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干的营地扎在干涸的河床旁,篝火的光在查尔干的脸上跳动。罗伯特攥着份被揉皱的情报,快步走到查尔干面前,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焦急:“木头里的枪,全被华夏维和营截了!”
查尔干正用匕首削着根木棍,刀刃划过木头的声音刺耳。闻言只是抬了抬眼,木棍上的木屑簌簌落在沾满油污的战术裤上:“截了就截了。”
他把削尖的木棍扔向远处,正好插在一只路过的蜥蜴旁,蜥蜴受惊逃窜,“boSS 说了,雨季快到了,罗河流域的部落打不下来。”
罗伯特急得原地转圈,“政府军现在不给我们补军火,反政府军也开始防着我们!再不想办法壮大,我们迟早被两边吞了!我是来赚钱的,不是来送命的!”
他当初跟着查尔干,是看中梅尼少校的背景能赚石油钱,可现在军火被截、盟友反目,只剩下一群连枪都握不稳的孩子,这让他越来越慌。
查尔干终于放下匕首,手指摩挲着腰间的镀金手枪,眼神冷得像河床的石头:“你招募的人呢?”
“能打的男人早死在战乱里了!” 罗伯特摊手,语气满是无奈,“要招人,得加钱,少校 。不然谁肯跟着我们卖命?”
“不用找能打的。” 查尔干突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boSS 更喜欢‘和枪一样高的孩子’。”
他指了指营地角落,几个瘦得只剩骨头的孩子正蹲在地上,盯着篝火发呆,“把他们抓来,饿上两天,再给把枪,他们就会变成草原上的狮群。”
罗伯特看着那些孩子,喉咙突然发紧。他想赚钱,却没想过要把孩子推上战场,可在查尔干冰冷的目光里,他终究没敢反驳,只是攥紧了拳头,心里第一次生出退意。
华夏维和部队会议室,几个连队的主官都聚在一起开会。
“我想问问你们一个问题,如果一个孩子在你们面前向你们举起了枪,你们会怎么做?”钟冀率先抛出了一个非常冷酷的问题,钟冀为什么那么问,这些干部们也都十分清楚。
“先警告,让他们放下武器。”医疗队队长傅蓝首先说道。这些天在到各个部落、村子巡诊的时候,医疗队也见到了很多血腥的杀戮,这一幕幕让这群年轻的女兵们感到痛苦,但是正因为如此,这群女兵们才不愿意见到更多的杀戮。
“如果他们开枪呢?你们还击吗?”女兵们在来之前都受过手枪射击训练,所以她们也有一定的战斗能力。钟冀不会把她们派到交战区,但是万一,交战双方不管不顾的攻击维和部队,那又怎么办呢?
“这····”傅蓝犹豫了,让她们救人,她们舍生忘死,但是要让她们开枪杀人,她们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
“林浩楠,赵志伟,徐欢,你们呢?”几个被点到名字的军官表情都有些无奈,华夏军人的道德标准确实是各国军队当中数一数二的,他们几乎都是从心底里认为不该对孩子们开枪。
“好吧,你们也别回答了。”钟冀的嘴角微微一弯,然后站起身看着他们,“如果他们不对我们开枪,只需警告。但是如果开枪了,不要留手。这是战争,我不希望参加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追悼会。就这样,散会吧。”
比亚首都的某个酒吧里,劣质朗姆酒的味道混着汗味、烟味,在昏暗的灯光下发酵。角落里的老式音箱正播放着非洲鼓乐,节奏急促得像要敲碎人的神经。
“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老 K 的声音压得很低,端起酒杯抿了口朗姆酒,酒液的辛辣在舌尖散开,却压不住他眼底的不耐烦,“我花了半小时绕路,就为了听你抱怨?”
查尔干的指节死死攥着空酒杯,杯壁上的水珠被他捏得往下滴,溅在满是划痕的吧台上。
“我的武器呢?”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老 K,“我等了三周,原定的行动全被耽搁了。梅尼那边已经开始催,说再没武器,就断了我们的补给。”
老 K 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讥讽,他用手指敲了敲吧台,指节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你还有脸要武器?”
他往前凑了凑,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狠,“上次那批木头藏的 AK,全被华夏维和营截了!你呢?被华夏军像撵兔子一样追着跑,手下的人死的死、逃的逃,连几个童子军都看不住!”
查尔干的脸瞬间涨红,又很快变得铁青。他猛地别开脸,盯着音箱旁跳舞的人群,语气里带着几分辩解的无奈:“是他们太缠人了。”
“boSS 已经不耐烦了。” 老 K 端起酒杯,晃了晃里面的酒液,目光落在查尔干紧绷的侧脸,“你以为他还会像以前一样给你钱?你把那么多枪都丢了,还让童子军跑了两 。是华夏人顺着那些孩子查到我们头上,第一个死的就是我!”
“我们在一条船上!” 查尔干突然把空酒杯往吧台上狠狠一砸,杯底撞得吧台发出 “哐当” 一声脆响,周围赌钱的佣兵瞬间看过来,又很快移开目光。在这个地方,争执和枪声一样常见。
查尔干的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却没敢真的动怒,“我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老 K 却丝毫不慌,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慢悠悠地塞进空酒杯,动作里满是轻蔑:“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不会想着威胁我。”
他顿了顿,眼神里带着一丝冰冷的警告,“boSS 让我转告你。非洲大地上,像你这样的少校,像你这样的部队,一抓一大把。没了你查尔干,我们还能扶持第二个、第三个。”
查尔干的拳头攥得更紧,指节泛白,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老 K 离开。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声音里多了几分妥协。
“告诉 boSS,雨季快到了。” 他盯着老 K 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雨跟谁都不是朋友,谁站在外面,谁就会被淋湿。武器和钱,尽快。”
老 K 挑了挑眉,没再说话,只是拍了拍查尔干的肩膀。他转身走向门口,棒球帽的帽檐压得很低,走到门口时,才回头丢下一句:“等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