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号冲破寒江冰层的瞬间,整艘星船突然剧烈震颤,货舱方向传来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陈砚的记忆圣剑剑柄发烫,剑身上 “归墟承运,星海为证” 的古老文字突然亮起,投射出一道金色光轨,直指船尾的货舱区域。他与云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 阿凛战戟映出的画面绝非虚言。
四人穿过主甲板时,那些挂在走廊两侧的船员肖像画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画中银灰色制服的纽扣逐渐变成黑色,太阳纹章被墨色侵蚀,船员们的笑容愈发扭曲,嘴角咧开到耳根,露出尖利的牙齿。当陈砚的记忆圣剑光芒扫过,画中船员的眼睛突然流出黑色液体,顺着画框滴落地面,在甲板上汇成细小的溪流,溪流里漂浮着微型的渊墟水裔。
“这些画是用船员的记忆能量绘制的。” 铃音的匕首光刃在画框上轻轻一点,光刃刺入的位置浮现出淡金色的记忆丝线,“现在记忆正在被混沌污染,它们在变成新的观测者符号。” 她的脑海里,航行日志的新页面正在显形,上面画着一个简易的货舱平面图,第 7 号集装箱被红笔圈出,旁边标注着 “危险等级:湮灭”。
云漪的时空长枪突然指向走廊尽头,枪身上的星图剧烈闪烁,一颗代表危险的红星正在货舱位置疯狂跳动。“货舱的时空磁场完全紊乱了,里面的时间流速是外面的十倍。” 她透明的手指在枪身上快速滑动,调出归墟号的结构图,“从这里到第 7 号集装箱有三条通道,左通道被时空乱流阻断,中通道布满观测者符号,右通道……” 她的声音顿住,结构图上的右通道突然变成黑色,像是被某种力量吞噬。
阿凛的战戟在右通道入口处停下,刃口映出的画面令人毛骨悚然:通道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无数船员的骸骨,骸骨的胸腔都插着与主甲板上相同的黑色短刀,刀柄上的观测者符号正在发光,照亮骸骨空洞的眼眶。“这些骸骨的姿势很奇怪,像是自愿站在这里的。” 他按住眉心的紫金光晕,光晕中传来微弱的意识碎片 ——“为了守护…… 必须封印……”
陈砚的记忆圣剑突然自动出鞘,金色光芒劈开中通道的观测者符号,符号被劈开的瞬间发出凄厉的尖叫,化作黑色蝙蝠四散飞逃。“走中通道,我来开路。” 他率先冲入通道,圣剑的光芒在两侧墙壁上投射出四人的影子,那些影子的脚下都缠绕着细小的黑色锁链,锁链的另一端延伸向货舱深处。
通道地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黑色苔藓,苔藓会随着他们的脚步亮起幽幽绿光,光中能看到无数细小的文字在蠕动,拼凑出破碎的句子:“碎片在低语…… 它想出去……”“船员们都疯了…… 他们在集装箱上画满了符文……”“初代圣女的警告是对的……”
云漪的时空长枪在通道中央停下,枪尖指向头顶的通风管道。管道里传来细微的刮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用爪子抓挠金属。她调动时空之力冻结管道,透过冰面能看到一只覆盖着鳞片的手正在管道里爬行,手背上的太阳纹章已经变成纯黑色。“是被混沌污染的船员,他们的身体正在渊墟化。” 她的透明手臂上,淡金色的坐标数字突然变成红色,“他们的移动速度很快,预计三十秒后到达我们的位置。”
阿凛的战戟横扫,紫金色的能量屏障将通道两侧的墙壁震碎,露出隐藏在后面的金属舱室。舱室里堆放着许多银色箱子,箱子上的标记显示里面装着归墟号的补给物资。但其中一个箱子的锁扣已经断裂,里面流出黑色的液体,液体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小型的混沌漩涡,漩涡中漂浮着一张船员证,照片上的船员笑容灿烂,胸口佩戴着与铃音匕首相同的标记。
铃音的匕首光刃突然组成一个圆形法阵,将一只从通风管道掉落的渊墟化船员困在其中。船员的身体已经半人半鱼,鳞片下的皮肤正在脱落,露出下面蠕动的触须。他的嘴里不断重复着:“钥匙…… 碎片…… 终焉……” 当匕首光刃靠近时,他突然停止挣扎,抬起头,露出与守船人相似的无五官面容,“它在等你们……”
陈砚的记忆圣剑刺入船员的胸口,船员在金色光芒中化作黑色灰烬,灰烬里留下一枚银色的怀表。怀表打开后,里面没有指针,只有一张微型星图,星图上的 “归墟之眼” 被红笔圈出,旁边画着一个与第 7 和集装箱相同的符号。“这是领航员的怀表。” 他认出怀表背面刻着的领航员标识,“看来他最后接触过碎片。”
四人终于抵达货舱,巨大的空间里整齐排列着数十个集装箱,大部分都完好无损,但第 7 号集装箱的门已经打开一条缝隙,缝隙中透出的黑色光芒在地面上投射出扭曲的影子,影子的形状与终焉之影的轮廓极其相似。集装箱周围的地面刻满了金色的符文,符文正在缓慢褪色,显然是用来压制碎片的封印。
“封印在失效。” 云漪的时空长枪刺入地面,银色光轨沿着符文蔓延,暂时延缓了褪色的速度,“这些是初代圣女的守护符文,需要记忆、时空、圣血和守护四种力量同时注入才能重新激活。” 她的白发在黑色光芒的照射下泛出银光,透明的手指上浮现出与符文相同的纹路。
阿凛的战戟刃口映出集装箱内部的景象:里面堆满了黑色的绸缎,绸缎下隐约能看到一个半米长的黑色晶体,晶体表面布满血管状的纹路,纹路中流淌着金色的液体,与陈砚胸口渗出的血液同色。“晶体在呼吸,它的频率与归墟号的引擎完全同步。” 他握紧战戟,眉心的紫金光晕与晶体产生共鸣,“它在呼唤我们。”
铃音的匕首光刃突然全部指向集装箱的缝隙,刃身上的时光尘埃纹路与缝隙中的黑色光芒产生共振。她的脑海里,航行日志的内容变得清晰:“…… 终焉之影的碎片拥有自我意识,它能读取接触者的记忆,并模仿他们的形态。初代圣女用四种力量打造封印,就是为了防止它逃脱……” 日志的最后画着一个警告符号,符号中间是陈砚四人的剪影,剪影的胸口都插着黑色短刀。
陈砚的记忆圣剑与集装箱的黑色光芒碰撞,金色与黑色在空中交织成太极图案。图案中央浮现出初代圣女的虚影,她的嘴唇在动,无声地说着什么。当他集中精神倾听时,虚影突然消散,集装箱的缝隙扩大到能容纳一人进入,里面传出清晰的低语声,声音与黑袍人(未来陈砚)的声音一模一样:“陈砚,进来吧,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
“别进去!” 铃音的匕首光刃组成屏障挡在陈砚面前,“这是碎片的陷阱,它在模仿我们熟悉的声音。” 她的脑海里,航行日志的页面突然燃烧起来,火焰中浮现出一段影像:初代圣女将黑色晶体放入集装箱,用匕首在箱体上刻下封印符文,她的身后站着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影,正悄悄将手伸向集装箱的锁扣。
云漪的时空长枪突然剧烈震动,枪身上的星图显示货舱的时空结构正在崩溃,周围的集装箱开始扭曲变形,变成船员的骸骨形状。“我们只有五分钟时间,要么重新封印碎片,要么毁掉它。” 她透明的身体在时空紊乱中开始闪烁,“但毁掉它可能会引发连锁爆炸,归墟号会解体。”
阿凛的战戟插入集装箱周围的封印符文,紫金色的能量注入符文,让褪色的符文重新亮起一角。“我来维持封印,你们想办法。” 他的身体在混沌能量的冲击下开始出现鳞片,“快!”
陈砚看着扩大的缝隙,记忆圣剑的光芒中浮现出黑袍人(未来陈砚)的警告:“不要相信碎片的任何话……” 但他同时也看到了另一段记忆 —— 归墟号启航时,船长将黑色晶体放入集装箱的画面,船长的侧脸在记忆中逐渐清晰,竟与他自己一模一样。“我必须进去看看。” 他推开匕首光刃,毅然踏入集装箱。
集装箱内的黑色绸缎突然活了过来,化作无数触须缠绕住他的身体。触须上的黑色光芒涌入他的意识,浮现出更多的记忆碎片:观测者组织在寒江底举行仪式,将终焉之影的碎片放入归墟号;初代圣女与守船人在货舱对峙,手中的匕首刺入守船人的胸口;黑袍人(未来陈砚)在集装箱上刻下新的符文,符文的形状与太阳纹指环相同。
“这些都是真相。” 黑色晶体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金色核心,核心的形状与陈砚的太阳纹指环完全一致,“你是归墟号的新船长,也是碎片的继承者。” 晶体表面的血管状纹路延伸出来,连接到他的太阳纹指环上,“接受我,你就能拥有操控混沌的力量,阻止终焉之影的苏醒。”
陈砚的记忆圣剑抵住黑色晶体:“你在撒谎,你只是想利用我逃脱。” 他的脑海里,黑袍人(未来陈砚)的记忆碎片变得清晰 —— 未来的他就是因为接触碎片,才导致归墟号失控,引发了终焉序曲。
“拒绝也没用。” 晶体突然爆发出强烈的黑色光芒,将陈砚的意识拉入幻境。幻境中,他站在归墟之眼的中心,周围是无数宇宙的残骸,终焉之影的身影在残骸中浮现,对他伸出手:“我们本就是一体……”
集装箱外,云漪、阿凛和铃音正在全力维持封印符文。但符文的光芒越来越暗,集装箱的门正在被彻底推开,黑色光芒中伸出无数触须,触须上长着与船员肖像画中相同的尖利牙齿。
阿凛的战戟突然爆发出紫金色的光芒,他的身体开始渊墟化,鳞片覆盖的手臂按住集装箱的门:“陈砚!快出来!” 他的声音在混沌能量的侵蚀下变得沙哑,眉心的紫金光晕与集装箱内的黑色晶体产生强烈共鸣。
铃音的匕首光刃刺入自己的掌心,鲜血滴落在符文上,让符文暂时恢复金色:“用我们的记忆之力唤醒他!” 她的脑海里,航行日志的最后一页正在燃烧,灰烬中露出一行字:“唯一的希望是…… 魂契共鸣……”
云漪的时空长枪与陈砚的记忆圣剑产生共鸣,枪身上的星图投射出四人并肩作战的画面,画面中的光芒穿透集装箱的黑色光芒,照在陈砚的意识幻境中。幻境中的终焉之影身影开始模糊,陈砚握紧记忆圣剑,将四人的魂契之力注入剑身:“我不是你,我是陈砚!”
金色光芒从集装箱内爆发出来,黑色晶体发出痛苦的嘶吼,触须纷纷缩回。陈砚从集装箱内冲出,圣剑上的光芒将集装箱重新封印,但晶体表面的纹路已经烙印在他的手臂上,与太阳纹指环相连。
货舱的时空结构逐渐稳定,周围的集装箱恢复原状。但第 7 号集装箱的门上,多了一个新的符号 —— 那是陈砚的太阳纹章,纹章的中心有一个细小的黑色斑点,正在缓慢扩大。
云漪的时空长枪上,星图的下一个站点 “迷雾星海” 已经完全亮起,旁边多出一个警告标识。阿凛的战戟刃口映出迷雾星海的画面:一片被紫色雾气笼罩的星域,星海中漂浮着无数星船的残骸,残骸上都插着与黑色晶体相似的尖刺。
铃音的脑海里,航行日志的新页面写着:“终焉序曲第二乐章 —— 迷雾中的重逢。” 页面的角落画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正站在星船残骸上,朝着归墟号的方向眺望。
陈砚看着手臂上的黑色纹路,纹路中传来微弱的低语,这一次,声音不再是黑袍人(未来陈砚),而是属于他自己 ——“很快…… 我们就会融为一体……” 他握紧记忆圣剑,圣剑的光芒中,归墟号已经驶入一片紫色的迷雾,迷雾中传来熟悉的鸣笛声,与归墟号的鸣笛产生了诡异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