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AAGh!!!”
“它骂俺们!”
“长耳朵虾米!找死!”
“老大!干他们!”
工棚内外的兽人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怒吼声震耳欲聋!虽然那第二条混合语信息依旧如同天书,但其中夹杂的“可悲的绿皮”、“错误”这几个刺眼的词,像烧红的烙铁,烫伤了每一个兽人简单而骄傲的神经。不需要完全理解,那股子从字缝里渗出来的、冰碴子一样的鄙夷和恶意,已经足够让他们狂怒!
“干他娘的长耳朵!”
“把这银晃晃的字抠出来砸碎!”
“老大!定位它!俺要把它脑袋塞进排气管!”
“wAAAGh!wAAAGh!wAAAGh!”
弹幕彻底被绿色的怒火淹没,打赏的物品也开始变得更具攻击性——几颗锈迹斑斑的螺栓、一小截断裂的锯条,甚至还有半块板砖叮叮当当地掉下来,仿佛观众们想隔着屏幕把发信者砸出来。
吱嘎站在废铁堆上,胸膛剧烈起伏,绿色的脸膛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显得有些发紫。他死死攥着大扳手,指关节捏得发白,铜铃般的眼睛瞪着屏幕上那条即将被刷走的银色信息,仿佛要用目光把它烧穿。
“安静!都给俺安静点!”他猛地回头,对着躁动的小弟们咆哮一声,声音压过了现场的混乱。
兽人们稍微安静下来,但粗重的喘息和武器磕碰的声音依旧不绝,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吱嘎身上。
吱嘎深吸一口气,努力想让自己的大脑运转起来(这对他来说是高难度动作)。他指着屏幕,声音因为压抑怒火而显得有些嘶哑:
“兄弟们!家人们!都看到了!也……也差不多‘听’懂了!”他用了“听”这个词,因为兽人感知弹幕更接近一种意念的“聆听”,“有个不知死活的长耳朵杂碎,躲在不知道哪个耗子洞里,用这种阴沟里的虫子字,骂俺们!骂俺们是错误!骂俺们可悲!”
他每说一句,兽人群里的怒火就高涨一分。
“它为啥骂俺们?”吱嘎自问自答,猛地将挂在腰间的古圣数据核心再次掏出来,高高举起,“就是因为这个!它看上了俺们的宝贝!它嫉妒俺们找到了好玩意儿!它自己没本事找来,就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把俺们骂自闭了,它好来抢!”
这个解释非常符合兽人的直线思维和被害妄想,立刻引起了所有兽人的共鸣。
“对!肯定是这样!”
“想抢老大的宝贝!”
“阴险的长耳朵!”
“弄死它!”
“老大分析得对!”
“原来是眼红怪!”
“用骂街来抢东西?真不要脸!”
“保护老大!保护宝贝!”
弹幕也纷纷支持这个“真相”。
“可是……”铁下巴皱着眉头,相对冷静一些,“老大,这长耳朵在哪儿呢?俺们咋弄死它?它这字儿俺们都看不懂,咋跟它对骂?”他提出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一部分兽人的冲动。对啊,敌人在哪儿都不知道,拳头再硬也砸不到星星上去啊。
“看不懂?”吱嘎梗着脖子,他虽然也想不出办法,但气势不能输,“看不懂咋了?!俺们wAAAGh!需要看懂吗?它骂俺们,俺们就骂回去!用俺们的方式!让它也尝尝听不懂还被吵得脑仁疼的滋味!”
他再次转向镜头,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集合了所有兽人愤怒和wAAAGh精神的、最简单直接的咆哮:
“长——耳——朵——缩——头——乌——龟——!藏——头——露——尾——的——怂——包——软——蛋——!有——种——出——来——跟——你——吱——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看——俺——不——把——你——的——细——胳——膊——细——腿——拧——下——来——塞——你——屁——眼——里——!wAAAGh!!!!!!”
这一长串毫无技术含量、纯粹宣泄情绪的辱骂,如同实质的音波炮,通过直播设备轰了出去。甚至连设备屏幕都因为这巨大的声波输入而微微闪烁,发出过载的“滋滋”声。
工棚里的兽人们被老大的“雄辩”感染,也跟着一起仰天怒吼,各种污言秽语和战吼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混乱不堪但气势惊人的声浪,直冲云霄。
“骂得好!”
“老大威武!”
“就是这样!吵死它!”
“wAAAGh!声波攻击!”
弹幕与有荣焉,仿佛这辱骂也能通过屏幕传递到敌人那里。
……
“虚空之泪号”舰桥内。
薇莉丝·夜刃看着全息投影中那个脸红脖子粗、声嘶力竭咆哮的绿皮,以及它身后那群如同未开化猿猴般集体嚎叫的兽人,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和……残忍。
“啊……真是悦耳的噪音。”她故作陶醉地微微侧头,仿佛在欣赏交响乐,“充满了原始的生命力,不是吗,凯莱德?就像一整个星系的恒星同时超新星爆发……那种毁灭前的纯粹喧嚣。”
凯莱德队长面无表情,但紧抿的嘴唇显示他正在极力忍耐:“船长,它们的污秽语言正在污染灵骨矩阵的纯净。我再次请求执行净化任务。”
“耐心,我亲爱的队长。”薇莉丝轻轻摆手,“毁灭它们很容易,但让它们在绝望和困惑中慢慢腐烂,不是更有趣吗?”
她注意到兽人们的辱骂虽然粗鄙,但其中蕴含的wAAAGh力场却因为这种集体的愤怒而变得更加凝聚和……有指向性。这让她产生了一个新的、更恶毒的想法。
“它们不是要求‘大战三百回合’吗?”薇莉丝眼中闪过一丝灵能的光辉,“虽然物理上的对决是对我们的侮辱,但……在精神的层面,给它们一点点‘回应’,让它们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差距,似乎也无妨。”
她不再通过文字,而是将一股精纯的灵能,混合着极致的轻蔑、嘲弄,以及一丝丝源自古老灵族艺术的、扭曲而华丽的精神意象,直接注入了那条亚空间信号通道。
……
下方,吱嘎吼得嗓子都快冒烟了,刚停下来喘口气,准备组织第二轮骂战。
突然——
所有兽人,无论是现场的还是在屏幕前的,都感到脑袋里“嗡”的一声!
并非物理上的冲击,而是一种精神层面的、诡异无比的“信息注入”!
他们仿佛“看”到了一幅短暂而清晰的画面:一只覆盖着精致银甲、纤细优雅的手,正漫不经心地将一颗散发着恶臭的、黏糊糊的绿色泥团(形象酷似一个简化版的兽人头颅),像弹掉灰尘一样,轻轻弹飞出去。泥团在空中翻滚,最终落入一个由璀璨星河构成的、巨大无比的……马桶之中,被旋转的星涡吞噬消失。
与此同时,一股更加浓郁、更加直接的轻蔑和嘲弄情绪,如同冰水般浇灌在每个兽人的意识里。那感觉比之前的文字更加侮辱,更加直观,仿佛在说:你们的愤怒,你们的挑战,在我眼中,就如同这落入星海马桶的泥点,微不足道,且令人作呕。
这精神意象持续了不到半秒,却让所有兽人都愣住了。
工棚内外,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连吱嘎都张着嘴巴,半天没合上。
这……这算啥?新的骂街方式?
“刚……刚才俺脑子里……”
“好像看到俺被冲进马桶了?”
“是长耳朵搞的鬼!”
“它……它咋做到的?!”
弹幕充满了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这种攻击方式,超出了兽人的理解范畴。
吱嘎第一个反应过来,不是理解,而是更加暴怒!
“我操!!!”他气得跳脚,扳手狠狠砸在旁边的废铁上,火星四溅,“这长耳朵杂碎!不光骂街!还他娘的给俺们‘看’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侮辱!这是赤裸裸的侮辱!俺跟它没完!!”
他虽然没完全理解那精神意象的隐喻,但那种被当成垃圾、被极度轻视的感觉,让他肺都要气炸了!
新的挑战,以一种他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式,摆在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