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星星听着泓悠讲述被象亚人主人带去“看病”却落入魔爪,心里刚刚涌起的那点酸涩,瞬间被欺骗和利用的愤怒所覆盖!
没办法,最近共情能力强的可怕
她不敢相信,在之前的故事中那么慈祥的象亚人…他从一开始就是那个疯狂科学家的“供货商”?!
他的温和、耐心、教导,甚至那些孤独的倾诉……全特么是演出来的?!就是为了把我骗进来…额…把‘祂’养得更有灵性,然后再像个物品一样送进实验室?!”
这个认知让派星星感到一阵恶心!
她刚刚居然还在为他的“失踪”感到一丝难过?!她猜或许是出现了什么意外?毕竟老人嘛,很正常。
现在只觉得无比讽刺!
她没有出声打断,忍着怒气,继续听下去,她想知道全部的真相。
但已经动了想把元素人全部都打包带走的想法。
泓悠的语气带着浓浓的自嘲,继续讲述着那段黑暗岁月:
“我最初……真的恨啊,恨得灵魂都在颤抖。当然我那会儿还不知道灵魂是什么。”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刻骨的寒意。
“我恨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假装对我好?如果直接把我像其他试验品一样直接丢进实验室,我或许只会感受到身体的痛苦,不会思考太多,甚至像它们一样,连消逝都是安静的、麻木的。”
“但我不一样……”泓悠抬起手,看着自己如今凝实的手掌,“我体验过阳光、花香、耐心的教导和…被珍视的感觉。我体验过远比痛苦美好的东西。所以我会反抗,会思考,会拼命地想逃跑,可一切都是徒劳…这种清醒的绝望,比纯粹的折磨更残忍。”
“不过后来…我反而稍微‘平衡’了一点。”泓悠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因为我发现,那个疯子…他不仅对元素生命残忍,他连自己的同类,甚至自己,都不放过。”
“他尝试将元素宠物身上趋于温和的元素与有魔法天赋的亚人强制融合,用来提升实力,和元素亲和力,虽然这个方法失败了但他发现——当他释放的元素魔法与特定元素宠物接触时,会被宠物吸收。如果一只宠物吸收了足够多、且不同属性的魔法能量,就有可能变异出一种全新的、从未有过的元素宠物。”
“他当时说...反正他研究就是为了搞钱...”
“然后…他就把那些变异出新属性的宠物,当成奇货可居的商品,卖出了天价。”泓悠的声音带着讥讽。
“为了垄断这条财路,防止别人发现秘密,也为了源源不断的新货,他开始绑架不同魔法天赋的人,作为提供元素的‘奶牛’。”
“那时候我还很天真,以为他们都是同流合污,后来才知道,魔法天赋虽不说稀有但百里挑一是肯定的。只不过大多数人的魔法造诣不高所以被放弃了罢了。”
“他的行为,终于触怒了越来越多的人,事情渐渐闹大了,只是没人能想到,绑架犯居然会是一个卖宠物的‘书呆子’。”
“而他最后的疯狂……”泓悠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想创造一种能拥有空间的元素宠物,所以他绑架了一位拥有稀有空间元素的海精灵。”
“海精灵……”派星星喃喃道,心里一沉。
海精灵啊...这都敢?
“是的,海精灵。”泓悠确认道。
“这次,他彻底踢到了铁板。海精灵一族震怒,联合了其他势力,终于追查到了实验室。”
“一场大战爆发,实验室一片混乱,实际上我没想到他会那么弱,或许是长年累月的折磨让我畏惧了吧?不过他对于毒药的研究登峰造极,让海精灵们吃了好大一个亏。”
“我就是趁那个机会,逃出来的。”
“虽然那个疯子科学家最后被抓了,他的累累罪行也被公之于众,但是……”泓悠的笑容充满了疲惫和讽刺,“你以为元素宠物就此获得自由了吗?”
“没有。”
“恰恰相反。”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因为他的‘成功’案例被公开了!以前他的研究是偷偷摸摸的,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不同的元素配比、不同的‘催化’方式,就有可能制造出聪明强大的、稀有的、能卖大价钱的‘新宠物’!”
“研究员们不愿意放过这么‘伟大’的命题,商人们不愿意放过这么庞大的商机… 甚至…至于客人们...谁不喜欢与众不同的宠物呢?甚至有的商人还可以提供...定制服务,和回收服务。”
“是的,回收,养腻了,喜欢够了,可以折价再买回去,好的就,换一家,不好的会被送回实验室,继续新的研究。”
泓悠还说出一件鲜为人知的事实“那个疯子科学家根本没有按照判决被处死,而是被某个秘密势力转移到了新的实验室,继续着他的‘研究’……只不过,这次不再需要东躲西藏了。”
“看,”泓悠看着派星星,眼中是深不见底的悲凉,“这就是真相。所谓的‘正义’,不过是换了一个更精致的牢笼罢了。”
派星星彻底沉默了,她心中的愤怒已经被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所取代。
因为换做是她,她会放弃这么大的利益吗?
她不会!绝对不会!
看着眼前这个平静讲述着惨痛过去的泓悠,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亚人或许和人一样。
几个月前她还痛恨人类...可站在一样的位置...她或许会和人类一样,说不定还会更过分。
也就是母亲从小教导她,做人,做事...
派星星猛然想到,她是鱼啊,为什么母亲要教她这些?直接不让她上岸就好了?
那个问题再次浮现,为什么要让她学习人类?
是不是母亲早有预见?
包厢内沉重的气氛几乎凝滞。
派星星消化着泓悠话语中透露出的庞大而黑暗的信息量,再结合自己的曾经,胸口像压了一座大山样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