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昊!老许家那小子回来了!”
“嚯!这车真气派!后边还有两辆!”
议论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迅速荡漾开来。
孩子们更是好奇地追逐着车辆,一路跑到许昊家平房院外。
紧接着,沈念也从另一边下了车,她今天穿着一条素雅的连衣裙,脸上带着些许紧张和好奇,打量着这个完全不同于她成长环境的村庄。
许昊没有理会周围聚集的目光,他深吸了一口熟悉的、带着泥土和庄稼气息的空气,对沈念温和地说:
“到了,这就是我家。”
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这个动作清晰地表明了沈念的身份,又引来一阵低低的窃语。
“小昊回来了!”
许昊母亲听到动静,系着围裙就从院里小跑出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和喜悦。
许昊父亲跟在她身后,步伐看似沉稳,但微微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小舅张大林一家也都在院里,三岁的小表妹兴奋地看着这么多人。
“爸,妈,小舅,舅妈。”
许昊牵着沈念,走上前,语气平和地打着招呼,然后侧身介绍,
“这是沈念,我女朋友。”
沈念立刻乖巧地微微鞠躬:
“叔叔好,阿姨好,舅舅、舅妈好。”
她声音清脆,笑容得体,带着女孩子见长辈特有的羞涩和礼貌。
许昊妈妈看着眼前这个水灵灵的姑娘,心里乐开了花,连忙上前拉住沈念的手:
“哎,好孩子,一路累了吧?快,快进屋歇着!”
她之前已经从儿子那里知道沈念的存在,但见到真人,还是欢喜得不行。
许昊爸爸也对沈念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略显拘谨的笑容:
“进屋吧,外面热。”
就在这时,周围的乡亲们已经围拢了过来。
有看着许昊长大的长辈,有和他一起光屁股玩过的发小,也有许多只是面熟但叫不上名字的村民。
他们的眼神复杂,有羡慕,有好奇,也有几分小心翼翼的打量。
“小昊,真是出息了啊!”
“这车得不少钱吧?”
“老许,你们这是要享福去了!”
许昊面对这些嘈杂的声音,脸上并没有露出不耐烦。
他松开沈念的手,让她先跟父母进屋,自己则转过身,面向着乡邻们。
高杰默默地站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
许昊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看到了拄着拐杖、看着他长大的三爷爷,看到了当年家里困难时偷偷塞给他家几斤粮票的李婶,也看到了曾经因为他家穷而有些看不起、如今却满脸堆笑的远房堂叔……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三爷爷,您老身体还硬朗?”
“李婶,家里都好吧?”
“二狗,你小子也当爹了?”
他准确地叫出了一些人的称呼,简单地问候,瞬间拉近了距离,也让气氛缓和了许多。
这时,他提高了声音,对众人说道:
“各位叔伯婶子,哥哥姐姐们,我许昊今天回来,是接我爸妈去京都住段时间。这么多年,我们一家在村里,没少得到大家的帮衬。以前家里难的时候,谁家借过一碗米,谁家帮过一把力,我爹妈都记着,我许昊,也记在心里!”
他的话掷地有声,带着一种真诚的厚重感。
一些曾经帮助过许家的老人,眼神里流露出欣慰。
许昊顿了顿,继续道:
“我许昊在外面,算是闯出了一点点名堂。不敢说有多大本事,但回报乡亲、为村里做点实事的能力,还是有的。”
他转向高杰,示意了一下。
高杰会意,从车里拿出一个厚厚的公文包。
许昊接过,从里面取出几张支票和一份文件意向书,他看向老村长:
“五爷爷(老村长在族中排行第五),这里是两张支票。这一张五十万,是捐给村小学的,给孩子们改善一下教学条件,买点新书本、新桌椅。另一张一百万,是设立一个‘养老帮扶基金’的启动资金,专门用于村里七十岁以上、生活困难的老人,每季度发放一些生活补贴,具体章程,后续会跟村委会细化。”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一百五十万!在2007年的农村,这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
老村长的手都有些颤抖,接过支票,眼眶湿润了:
“小昊……这……这让我说什么好!我代表全村的老少爷们,谢谢你了!”
许昊摆了摆手,示意这不算什么。
他又扬了扬手:
“另外,我的公司之后会有一些业务,我会帮村里建个企业,到时候可以从我公司拿业务,村企业赚的钱到时候大家都有份!”
接下来,便是纷乱的感谢、询问和道别。
许昊从容地应对着,该握手的握手,该寒暄的寒暄,姿态放得很低,丝毫没有大人物的架子,这让他在村民心中的形象更加高大。
院内,沈念陪着许昊父母和小舅一家说着话。
她虽然有些紧张,但落落大方,言语得体,对许昊父母十分尊敬,很快就赢得了许昊妈妈的喜爱。
她拉着沈念的手,悄悄把一个成色很好的玉镯子套在了她手腕上,算是认下了这个儿媳妇。
沈念脸颊绯红,心里却甜滋滋的。
东西早已收拾妥当,其实也没多少,许昊坚持让父母轻装简行,京都什么都备齐了。
在乡亲们簇拥和目送下,许昊父母和沈念坐了一辆保姆车,小舅一家坐上了另外一辆保姆车。
许昊最后看了一眼这座老屋和热情的乡亲,对高杰点了点头,也弯腰上了车。
车队缓缓启动,驶离了村庄。
车后,是久久没有散去、不断挥手的村民。
车内,许昊爸爸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生活了一辈子的村庄,眼神复杂,有眷恋,也有对未来的茫然。
许昊妈妈则拉着沈念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许昊小时候的趣事,车内气氛温馨。
沈念看着身边的许昊,又看了看窗外那片因为他而充满希望与活力的土地,心中对他的爱意和崇拜,达到了顶点。
这个男人,重情重义,有魄力有手段,仿佛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