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地下工坊里头啊，空气就跟铅块似的，闷得很，喘气的时候就感觉像在咽铁屑子似的，难受得很。
那锈得不成样子的投影仪“嗡嗡”地启动了，它的金属壳子还微微地抖呢，发出那种低沉的电流的嘈杂声。一道黄不拉几的光“唰”地就冲破了黑暗，在岩壁上投出了一个符文阵图，那阵图还扭来扭去、一跳一跳的呢。光影的边儿啊，随着震动还一抽一抽的，就好像有个老古董生物要醒过来了似的。
林澈就在中间盘腿坐着，眼睛微微闭着，手指头轻轻地压着太阳穴。他手指肚下面的皮肤啊，传来那种细细密密的刺痛感，这就是战意从他脑子深处往上涌的信号呢。
有一股热乎乎的气息从他的丹田那儿冒起来了，然后顺着他的胳膊腿儿到处跑，就像岩浆在经络里灌一样。
他能“听”到那股子力量在身体里嗷嗷叫，就跟远古时候敲战鼓似的，一下一下地撞着他的意识那堵墙。
在他的意识海里头啊，一个虚拟的战场已经有模样了。风沙在地上打着卷儿，那些破墙烂瓦中间，苏清月就飘在半空中，衣服被风吹得呼呼响，手里还虚握着一把灵剑呢。
那剑尖划出来的弧线可奇怪了，每一道轨迹都带着一点点战意的波动，空气里居然还出现了淡金色的涟漪，就跟水纹往外散一样。【战阵模拟系统启动啦】
【推演的目标呢，就是解析‘灵剑战诀’的雏形】
【能量是从玉佩共鸣还有双生阵残纹共振这儿来的】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袋里响个不停，那声音冷冰冰的，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那种感觉，不过里面好像还藏着一点点很难发现的颤音，就跟有个沉睡很久的东西在悄悄嘀咕似的。
林澈的眉头稍微皱了一下，额头那儿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摸上去又凉又黏糊。
这功法有点怪啊——它不应该只是单纯的宗门灵力运转的方法，倒更像是……被人故意弄歪了、封印起来的古老传承呢。
苏清月身体里那股时有时无的战意，可不是平白无故就冒出来的，是和她的血脉有很大关系的，就好像在血脉最深处埋着一颗小火种，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就会烧起来。
在角落里，那个老工匠弯着腰，背都驼了，手里拿着刻刀呢。刻刀的刀尖在青铜圆盘上划动的时候，发出“滋——”的一声轻响，火星子到处乱溅，一股灼热的气浪就朝脸上扑过来了。
铜锈一片片地往下掉，底下暗金色的纹路就露出来了，每一道线条都散发着很微弱的、温温吞吞的光，就好像里面藏着正在睡觉的小生命一样。
他的眼神虽然浑浊，但是特别专注，满是皱纹的手因为用力攥着刻刀，都有点微微发抖了，手指的关节都变白了，指甲缝里卡着铜屑，还隐隐约约有血丝渗出来呢。
汗珠顺着鼻尖滴下来，“啪”的一声砸在铜盘上，一下子就蒸发没了，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焦痕。
“怪啊……太像了。”他冷不丁地嘟囔起来，那声音就跟砂纸磨石头似的，又哑又糙，“这纹路的走向啊……跟你师父以前画的那个‘战魂导流图’差不离儿。”
林澈把眼睛睁开了，眼神就落在了青铜盘上。
就那么一下子，他心里头“咯噔”一下，就好像有根看不见的针直接扎进了心窝子里。
军道战体呢，关键就在于用杀伐的意志来锤炼肉身，这战意走的是经脉之外的“战络”，和灵力运行的“灵脉”那可是两码事。
可是眼巴前儿这个“双生阵”的符文结构啊，居然有七个特别关键的节点和战络的交汇口完全对得上！
更邪门儿的是，这些交汇点连成的路径啊，隐隐约约地凑成了一个倒着的“火”字，那股子灼烫的感觉都能直接钻到神魂里去了。
“兵神说过的，”老工匠抬起脑袋来，
林澈的瞳孔稍微缩了缩，喉咙也跟着咕噜了一下。
那可是传说里能超越属性界限的能量形态呢，就好像是大火去烧水，雾气直往上冒，既不是纯粹的火，也不是纯粹的水，但是火和水的威力它都有。
从古到今那些军道上的强者，没有一个能碰到这玩意儿的，就连师父也只是提过一嘴：“要是有有缘人能得到双生的意志，说不定就能打开这扇门。”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医疗舱那边传来了一点儿动静——液压杆泄压发出“嗤”的一声，紧接着金属床板也跟着轻微地颤悠了一下。
林清雪麻溜儿地站起身来，脚丫子踩在水泥地上发出一阵“哒哒哒”的急促声响，快步就朝着手术台那边走过去了。苏清月的睫毛微微颤动，就像蝴蝶扇动翅膀似的。她手指抽搐着往上抬，在空气中有气无力地划拉着，指尖划过的地方居然带出了一丝微弱的电弧，还噼里啪啦响呢。
林清雪赶忙拿来纸笔，轻轻托着苏清月的手腕，那手腕摸起来又凉又没劲儿。
一行歪歪扭扭但是很坚定的字慢慢写出来了，墨水还没干呢，有股淡淡的药香味儿：
“月照灵台，火燃剑心，双生不灭，道在逆鳞。”
林澈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皮靴重重地踩在地上，扬起一圈灰尘。
这可不是普通的口诀啊，这是功法的核心呢！
林清雪已经翻出了随身带着的《玄天遗录·禁卷》，翻书的声音就像枯叶飘落似的。她快速找了一会儿，呼吸突然就停住了：“找到了……‘双生阵·逆修篇’！这是三百年前记载的，因为主张‘灵剑可载战魂’被当成异端，整卷书都被烧了，就剩下几句残句……”
她抬头看向林澈，眼睛里全是惊讶：“这本书上说，练这个篇目的人，肯定会遭到天谴，灵根会反噬，那可是九死一生啊。”
“所以才被封印起来了呗。”林澈小声说道，不过他的眼神却越来越犀利，就像经过淬火的刀刃一样。
突然，他看到门外阴影里，那个老是在工坊外面晃悠的孤儿小七正靠着墙坐着呢，嘴里无意识地哼着一段曲子。那曲子听起来古老又悠远，带着几分哀伤，可又能感觉到一种不屈服的劲儿。那歌声就像风从缝隙里钻进来似的，顺着木质地板的振动传进耳朵里，林澈心里头突然就一阵莫名的悸动。
嘿，就这旋律，居然让他胸前的玉佩有点发烫了，就好像被啥频率给勾住了一样。
林澈整个人一下子就僵住了。
他一下子反应过来，哎呀，这歌就是钥匙啊！是能打开记忆封印的“音钥”呢！
十年前啊，师娘叶倾凰抱着小不点的他，在篝火旁边轻轻唱歌，哄他睡觉。那时候他还奶声奶气地问：“娘，这歌叫啥呀？”叶倾凰就笑着摸摸他的脑袋，说：“等你能听懂歌词的时候，自然就知道啦。”
现在呢，小七哼的就是那一段！
突然，玉佩剧烈地抖动起来，林澈低下头去看，就瞧见原本渗血的裂纹里，又有光芒冒出来了。画面清清楚楚地出现了：在云雾山的山顶上，叶倾凰和一个穿白衣服的女子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一起握着一把断了又接上的长剑。那剑身的裂痕就像蜘蛛网似的，不过每次碎了之后又能重新长好，就跟生死轮回似的。她们的手掌叠在一起，嘴里一起念着：“月照灵台，火燃剑心……”
林澈一下子紧紧抓住玉佩，心跳得跟打雷似的，手心都被玉佩边缘给划破了，血都渗出来了，可他自己一点都没感觉到。线索都指向同一个结果：双生阵可不是那种普通的灵力阵法，它是为了把战意和灵力融合起来才存在的！
苏清月的妈妈，就是那个被废掉灵根，还被关在寒渊里的圣女柳素衣，她可是这一理念实实在在的践行者呢。
他扭头就走。
“我去城外转转。”
话还没说完，林澈就把工坊的铁门推开了。
冷风呼呼地灌进来，地上的碎纸被卷起来，直往脸上拍，还带着铁锈和尘土的味儿。
三公里开外的地方，那片荒林就像鬼影似的晃来晃去。
他迈进黑暗里，怀里的玉佩微微发热，就像一颗等着重新跳动起来的心脏。
夜色黑得像墨汁一样，在废弃军事区边缘的荒林里，有一间破破烂烂的木屋孤零零地立在那儿。
那扇腐朽的木门半吊着，风一吹就“吱呀吱呀”地响，就跟快要断气的人最后的哼哼声似的。
木屋前面，有个头发全白的老头儿蜷缩在轮椅上，他的两只手瘦得皮包骨头，十个手指的关节都畸形扭曲了。这是长时间握剑落下的毛病，叫“剑奴症”，这也说明他以前是宗门里最忠心的剑侍。
林澈走上前去，还没等他张嘴说话呢，老头儿突然就睁开了眼睛，那原本浑浊的瞳孔一下子就收缩起来了，眼球上还泛起了血丝。“你身上……有她的味儿！”他哑着嗓子说，那声音就像旧铁在地上划拉似的，“还有……那小娃子的剑意！是她又回来了吗？还是……她的血脉还在这世上晃悠呢？”
林澈低声问道：“你晓得苏清月她妈？”
那老头儿整个身子猛地一哆嗦，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摸出半块破玉来。那玉啊，白白的，可边缘都黑焦焦的，像是被大火烧过似的。
“圣女临死前让我把这个交给以后的有缘人……她还说——”
“要是有一天，剑挑起战火了，那就是女儿回来了。”
林澈接过那半块玉，摸起来温乎乎的，嘿，巧了，跟自己玉佩断开那儿的形状严严实实对得上。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心里头有点想法了——这断开的面儿太齐整了，肯定不是自己裂开的，倒像是……被人故意弄成这样的一对信物呢。
他啥也没多说，就深深瞅了老头儿一眼，扭头就走进黑夜里去了。
等回到地下工坊的时候，大家都还没睡呢。
林清雪瞅了一眼终端屏幕说：“你这一走啊，整整四个小时三十七分钟呢。”
“我们不敢睡啊，”小七缩在角落里，小声嘟囔着，“那歌越唱越响，感觉好像有啥东西要醒过来了似的。”
林澈站到中间，慢慢举起了两块残玉。就在它们快要挨到一块儿的那一瞬间啊——
那玉佩就开始疯狂共鸣起来了，整个工坊的灯一下子变得忽闪忽闪的，电流还噼里啪啦地响呢，投影仪也自己重启了。这时候屏幕上就冒出来一个符文图案，那图案完整得简直让人喘不过气儿来。你看啊，这图案里阴阳搅和在一块儿，水火也融合着，正中间有一点红得像心脏跳动似的亮光，每闪一下，就跟着一阵低频的震动，就好像大地在一下一下地脉动似的。
然后就显示【检测到‘双生灵阵’完整原始符文】，还有【匹配度99.7%】，接着又提示【建议马上把‘军道战体’的导流路径融合进去，搞出一个全新的战技体系】。
林澈就站在工坊的正中间呢，他把两块残玉拿在手里，刚一碰到一块儿的时候，就感觉好像有那种沉睡了好久好久的意志一下子就被弄醒了。
那玉佩抖得特别厉害，裂缝里一下子就射出特别刺眼的赤金光芒，就好像熔岩在血管里流动似的。
那光虽然不烫人，但是在场的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紧紧抓住了。你能感觉到那种战意和灵力就像潮水似的，一波一波地叠在一起，空气里都能看到那种波纹了，耳朵也跟着嗡嗡响，就好像自己站在风暴的正中间一样。【“双生灵阵”的完整符文已经解锁啦】
【匹配度达到了100%，开始推演融合的路径喽】
【系统建议融合“军道战体”来导流经络，这样就能生成一个全新的战技体系——“灵剑战诀·逆修篇”】
系统的提示在林澈的识海里面“轰”地炸响了，他的瞳孔深处“唰”地闪过一道火光。
这可不是灵力的光啊，纯粹就是战意熊熊燃烧起来的样子。
林澈闭上眼睛，聚精会神起来，战意就从丹田那儿“咕噜咕噜”地往上涌，沿着战络一路奔腾，一下子就冲到指尖了。
就在这一瞬间，他可不再压着自己身体里那股被大家都误会成“没有灵力”的古老能量了。
他抬起手，把食指当成笔，把战意当成墨，在空中慢悠悠地开始勾勒起来。
第一笔落下去的时候，虚空中就出现了一道歪歪扭扭的符线——这就是军道战体的主战络的走向呢；第二笔划出去，那些残留的灵力流就跟着震荡起来了，竟然自己就沿着一种很隐秘的轨迹开始游走；等第三笔完成的时候，整个地下工坊的地砖“咔咔咔”地一寸一寸地裂开了，青铜圆盘上的符文也跟着产生共鸣了，就好像远古的战鼓被敲响了一样，脚底下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动。
林澈声音沙哑但是很坚定地低声说：“用灵力来驾驭剑……再用战意给剑赋予灵魂。关键不在于经脉是不是通顺，而是要把心脉当成炉子，把剑意当成引子。”
这可不是简简单单地改良功法，这可是要把整个修炼体系都给颠覆掉啊。传统的宗门啊，一直都讲究灵力得纯净，心境也得一尘不染的，最忌讳那种充满战意和杀伐气息的东西把灵台给污染了。
可林澈呢，他走的路啊，那是完全反着来的。他就是要把战火融入到剑心当中去，让那种杀伐的意志变成灵剑的动力源泉呢！
“林医生。”他冷不丁地开了口，眼睛看向了林清雪。
林清雪心里猛地一哆嗦。
她从来就没见过这样的林澈啊。现在的林澈，可不再是以前那个闷声不响的补给兵了，就像是一把终于从剑鞘里拔出来的绝世宝剑，那股子锋芒，简直能把人给刺到。
“苏清月的经脉能受得了吗？”他问道。
林清雪赶紧调出数据面板，手指头在上面快速地划拉着，全息投影里红光直闪。她说：“她身体里的灵力和战意融合的程度已经到了很危险的临界点了。要是硬着头皮去引导的话，很可能会反过来伤到心神……不过呢，如果用‘逆脉针’把心窍的七个穴位给打通，弄出一个短时间的‘假死状态’，说不定能让这两种能量在意识空白的时候初步融合到一块儿呢。”
“那就这么干。”林澈连想都没想就下了决定。
林清雪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七根小针。这小针啊，全身都是黑的，就尾巴那儿镶着赤晶，这就是逆脉针。这可是军方禁用的东西呢，以前在战场上用来极限唤醒武者的，十个人用这个针，九个都得残废。
老工匠声音都打着颤儿说：“我见过三个被这针扎过的武者啊，就只有一个活下来了，可那人还疯了呢。”
林清雪的手指一下子就停住了，指尖冰冰凉凉的。
“不用这个针的话，她也活不成了。她的经脉马上就要爆了……现在就只剩下这一条路可走了。”她抬起头，眼睛看向林澈，问道：“你想让我现在就停下吗？”
林澈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点了点头，说：“接着干。”
她就很准确地把针落下去了，每一针都扎进苏清月胸前那些特别重要的穴位里。那针尖还微微地抖着，就像把苏清月身体里的灵力像江水倒灌一样给引动起来了。
苏清月的身子一下子就弓起来了，嘴里往外冒血，可嘴角却慢慢翘起来了，就好像在梦里碰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真相一样。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地过去了。
突然呢，医疗舱里的温度一下子就升得特别高，金属表面上凝结的那些小水珠一下子就蒸发没了，还发出了“嗤”的一声轻响。
苏清月的周围冒起了赤白色的雾气，这就是灵力和战意混到一起产生的那种“蒸腾之气”的雏形啊。
她的手指慢慢攥紧了，一把由纯粹的能量凝结成的灵剑在她手心里出现了。剑身上呢，居然出现了那种模模糊糊的战旗的影子，就好像以前在好多好多士兵面前飘扬过似的，呼呼地响，带着那种铁血的味道，还有一种悲壮的感觉。
“成了……”老工匠小声嘟囔着，眼睛里流下了老泪，“兵神以前说的‘剑燃战火’，真的能成啊。”
就在这个时候，苏清月突然睁开眼睛了。
她的眼睛就像火焰一样，一下子就变得特别清醒。
她慢慢站起来，脚还没动呢，手里的灵剑就已经砍出去了。“嗡——”
只见剑气猛地横在半空，那铁门“哐当”一下就裂出了三尺来长的缝儿。那缝的边缘黑糊糊的，就像是被大火狠狠烧过似的，空气里还飘着金属给熔化了的那种焦臭味道。
再看那剑气的余波里，居然有个破破烂烂的战旗虚影，在那呼呼作响呢，就好像是从老远去的年代一下子穿越过来的一样。
她低着头，瞅着剑刃上蹦跶的赤红色火焰，声音低低的，像是在说梦话，可又感觉有千钧重似的：
“娘……我懂了。不是灵剑没法承载战意……是你们……压根儿就不敢去想啊。”
林澈就这么看着她。
【检测到有高纯度的‘战意赋灵’残留……】
【功能解锁的进度：30%】
【玉佩的共鸣升级了，定位坐标也更新了】
就在苏清月小声嘟囔着“娘……我明白了”的那一瞬间，林澈手心里的玉佩突然抖了一下，就好像是在回应一个特别遥远的召唤似的。
那玉佩上渗血的裂缝里，有光亮在转来转去的，血线就像藤蔓一样伸展开来，最后在地图投影上弄出了一个小红点——西北方向，玄天宗的后山，寒渊绝境那个地方。
也是同一时刻，在百里之外的地下深渊里，九重锁链一块儿轻轻地响了起来。
黑暗里头，有个干瘦干瘦的身影慢悠悠地抬起了头。她的眼睛早就看不见东西了，可嘴角却往上翘了翘，还抖个不停。那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气息弱得就像一根细线似的：
“……月儿。”就像跨越了生死的悄悄花，在风里飘着飘着就散了，可又好像从来就没消失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