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晚的“因果之眼”还未关闭。
京城的方向，在她的视野里，呈现出一种截然不同的恐怖景象。
那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车水马龙，只有一片由无数灰色丝线构成的城市轮廓。
而在城市的最中心，天穹科技大厦的位置，一个由亿万行代码、无数信息流组成的巨大黑色漩涡，正在缓缓旋转。
它如同一个贪婪的宇宙黑洞，散发着吞噬一切的诡异引力。
无数代表着普通人气运的灰色丝线，正从城市的四面八方，被它强行拉扯、吸收。
每时每刻，都有成千上万的灰色气运丝线被它吞噬，化为它自身壮大的养料。
这个东西，在窃取整座城市的信息流，更在吞噬整座城市的气运！
这颗“科技魔心”的成型速度，远比龙脉煞气积攒了千年的魔根要快得多，也霸道得多！
“魔根虽被镇压，但京城……生出了另一颗'科技魔心'！”
无相大师抬起枯瘦的手指，遥指京城方向。
他的声音在颤抖。
“这东西，比龙煞更可怕！”
了尘大师被人扶起，他盯着京城方向，唇色发白。
“龙煞侵蚀，尚有迹可循。但这科技魔心，它通过什么传播？”
无相大师闭上眼睛，声音艰涩：
“网络，手机，我们每个人都离不开的电子设备，就是它最好的温床。”
“它窃取的不是血肉，是人的精神，是人的气运。被它吸食的人，不会立刻死亡，只会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精神萎靡，意志消沉，最终失去所有对生活的热情，变成一具具行尸走肉。”
“它的污染速度，比魔根快百倍！”
周围的僧人脸色发白，有人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念珠。
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手段，比直接屠城更加阴毒。
傅司辰没有废话，直接拿出手机。
电话接通，他的声音冷得能结出冰：
“立刻给我查！天枢集团旗下所有的线上业务，特别是他们最近主推的一款全息游戏，叫《神启》！”
“我要它从服务器到代码的所有资料，十分钟内，发给我！”
他挂断电话，扭头看向姜星晚。
姜星晚的注意力却不在他身上。
她的脑海里，那条刚刚解锁的系统新功能提示，正在反复闪烁。
【因果献祭】！
可指定任意“非生命体”进行献祭，根据献祭物品的因果价值，随机获得气运值、道具或临时性技能。
她的目光，越过所有人，遥遥望向京城中心那栋最高的建筑。
天穹科技大厦。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心中猛地成型。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无相大师，问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愣住的问题：
“大师，如果我现在想办法，把那栋楼炸了，能阻止那个魔心吗？”
她的语气很认真，就像在问今天晚上吃什么。
周围的僧人面面相觑。
有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都什么时候了，这位施主怎么还在想着炸楼？
无相大师愣了一下，苦笑着摇头：
“施主，不可。”
“魔心的核心，是数据，是信息流，是无数人精神力的集合体。那栋大厦，不过是它选择的一个物理载体，一个服务器的安置点罢了。”
他的声音更低了：
“毁掉大厦，无异于捅破一个马蜂窝。核心数据流会在瞬间寻找新的宿主，可能是一栋楼，也可能是成千上万台电脑。到那时，它会变得更加分散，更加难以根除。”
“物理层面的破坏，对它无效。”
“阿弥陀佛，此乃无解之局。”
无相大师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无力。
在场的其他人，也都陷入了沉默。
连龙渊寺的住持都说这是无解之局，那还有什么希望？
然而，一片死寂之中，姜星晚的眼睛，却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
那光芒，甚至比刚才菩提树新生时还要璀璨。
物理破坏不行……
那不就等于说，用炸弹是浪费钱？
很好。
她最讨厌浪费钱了。
物理破坏不行，那……“因果”层面的破坏呢？
那个魔心，总要有个根基。它不可能凭空产生。
天穹科技大厦，作为天枢集团的总部，作为承载魔心服务器的物理载体，必然与它有着最深、最直接的因果联系。
如果把这个根基，从因果层面上整个抹掉呢？
姜星晚的嘴角，向上扬起。
她不再有多余的废话，也不再征求任何人的意见。
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她向前走了两步，站到悬崖边上，伸出右手，遥遥对准了京城天穹科技大厦的方向。
她的动作很随意，但那一瞬间，她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傅司辰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前一步，挡在了她和悬崖之间。
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他能感觉到，一股庞大到令他都心悸的力量，正在姜星晚的身上汇聚。
“系统，给我连接那个新功能。”
姜星晚在心中下达指令。
“我要献祭。”
系统面板在她眼前展开。
一个巨大的，散发着危险红光的按钮浮现在她面前——【启动因果献祭】。
姜星晚伸出手指，在虚空中，重重按了下去。
【请指定献祭目标。】
“京城，天穹科技大厦。”
她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更改的决断。
嗡——
她的话音落下，眼前的世界瞬间扭曲。
一条由无数因果线构成的金色路径，从她脚下蔓延而出，跨越了空间与距离，精准无比地连接到了远方那栋摩天大楼的根基之上。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顺着这条金色路径反馈回来。
【目标锁定：天穹科技大厦（因果聚合体）】
【价值评估中……评估完成。】
【该目标为'天枢科技魔心'的物理核心与因果基石，蕴含庞大因果价值。】
看到这里，姜星晚的眼睛更亮了。
价值庞大，就意味着献祭之后，奖励丰厚！
这波不亏！
然而，下一秒，系统面板上的所有文字，都变成了刺目的血红色。
尖锐的警报声，在她的脑海中疯狂响起！
【警告！警告！】
【检测到献祭目标'天穹科技大厦'与未知高等存在'天枢'的本命因果深度绑定！】
【献祭该目标，等同于向该高等存在发起因果层面的直接攻击！】
【此操作将引发不可预知的强烈反噬！请宿主谨慎操作！】
姜星晚看着那一行行血红的警告，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反噬？
她从绑定这个垃圾系统开始，哪天不是在刀尖上跳舞？
天枢子那个老王八，本来就是她的死敌。
攻击他？
她求之不得！
就在她准备确认献祭的瞬间，系统弹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致命的确认选项。
【检测到献祭目标：天穹科技大厦（因果聚合体）。该目标与'天枢'因果绑定过深，献祭将引发未知反噬，是否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