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名高僧围诵梵音时,他当众咬破她嘴唇。
鲜血顺着下颌滴落木鱼:“诸位听清了吗?这才叫天魔之音。”
烨翎琳舌尖尝到锈味。
厉容殇獠牙刺破她下唇,血珠滴在两人交缠的衣襟上。
百名高僧的诵经声浪如潮水涌来,梵文金字在空中凝结成锁链。
“听见了吗?”他舔去她唇边血渍,“他们在超度你。”
她反手扯住他脑后碎发,指甲刮过新生的魔纹。
“超度我?”膝盖顶向他胯间,“先超度你的孽根。”
厉容殇闷哼着将她按倒在经案,案上《楞严经》被血染透。木鱼声越来越急,像催命符咒。
有位老僧开始摇动金刚铃,音波震得她耳膜发痛。
“三百年前……”他撕开她肩头衣物,露出陈旧箭疤,“你也是这样坐在经案上骗我破戒。”
记忆翻涌。她想起那个雪夜,小狐狸故意打翻灯油点燃经卷,趁小沙弥救火时从背后抱住他。
“那时你还会念清心咒。”她咬住他喉结,“现在呢?念段往生经给我听听?”
百僧齐诵突然拔高,经文字符化作实体缠绕她四肢。厉容殇瞳孔骤缩,徒手扯断那些金光锁链,掌心冒出焦烟。
“往生经?”他捏碎最后一道字符,“我只会合欢咒。”
戒律院首座暴起挥杖,禅杖携风雷之势劈向她天灵盖。厉容殇不闪不避,用脊背硬生生扛下这一击。
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他却低笑着咽下涌到喉头的血。
“继续。”他扭头看向惊骇的老僧,“打死她……我正好缺个陪葬。”
烨翎琳突然纵声长笑。
她扯开胸前衣襟,露出心口与他一模一样的同生契。咒印在梵音中灼灼发亮,像烧红的烙铁。
“看清楚——”她指尖划过自己锁骨,“你们超度我,就是在超度他。”
诵经声出现片刻凝滞。
僧人们惊恐地发现方丈胸口浮现同样咒印,更可怕的是,所有触及烨翎琳的经文字符都在厉容殇身上留下相同伤痕。
“妖术!”首座再次举杖,“这妖女用邪法操控方丈!”
厉容殇突然抓起案上木鱼。
他咬破舌尖将血喷向木鱼,反手砸向首座面门。包铜木鱼贯穿老僧肩胛,带着血肉撞上殿柱。
“操控?”他踩碎滚到脚边的念珠,“是我求着她种下同生契。”
烨翎琳趁机抽出他腰间戒刀。
刀锋划破掌心,她以血为墨在经案画阵。百僧脚下突然浮现血色曼陀罗,梵文锁链节节崩断。
“诸位高僧……”她甩了甩滴血的手,“不是要降妖除魔?”
首座挣扎着想结印,却发现法力被曼陀罗阵吞噬。其他僧人接二连三瘫倒,经文字符如死蝶飘落。
“忘了说。”厉容殇踢开挡路的僧袍,“这殿里熏香……混了她的心头血。”
最后倒下的年轻僧徒瞪大眼睛。
他看见方丈俯身舔舐妖女掌心伤口,而佛像金身正片片剥落。
“为什么……”小僧徒咳着血问,“您本是当代高僧……”
烨翎琳捏起少年下颌。
她将染血指尖按在他眉心,红痕如朱砂痣灼烧皮肉。
“因为你们的高僧……”她瞥向正在撕她裙摆的厉容殇,“三百年前就是我养的小狗。”
厉容殇突然将她拽进怀里。
他咬住她后颈旧疤,那是当年为她挡箭留下的印记。魔气从伤口涌入,与她体内妖血交融。
“现在……”他扯落最后遮蔽,“谁超度谁?”
殿外传来武僧撞门声。
烨翎琳攀着他肩膀看向剧烈震动的门板,突然并指为刀刺向自己心口。
厉容殇猝不及防,眼睁睁看她挖出半颗跳动的心脏。
“吃下去。”她将心脏塞进他嘴里,“补全你的同生契。”
厉容殇瞳孔彻底变成竖线。
他咽下温热血肉时,殿门轰然洞开。武僧们持棍冲入,却见方丈脊背裂开伸出骨翼,怀中妖女心口窟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天魔降世!”首座绝望嘶吼,“快请降魔杵!”
烨翎琳舔着指尖血笑出声。
她扯过厉容殇僧袍擦手,在他彻底魔化的獠牙间轻声细语:
“恭喜大师……今日终于修成欢喜禅。”
黎明时分,幸存僧人看见破碎的殿门内伸出黑色骨翼。
方丈抱着妖女踏过满地经卷,百具僧尸在身后化作枯骨。
有血色咒印从大雄宝殿蔓延,所过之处佛像尽数崩塌。
“忘了告诉你们……”烨翎琳伏在魔物肩头轻笑,“当年是佛祖亲自把我……塞进他怀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