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划过他紧绷下颌。烛火在纱帐外摇曳。龙床柔软得让人沉沦。
“贫僧……怕。”他喉结滚动。僧袍领口被她扯开。佛珠深陷掌心。
烨翎琳轻笑。“怕什么?”膝盖抵住他腿间。“破戒?还是……”气息喷在喉结。“我?”
窗外闪过电光。映亮他眼底挣扎。惊雷炸响时她贴近。“说啊……”唇瓣擦过僧袍。“圣僧在怕什么?”
他猛地擒住她手腕。“怕你死。”声音嘶哑如裂帛。“怕护不住你。怕这双手……”
摊开掌心旧伤。“沾的血……还不够多。”
她低头舔舐伤痕。“那就……”银铃轻响。“再多沾些。”带着他手按向自己心口。“我的血。”
掌心触及温热肌肤。那道箭伤结痂未落。与他自己心口伤痕位置相同。
“同生共死……”她引导他抚过伤疤。“不是戏言。”突然咳出黑血。“就像现在。”
他接住她软倒身躯。“又中毒?”扯开衣领检查。青斑从锁骨蔓延。“什么时候的事?”
“宫宴那杯酒……”她倚着他喘息。“本来该你喝。”指尖轻触他唇瓣。“我换掉了。”
雷声轰鸣而至。他撕开僧袍包扎。“为什么……”药粉混着雨水融化。“每次都要替我……”
她抓住他手腕。“因为……”银铃缠上佛珠。“你救我一次……”毒血从唇角滑落。“我就贪心一分。”
巡夜侍卫脚步声经过。灯笼光晕扫过窗纸。他俯身遮挡她。“这次……”僧袍笼罩两人。“换我贪心。”
烛火噼啪爆响。她在黑暗中轻笑。“圣僧……”腿环上他腰际。“要破戒了?”
他低头吻住她。带着血腥与药味。“早破了。”僧鞋碾过散落佛珠。“从你扯开浴袍那刻。”
纱帐外传来急促叩门。“陛下!边境急报!”
她挣扎要起。被他按回床榻。“别动。”扯过锦被裹住她。“我去。”
拉开殿门瞬间。箭矢带着火光射入。他徒手接住。“谁?”
丞相持剑立在雨中。“妖女祸国!臣等清君侧!”
禁军举着火把包围寝殿。箭头全部淬毒。与他掌中这支完全相同。
烨翎琳扶着门框现身。“丞相……”擦去唇边黑血。“你袖口沾着西域蛊粉。”
丞相猛然退后。“胡言!”剑尖却在发抖。
厉容殇碾碎箭矢。“二十年前……”蛊粉从指间飘落。“往西域求亲使团下蛊的……是你。”
禁军阵型突然骚动。副将扯开丞相衣袖。露出腕间蛇形烙印。“真是他!”
烨翎琳银铃轻响。“当然是他。”铃铛震碎梁上暗器。“我父亲的……好弟弟。”
暗器钉入地面。组成西域文字。“弑兄篡位者死。”
丞相狂笑撕开官袍。“那又如何!”浑身爬满蛊虫。“你们都要陪葬!”
蛊虫如黑潮涌来。厉容殇将她推回殿内。“闭眼。”僧袍卷起烈焰。“超度的时候……很丑。”
火光吞噬蛊虫时。她从背后抱住他。“一起丑。”银铃结阵护住两人。“反正……”
蛊虫在金光中化为灰烬。“早绑在一起了。”
丞相在火中惨叫。“烨翎琳!你母亲临死前……”蛊虫突然反噬。“求我放过你!”
她甩出银铃击碎最后蛊虫。“可惜。”铃铛缠住对方脖颈。“我从不信将死之人。”
头颅滚落台阶时。禁军集体跪倒。“臣等誓死效忠陛下!”
她在血泊中转身。“现在……”伸手抚平他蹙紧眉头。“还怕么?”
他握住她染血的手。“怕。”低头轻吻掌心。“怕你……不要我。”
雨停时曙光初现。宫人清理着满地狼藉。她在晨光中为他系上新佛珠。
“厉容殇。”连名带姓唤他。“若我……”
他低头封住她的唇。“没有若我。”将人打横抱起。“只有我们。”
史官躲在廊柱后记录:新帝登基第七日。帝夫手刃叛臣。以血洗殿。
而当事人正在温泉池边争执。
“这佛珠……”她拨弄着他腕间心珠。“怎么有我的味道?”
他将她拉进温泉。“因为……”水花溅湿彼此。“昨晚……你咬着它。”
窗外桃花被风吹落。覆满血迹未干的石阶。
像在掩盖所有不堪。又像预告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