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在他怀里动了动，抬起头，绿色的眼睛在暮色中映着窗外最后的光。
“你已经有想法了。”哈利能感觉到德拉科胸腔里的那份蠢蠢欲动。
德拉科低头看着他，“想法一直都有，只是之前资源不够，需要等待时机。现在……”他环在哈利腰上的手紧了紧，“很多事会方便很多。”
……
第二天清晨，早餐的气氛与昨晚的轻松截然不同。卢修斯已经离开了庄园，显然新部长的工作从第一天起就无比繁忙。
长桌上只剩下哈利、德拉科和纳西莎。
纳西莎优雅地喝着茶，看着对面的两个孩子，“卢修斯昨晚忙到很晚，今天一早就去了部里。接下来一段时间，庄园可能会冷清些。”
“我们明白，母亲。”德拉科应道，切开了盘子里的煎蛋，“我们也有事情要做。”
纳西莎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流转了一下，带着担忧，但最终只是温和地说：“注意安全，孩子们。无论你们要做什么。”
早餐后，德拉科直接带着哈利去了书房。家养小精灵已经按照吩咐准备好了热咖啡和一些文件资料。
“首先，是黑魔王那边。”德拉科将一杯咖啡推到哈利面前，自己拿起另一杯，靠在书桌边缘，“他现在应该处于狂怒状态。假预言球的羞辱，加上父亲上台对他势力的打压，他绝不会坐以待毙。”
哈利拿起咖啡，“他会加速行动。召回分散的食死徒，可能尝试制造更大的恐慌，或者……直接针对我们，或者父亲进行报复性袭击。”
“没错。”德拉科灰眸锐利，“所以，我们需要在他再次整合力量、造成实质性破坏之前，尽可能地削弱他。我们需要知道他现在藏身的确切地点，有哪些人重新聚集到了他身边，他下一步的具体计划是什么。”
“斯内普教授那边……”哈利提到。
“教父的情报很重要，但不够。”德拉科打断他，“伏地魔经过这次戏弄，对身边人的信任度会降到更低。而且，教父传递消息的风险太大，不能频繁动用。我们需要建立我们自己的情报网。”
他走到书桌后，拉开一个抽屉，取出一张魔法界地图，上面标注着许多光点，有些明亮，有些暗淡，还有一些在缓缓移动，“这是父亲之前暗中布下的一部分眼线，主要监控一些有食死徒背景的家族和翻倒巷等灰色地带。但覆盖面还不够，尤其是对国外和那些隐藏更深的。”
“你想扩张它。”哈利看着地图说。
“对。”德拉科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我们需要更灵活、更隐蔽的人。一些……不受魔法部条条框框约束，只认钱，或者只认力量的人。”
哈利明白了他的意思，“雇佣？还是收买？”
“两者皆有。”德拉科放下咖啡杯，“翻倒巷里有的是为了加隆什么都肯干的黑巫师。国外也有一些情报贩子。我们可以通过可靠的中间人，比如博金-博克的那个老家伙，去接触他们。用加隆，或者用……一些他们无法拒绝的‘小玩意儿’作为报酬。”他
“这件事，需要秘密进行。”哈利说。
“当然。我会亲自去一趟翻倒巷，用伪装的身份。”德拉科计划着，“在这之前，我们需要筛选出第一批可靠的目标和中间人。这件事，可以让西奥多去办，他和他父亲在那些灰色地带有些人脉。”
提到诺特，哈利想起另一件事，“除了外部情报，内部的清理和掌控同样重要。卢修斯刚上台，部里肯定还有很多不服气的人，或者隐藏的伏地魔眼线。”
“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德拉科走到哈利身边的椅子坐下，身体微微前倾，“威森加摩。”
哈利看向他。
威森加摩，巫师界的最高法庭，拥有立法和司法权，其成员大多是古老家族的族长或有威望的巫师以及魔法部官员。
虽然部长权力很大，但许多重大决策，尤其是涉及法律修改和重大审判，都需要威森加摩的通过。
“父亲是部长，可以影响政策，任命一些官员，但威森加摩……很麻烦。”德拉科解释，“里面有很多老古董，像博恩斯那种，虽然这次保持了中立，但理念与我们不合。还有一些，是斯克林杰的支持者，或者干脆就是墙头草。如果我们想彻底掌控魔法界，让父亲的政令畅通无阻，甚至将来……推行一些更彻底的变革，威森加摩必须在我们掌控之中。”
“你想渗透威森加摩？”哈利问。
“不是立刻取代所有成员，那不现实。”德拉科冷静地分析，“我们需要的是‘影响力’。确保在关键议题上，有足够多的票站在我们这边。方法有很多种。”
他屈指数来：“第一，拉拢。有些家族看重利益，可以用政策倾斜、商业合同、或者直接的金加隆来交换他们的支持。”
“第二，胁迫。找出一些成员的把柄——财务问题、不当的私人关系、或者他们家族某些见不得光的秘密。必要时，让他们知道不合作的后果。这方面，父亲那里应该有一些积累，我们可以继续深挖。”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安插我们的人。”德拉科灰色的眼睛闪烁着精光，“威森加摩的席位并非完全世袭，有些席位是通过推举产生的。我们可以运作，让‘合适’的人选，在出现空缺时递补进去。”
（解释一下，之所以说有世袭制是因为一些纯血家族会通过运作，让家族里的人继承他在威森加摩的职位）
德拉科的思路清晰而冷酷，将权力场上的博弈拆解成一个个可以执行的具体步骤。
“这需要长期的经营。”哈利说。
“所以我们从现在就要开始。”德拉科看着他，“这件事，主要由我来负责。我会和父亲商量，列出需要重点关注的威森加摩成员名单，制定具体的接触和施压方案。但有些场合，可能需要你出面。”
哈利挑眉。
“救世主的光环，在某些老派巫师那里，还是有点分量的。”德拉科语气略带嘲讽，但说的是事实。
“好。”他简单地回答。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两人待在书房里，仔细研究德拉科初步整理出来的名单和资料。
哪些威森加摩成员是可以争取的，哪些是需要警惕和打压的，哪些家族的弱点可能被利用。
德拉科对各个家族的历史、人脉和利益诉求了如指掌，分析起来条理清晰。
中午，家养小精灵送来了午餐，他们直接在书房里用了餐。
下午，德拉科开始起草给西奥多的指令，关于在翻倒巷物色情报人员的事情。
哈利则在一旁翻阅着威森加摩近期的记录和提案，熟悉这个机构的运作方式和议题倾向。
直到傍晚，书房里的光线逐渐暗淡，家养小精灵进来点燃了壁炉和灯，他们才停下来。
德拉科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将写好的指令封好，“好了，第一步的框架算是搭起来了。”他看向靠在扶手椅上，依旧在翻阅文件的哈利，“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比对付巨怪和摄魂怪无聊多了？”
哈利合上手中的羊皮纸卷。
文件上是关于某种魔法生物贸易管制条例的争论，各方为了利益争吵不休，“方式不同而已。”他抬起眼，绿眸在炉火光映照下显得很平静，“本质上都是清除障碍。”
德拉科笑了，走到他身边，伸手将他拉起来，“没错。只是这次的‘障碍’更擅长在规则内跳舞。”他低头，额头轻轻抵着哈利的额头，“但我们迟早会制定新的规则。”
他的呼吸很近，带着淡淡的咖啡味。
哈利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和那份毫不掩饰的野心。
“累了？”哈利问。
“有点。”德拉科承认，手臂环上他的腰，“脑子用多了。需要补充点……能量。”他说着，低头吻住了哈利。
哈利回应着他，手搭在他的后颈。
过了好一会儿，德拉科才松开他，灰眸里映着跳动的炉火，显得深邃而温暖，“走吧，去吃点东西。然后……也许我们可以早点休息。”他的声音低沉，意有所指。
哈利没有反对。任由他牵着的手，一起离开了被文件和计划堆满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