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古玩街飘着糖炒栗子的香味，王大壮举着铁皮喇叭在街面“巡回宣传”，嗓子喊得比卖热粥的小贩还亮：“家人们！刘大师灵力疗伤免费体验啦！磕着碰着不用慌，手到病除保健康！来算卦还送‘招财符’，沾沾富二代的喜气——哎？还真有富二代来啦！”
这话刚喊完，一辆银灰色的跑车“吱呀”停在风水馆门口，车标闪得晃眼，比巷口的路灯还亮。车门打开，下来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穿一身潮牌，AJ鞋踩在青石板路上没一点心疼，手腕上的表闪着钻，手里拎着个限量款手包，往那儿一站，跟古玩街的接地气氛围格格不入，活像从杂志里走出来的。
“请问，刘笑刘大师在吗？”小伙子走到馆门口，声音有点腼腆，却难掩好奇，眼睛直勾勾盯着桌上的罗盘，像看什么稀世珍宝，“我叫赵宇，专门来拜师的，想跟您学玄学，算运势、看风水都行！”
刘笑刚帮张婶揉完腰，正擦罗盘呢，抬头一看这阵仗，手里的布都掉了：“拜师？我这……就教点基础的，您确定？”心里却在oS：这小伙子穿的鞋够我买十套西装了，怎么会来拜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大师？
林倩倩蹲在门口叠符纸，抬头看见赵宇的AJ，眼睛都亮了：“你这鞋是新款吧？我弟攒了三个月工资都没买到！”苏婉也凑过来，小声问：“你真是来拜师的？不是来拍短视频的吧？马大师昨天还说想找个富二代拍‘玄学vlog’呢！”
马大师果然从里屋冲出来，举着手机就想拍：“这位兄弟，我是风水馆的‘宣传总监’，您拜师的过程拍下来，保证火！到时候给您涨粉，还能帮您家生意做宣传！”
赵宇赶紧摆手，从手包里掏出个厚厚的红包，往刘笑面前一递：“大师，我不是来拍视频的，是真喜欢玄学！这是我的‘拜师礼’，您收下，钱不是问题，主要是想跟着您学真本事。”
刘笑捏了捏红包，厚度惊人，手都抖了一下——这手感，至少得有一万块！他赶紧推回去：“拜师礼不用这么贵重，我这儿教的都是基础，比如看气、叠符纸，您要是只是好奇，没必要花这钱。”
“钱真不是问题！”赵宇把红包往桌上一放，生怕刘笑不收，“我爸是开公司的，平时就喜欢收藏古董，我跟着看了点风水书，觉得特别有意思！之前找过几个‘大师’，要么让我买几万块的摆件，要么就瞎忽悠，就您实在，还会灵力疗伤，我就想跟您学！”
王大壮举着喇叭凑过来，眼睛盯着红包：“小伙子，有眼光！刘大师可是古玩街的‘头牌大师’，教你叠符纸、看罗盘，包教包会！不过你要是想学得快，得先帮我换个新喇叭——我这喇叭都快喊破音了！”
“没问题！”赵宇立马点头，“明天我就给您送个新的，蓝牙的，能连手机放歌，吆喝着更带劲！”
刘笑看着桌上的红包，心里直打鼓——一万块啊，抵得上他半个月的顾问费了，说不心动是假的。可他自己清楚，真本事就那么点：望气靠天眼，疗伤靠灵力，风水靠师父的笔记，哪有什么“真东西”教别人？万一教到一半露馅，不仅砸了招牌，还对不起人家的钱。
“这样吧，”刘笑琢磨了半天，终于有了主意，“我先不跟你提‘拜师’，咱们先‘考察三个月’。这三个月里，你每天来馆里帮忙，比如叠符纸、整理罗盘，我教你点基础的望气知识，要是你觉得有意思，也有天赋，咱们再谈拜师的事。要是你觉得没意思，这红包我也退你，不耽误你时间。”
赵宇眼睛一亮，赶紧点头：“行！考察就考察！我保证好好学，叠符纸、扫街、看摊位，啥都能干！对了大师，我今天就能开始吗？我这手包能放符纸不？”说着就想把手包里的手机、钥匙掏出来，往里面塞黄纸。
林倩倩赶紧拦住：“别别别！你这包太贵重了，符纸有灰，蹭脏了可惜！我给你找个布袋子，专门放符纸，又结实又方便。”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个印着罗盘图案的布袋子，递了过去。
赵宇接过布袋子，跟宝贝似的揣进怀里，还拍了拍：“比我那手包实用多了！大师，今天我先学啥？叠符纸还是看罗盘？”
刘笑指着桌角的黄纸：“先从叠符纸开始吧，这是基础，叠不好符纸，后面的都学不了。倩倩，你教他，记得别让他把符纸叠成‘纸飞机’——上次马大师叠符纸，最后全飞巷口去了。”
马大师赶紧辩解：“那是风大！不是我叠得不好！”可没人理他，赵宇已经跟着林倩倩蹲在地上，笨手笨脚地拿起黄纸，学着叠平安符。他手指灵活，却总把折痕对齐，叠出来的符纸歪歪扭扭，跟林倩倩叠的方方正正的符纸放在一起，像个“残次品”。
“不对不对，”林倩倩耐心地教，“折的时候要对齐边角，不然符纸会歪，聚不了财气。你看，这样折一下，再压平，就好了。”赵宇跟着学，还是叠歪了，急得额头冒汗，掏出进口湿巾擦手，结果把黄纸弄湿了一角。
“没事没事，”刘笑笑着说，“刚开始都这样，我第一次叠符纸，还把朱砂蹭衣服上了，洗都洗不掉。”王大壮举着喇叭喊：“小伙子，别着急！我教你个诀窍——叠的时候嘴里念‘符纸符纸别歪，招财进宝快来’，保准叠得齐！”
赵宇还真信了，一边念一边叠，别说，还真叠得整齐了点。他兴奋地举着符纸：“大师！你看！我叠成了！是不是能聚财气了？”刘笑点点头：“不错，有进步，以后多练练，肯定能叠得更好。”
这时，张婶拎着油条走过来，看到赵宇，笑着问：“小伙子，新来的啊？要不要吃油条？刚炸的，热乎着呢！”赵宇赶紧接过：“谢谢阿姨！我给钱！”张婶摆手：“不用不用！跟刘大师学本事，就是自己人，吃根油条算啥！”
李叔也拎着个西瓜过来，往桌上一放：“小伙子，尝尝我这西瓜，甜过初恋！你要是喜欢，以后每天来我都给你留一个！”赵宇赶紧道谢，心里直嘀咕：这古玩街也太热情了，比家里的保姆还贴心。
中午收摊的时候，赵宇说要请大家吃火锅，王大壮举着喇叭报菜名：“毛肚、黄喉、肥牛、肥羊，再来个虾滑！要麻辣锅底，加麻加辣！”马大师也凑过来：“我要喝冰镇可乐，最好是进口的！”林倩倩和苏婉笑着说：“我们随便，能吃就行。”
刘笑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心里满是踏实——虽然赵宇是富二代，却没一点架子，还挺实在。他摸了摸桌上的红包，决定先存起来，要是三个月后赵宇真不想学了，再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赵宇跟着大家往火锅店走，还不忘问：“大师，明天我几点来啊？要不要带点东西？比如新喇叭、新符纸，或者奶茶？”王大壮举着喇叭喊：“早上九点来！奶茶要全糖加珍珠，我要大杯的！”
刘笑笑着说：“不用带东西，人来就行。好好学叠符纸，下周教你看基础的气色，比如怎么分辨财运和霉运。”赵宇赶紧点头，像个听话的学生，AJ鞋踩在青石板路上，没了之前的拘谨，多了点烟火气。
阳光透过梧桐树叶洒下来，落在一行人身上，王大壮的喇叭声、大家的笑声，混着糖炒栗子的香味，飘满了整个古玩街。刘笑心里暗暗决定：这三个月一定好好教赵宇基础，要是他真有天赋，就把师父的笔记借他看看，要是没有，也不能让他白来，至少教他叠符纸、看罗盘，当个“业余玄学爱好者”也不错。
毕竟，谁能拒绝一个又实在、又大方、还愿意蹲在地上叠符纸的富二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