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室外的露台上，阳光正好。
卢修斯和纳西莎站在那里，看着花园里几只白孔雀悠闲地踱步，空气中还残留着咖啡和烤面包的香气。
纳西莎端起精致的瓷杯，抿了一口花茶，目光温柔地望向主楼的方向，确切地说，是望向哈利卧室窗户所在的那个侧翼。
“他们今天似乎起得比平时晚了一点。”她语气里带着笑意。
卢修斯哼了一声，用蛇头手杖的银质尖端轻轻点了点地面，“德拉科那小子，昨晚溜进哈利房间后就没出来。”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但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了然，“多比搬运东西的动静可不小。”
纳西莎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我看过了，哈利没有不愿意的样子。德拉科把自己常用的东西搬过去了一大半，看样子是打算长住了。”她顿了顿，补充道，“我让多比把德拉科新订的那套床具直接送过去了。”
卢修斯挑了挑眉，看向自己的妻子：“你准备得倒是充分。”
“总要有人操心这些细节，卢修斯。”纳西莎优雅地放下茶杯，“难道指望德拉科能想到换一套更舒适的床具吗？”她语气里带着轻微的调侃。
卢修斯不置可否，他将目光重新投向花园，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带着些嘲讽：“德拉科这小子……动作也太慢了。拖到现在才把人圈住，真不像个马尔福。”
纳西莎有些好笑地看着丈夫：“哦？那你觉得怎样才算‘像个马尔福’？”
卢修斯微微抬起下巴，神情里带着矜持的傲慢：
“想当年，我邀请你参加斯拉格霍恩的圣诞舞会，第二次约会就在霍格莫德‘偶遇’并说服你甩掉了那个拉文克劳的书呆子。第三次约会之后，所有人都知道纳西莎·布莱克只会接受我的邀请。”
他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对儿子效率的鄙夷，“德拉科和哈利认识多久了？快五年了，到现在才……哼。”
纳西莎忍不住轻笑出声，摇了摇头：“卢修斯，时代不同了。而且，哈利也不是当年的我，德拉科更不是你。”她眼神温和，“那孩子心里装着太多东西……德拉科能走到他身边，让他接纳，已经不容易了。你不能用你当年追我的那套来衡量。”
“这不是借口。”卢修斯嘴硬道，但眼神略微缓和了些，“我只是认为，他早该更明确地表明立场和所有权。不必要的犹豫和试探，只会增加变数。”他停顿了一下，灰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不过，现在这样也好。关系确定下来，纽带会更牢固，那两个孩子都是认定了就绝不放手的性格。哈利·波特……他值得马尔福家付出这样的投资。”
“投资？”纳西莎不赞同地看了丈夫一眼，“卢修斯，你看他们的眼神，那不仅仅是投资。德拉科是认真的。”
“我当然知道他是认真的。”卢修斯语气不变，“正是因为他认真，这笔‘投资’才更有价值。德拉科把他自己和家族的未来，都押在了哈利·波特身上。”他摩挲着手杖的蛇头，“我们必须确保这份投资获得最大回报。”
纳西莎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丈夫的思维方式根深蒂固。
对她而言，更多的是看到儿子终于得偿所愿的欣慰。哈利那孩子，对自己认可的人，有一种偏执的维护。德拉科在他心里的地位，显然非同一般。
“说起来，”纳西莎换了个话题，“你有没有注意到，哈利今天早上穿的那件晨袍，袖口绣的暗纹和德拉科常穿的那件很像？”
卢修斯回想了一下，确实有印象。
他哼了一声：“德拉科的小动作。迫不及待地打上标记吗？”语气里依旧带着点嫌弃，但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满意，不愧是他的儿子。
“年轻人嘛。”纳西莎宽容地说，“而且，这样不是很好吗？他们彼此需要。哈利能让德拉科更加沉稳、更有目标；而德拉科……”她顿了顿，声音轻柔下来，“能拉住哈利，不让他彻底被黑暗吞噬。我看得出来，德拉科在的时候，哈利身上的戾气会淡很多。”
这一点，卢修斯也无法否认。
哈利·波特是一把锋利且危险的双刃剑，而他的儿子，似乎天生就知道如何握住剑柄，而不是被剑刃所伤。
“希望他能一直握得住。”卢修斯淡淡地说，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这时，他们看到哈利和德拉科从主楼侧门走了出来，似乎打算去庭院里散步。
两人并肩而行，距离很近，德拉科正偏头对哈利说着什么，哈利微微侧耳听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姿态是放松的。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德拉科淡金色的头发和哈利墨色的头发形成鲜明对比，却又格外地和谐。
“你看，”纳西莎轻声说，嘴角噙着微笑，“他们走在一起的样子。”
卢修斯沉默地看着，没有发表评论。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那两个身影消失在一条玫瑰花廊的尽头，他才收回目光，转向纳西莎。
“通知厨房，晚餐准备哈利喜欢的那种烤小羊排。”他说道，“另外，我记得酒窖里还有几瓶不错的葡萄酒，可以开一瓶。”
纳西莎微笑着点头：“好。”
这不仅仅是晚餐菜单的调整，这是马尔福家主正式认可并接纳了他们之间新的关系的信号。
卢修斯转身，准备返回书房。
走了两步，他又停下，没有回头，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来：
“告诉德拉科，他卧室里剩下的那些藏书和收藏品，如果想搬，就尽快搬过去。占着两个房间，浪费。”
纳西莎看着丈夫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愈发温煦。
她当然明白这话里的意思——既然已经住到一起，那就彻底一点。
她抬头，望向晴朗的天空，心情如同这天气一般明朗。
也许，马尔福家的未来，会比她曾经预想的，更加……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