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帮我,是自救。”
姜棠抬手,拿起桌上的茶壶,为姜明渊斟了一盏茶,递到他面前,“如今睿王妃诊出喜脉,闹得沸沸扬扬,姜大人不是也送了一个大夫到睿王府。”
不知过了多久,姜明渊才冷笑着,端起面前的茶,饮了一口,“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如此心机。”
“您若是早点发现,说不定姜府不会落到此番田地!”
姜棠嘲讽地勾了勾唇,“后悔也没有用了,您就是失去了一颗璀璨的明珠!”
前世今生皆是!
一盏茶功夫后,姜棠从姜明渊的书房出来,东荣见姜棠出来,便恭敬地唤了一声“世子夫人。”
东荣一路把姜棠送出了姜府外。
翌日。
姜棠醒得格外早,天还未亮便已经推门而出,刚好碰到管家,正领着一群人抱着什么东西去隔壁的清风榭。
“世子夫人。”
管家见了她,连忙停下脚步躬身行礼,语气恭敬。
姜棠微微颔首,,刚要转身,就听到”哐当“一声,紧接着一个描金锦盒直直摔落在她脚边,盒盖弹开,一枚通体莹润的和田玉私章滚了出来,在青石板上磕出一声轻响。
“放肆!”
管家脸色骤变,连忙上前两步躬身告罪,转头对着身后那手忙脚乱的仆役怒斥,“毛手毛脚的东西!”
那仆役吓得脸色惨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世子夫人恕罪,小的一时没拿稳,绝非故意的!”
她弯腰,指尖轻轻捻起那枚私章,玉质触手生温,刚想递给管家,目光落在那丝印刻纹上,瞳孔一震,又猛地收回手。
“这是谢蘅的?”
姜棠举着印章,又问了一遍。
管家不明所以,点了点头,“是清风榭书房的东西,是不是世子的,怕是要询问了世子才清楚。”
隐麟卫的章印为何在谢蘅的清风榭?
她目光重新落在那印章的刻纹上,确定是曾经她向隐麟卫指挥使讨要的证词上的印章。
想了想,姜棠扯下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从里面掏出生辰时候,谢蘅送她的那枚印鉴,将两枚放在一起,盯着上面的刻纹看了许久。
“夫人,可是有什么不对?”
管家见姜棠的神色不对,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姜棠垂着眼没有回答。
半晌,她将自己那枚又丢进荷包,系带一扎,将另外的印鉴递还给管家,“无事。”
说罢,姜棠当即转身,又重新回了棠梨居,径直往寝屋走去。
管家一愣,也忍不住垂眼看了看手里的印鉴,狐疑嘀咕,“这夫人是怎么了?”
姜棠翻箱倒柜的找寻了一圈,从衣柜里搬出一个箱子,打开找到谢明漪送她的那本关于谢蘅的一切的画册,随手揣在袖子里。
这才将箱子重新放回衣柜,径直冲出了寝屋,朝着府外走去。
徐妈妈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眼睁睁地看着姜棠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
“夫人怎么急匆匆地。”
白芷也一脸懵的摇摇头,“想必是铺子里有事情。”
姜棠处理完书斋的事宜,天色已经擦黑。
许是被今日那枚掉落的印鉴扰乱了心神,一整日,她都有些心不在焉,捏着笔半晌,也未曾落下一个字,面前的纸上滴了好几滴墨,早已晕染开来。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纸已经不能用了,暗自咬牙,放下笔,将纸团成一团,丢到一旁。
想了想,她拿起谢明漪给她的画册,掀开后,就见一幅俊美的画像。
姜棠忍不住“啧”了一声,不得不赞叹一句,谢明漪的画还是拿的出手的。
倒是将谢蘅的气质和眼神刻画地栩栩如生。
定了定神,继续往后看。
看着看着,姜棠就觉察有些不大对,画风变了,后面的画像,人还是谢蘅这个人,可是穿的衣衫却越来越少了……
「腰间一颗红痣,呈朱红色,凑近了看呈扇形,」
姜棠微微瞪大眼,将那画册拿近看了好几眼,确认是“扇形”后,愈发不可置信。
朱红色?扇形?
……想也不敢想的画面。
不过是谢明漪随手一画罢了,她也没见过,无从考究。
姜棠翻过一页,第一句便是,「别以为这是一颗简单的红痣,据母亲说,兄长腰间的这颗红痣碰不得,一碰就会耳朵红。」
“呵……”
姜棠被逗笑了。
一碰就耳朵红?这难道不是羞涩的表现吗?谁被摸了腰不羞涩的!
谢蘅本就是个性子冷的人,估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如此多的优点和特征,想必谢明漪当初在准备这份贺礼时,没少往母亲的院子里跑。
越往后看,字句越多,越事无巨细,竟是恨不得连喜欢的吃食,喜欢看的书籍都写了出来。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姜棠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扯扯唇角。
虽然这么说,可她还是从第一页看到了最后一页……
果然,不能对谢明漪抱有太多期望。
原本还在指望能从里面寻出些什么蛛丝马迹,这根本就是一本谢蘅各种优点的画册!
姜棠合上画册,捏了捏眉心。
“这么晚了,还不回府吗?”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冷的男声。
姜棠一惊,转头就见谢蘅立在门外,眉目深静,手里提着一方食盒。
“你怎么来了?”
姜棠不动声色地将面前关于他的画册压在另一本书籍下面。
谢蘅进来在她面前停下,“暗卫说你还没回府,猜你晚膳没吃,特意带了吃食。”
姜棠眼里闪过一丝亮色,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食盒。
谢蘅掀开食盒盖子,从里面端出一碟碟菜,摆在姜棠面前的桌案上。
姜棠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了过去,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醉香楼的菜?”
“嗯。”
怎么会这么巧,她刚好想念醉香楼的菜了,谢蘅这就提着食盒送了过来。
再联想到今日两人在寝屋里的吻,姜棠眼神飘忽,又不经意地滑过他腰间,脑中闪过那颗扇形的红痣,说不清的尴尬顿时涌上心头。
谢蘅垂着眼,拿了筷子塞到她手里,“趁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