处理。”其实我心里清楚,这肯定不是简单的账目混乱,有人在里面动手脚了。我让老周继续清点,自己则拿着账本回到传功堂,想找找之前的账目对比一下。
传功堂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蝉鸣断断续续传来。我把账本摊在桌上,一页页仔细翻看,突然发现上个月的账目有问题——好几处数字的墨迹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像是后来添上去的。我正盯着账本看,胸口的青铜丐钵突然热了起来,钵身的符文隐隐发亮。
我想起之前解锁的“辨伪”技能,赶紧把账本凑到丐钵旁边。只见丐钵发出淡淡的青光,账本上那些添上去的数字竟然慢慢显露出原本的痕迹——比如那囤小麦,原本的数字是三十五石,后来被改成了五十石;还有西库的陈粮,原本记录的是“部分霉变”,被改成了“完好无损”。
“果然是有人篡改账目!”我心里一沉,是谁这么大胆,敢在丐帮粮仓的账上动手脚?我顺着账本上的签字往下查,发现近三个月的账目,签字的都是净衣派的弟子,而且每次清点都有王三在场。
我正想去找王三问问,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抬头一看,是柳长风的弟子张诚。他双手抱胸,斜着眼睛看着我:“林长老,账目清点得怎么样了?柳长老还等着回话呢。”
“快好了,就是有些地方不太对,正想找王三问问。”我不动声色地把账本合上,揣进怀里。张诚的脸色变了变,干咳了两声:“王三昨天请假回家了,有什么事问我也行。”
“哦?那正好,”我站起身,盯着他的眼睛,“东库那囤小麦,原本三十五石,怎么被改成五十石了?还有西库的陈粮,明明霉变了,账本上怎么写着完好?”
张诚的眼神躲闪着,嘴里嘟囔着:“我不知道什么改账目的事,许是记账的人写错了。”
“写错了?”我从怀里掏出账本,翻开那一页,“这墨迹都还没干透,上个月的账,墨迹怎么会没干透?再说,这改账的手法,可不像是写错了那么简单。”
张诚被我说得哑口无言,转身就要走。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怎么?问两句就想走?是不是心里有鬼?”
“你放开我!”张诚挣扎着,“我可是柳长老的弟子,你敢对我动手?”
“我不管你是谁的弟子,篡改粮仓账目,就是犯了丐帮的规矩!”我加重了语气,传功堂外的弟子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张诚见人多,脸色更白了,急道:“不是我改的!是王三让我改的!他说柳长老让这么做的!”
这话一出,周围的弟子都炸开了锅。柳长风是丐帮长老,竟然指使弟子篡改粮仓账目?我赶紧追问:“王三在哪儿?他为什么要改账目?”
张诚哆哆嗦嗦地说:“王三……王三把多出来的粮食运到城外的破庙里了,说是要给柳长老的亲戚。我也是被他逼的,要是不照做,他就把我赶出丐帮。”
我心里怒火中烧,没想到柳长风为了一己私利,竟然敢动丐帮的救命粮!我让两个弟子看好张诚,自己则带着另外几个弟子,按照张诚说的地址,往城外的破庙赶去。
那破庙离襄阳城有三里地,荒废了好些年,门口长满了杂草。我们悄悄摸到庙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我示意弟子们埋伏好,自己则趴在门缝上往里看——只见王三正指挥着几个壮汉往马车上搬粮食,那些粮食袋子上还印着丐帮的标记。
“动作快点,天黑之前得把粮食送到柳长老亲戚家,要是被人发现了,咱们都得完蛋!”王三压低声音,可还是被我听得一清二楚。
我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开庙门,大喝一声:“王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运丐帮的粮食!”
王三和那些壮汉都愣住了,反应过来后,王三拔出腰间的短刀,恶狠狠地说:“林越,这事跟你没关系,识相的就赶紧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我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青铜丐钵,“你篡改账目,偷运粮食,还敢威胁我?今天我非要把你交给执法长老处置不可!”
王三知道打不过我,转身就想跑,可刚跑两步,就被埋伏在门口的弟子绊倒在地。那些壮汉见势不妙,也想逃跑,可哪里跑得过丐帮弟子,没一会儿就被全部制服了。
我让人把王三和那些壮汉绑起来,清点马车上的粮食——足足有六十多石,和粮仓短缺的数量刚好对上。我看着这些粮食,心里又气又急,这些粮食可是丐帮弟子们乞讨来的,是过冬的救命粮,柳长风竟然就这么私吞了!
带着人回到丐帮总堂,我直接去找执法长老周沧。周沧是个黑脸膛的汉子,性格耿直,最恨这种营私舞弊的事。他听完我的汇报,又看了被绑着的王三和张诚,气得一拍桌子:“好个柳长风!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走,咱们找他去!”
我们带着人来到柳长风的住处,他正坐在院子里喝茶,看到我们进来,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周长老,林长老,这是怎么了?怎么还绑着人?”
“柳长风,你还装糊涂!”周沧把账本扔到他面前,“你指使王三篡改粮仓账目,偷运粮食,这事你怎么解释?”
柳长风拿起账本翻了翻,脸色变了变,可还是强装镇定:“周长老,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这账本上的签字又不是我,你凭什么说是我指使的?”
“凭什么?”我上前一步,把青铜丐钵递到他面前,“这丐钵能辨真伪,账本上篡改的痕迹都被它照出来了,而且张诚已经招了,是你让王三这么做的,粮食都运到你亲戚家了,你还想抵赖?”
柳长风看着青铜丐钵,又看了看瑟瑟发抖的张诚,知道再也瞒不住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周沧磕头:“周长老,我错了!我一时糊涂,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吧!”
“糊涂?”周沧冷哼一声,“你这是把丐帮的规矩当儿戏!把粮食私吞给亲戚,你有没有想过,冬天来了,那些乞讨的弟子们吃什么?”
就在这时,方鹤鸣长老和耶律齐帮主也闻讯赶了过来。耶律齐看到眼前的情景,脸色十分难看:“柳长风,你身为丐帮长老,不思为丐帮出力,反而做出这种贪赃枉法的事,实在让人心寒!”
柳长风见耶律齐来了,哭得更凶了:“帮主,我知道错了,我把粮食还回来,求您别赶我出丐帮啊!”
耶律齐摇了摇头,语气严肃:“丐帮的规矩不能破!你私吞粮仓粮食,营私舞弊,本该废去武功,逐出丐帮。但念在你为丐帮效力多年,这次就饶你一次,免去你长老之位,降为三袋弟子,罚你去街头乞讨三个月,将功补过!”
柳长风见保住了性命,连忙磕头道谢:“多谢帮主饶命!多谢帮主饶命!”
处理完柳长风的事,耶律齐看着我,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笑容:“林越,这次多亏了你细心,才揪出了内奸,保住了丐帮的粮食。你不仅心思缜密,还能灵活运用丐钵的能力,确实是个可塑之才。”
方鹤鸣也笑着说:“我就说这孩子不错,果然没看错人。”
耶律齐沉吟了一下,对我说道:“林越,你这次立下大功,我决定晋升你为三袋弟子,负责传功堂的账目管理,以后粮仓的清点也由你负责,你可愿意?”
我心里又惊又喜,连忙躬身行礼:“弟子愿意!多谢帮主提拔!”
从耶律齐帮主的住处出来,我手里攥着三袋弟子的令牌,心里感慨万千。刚来丐帮的时候,我还是个连帮费都交不起的污衣袋弟子,短短几个月,竟然晋升成了三袋弟子,还负责传功堂的账目管理。这一路走来,有欺凌,有危险,但更多的是成长和收获。
回到传功堂,我把青铜丐钵放在桌上,看着钵身淡淡的符文,心里充满了感激。如果不是这丐钵解锁了“辨伪”技能,我可能还查不出账目里的猫腻,也抓不到柳长风这个内奸。我轻轻抚摸着丐钵,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利用它的能力,为丐帮出力,也为这个动荡的时代,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进来,落在丐钵上,泛起一层柔和的光晕。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我,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管是丐帮的内忧外患,还是即将到来的蒙古南侵,我都会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好这个时代,守护好丐帮的每一个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