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拽着小虎猛地扑向暗门,手指刚触到铜钥匙孔,柴房门就被踹得粉碎。刀疤脸的枪口顶着她后脑勺,唾沫星子溅在脖颈上:
臭娘们,把硬盘交出来!
凌霄突然反手将总控装置砸向铁笼,白毛水猴子受惊撞翻油灯,火舌瞬间舔上雄黄粉袋——的一声爆燃中,她拽着小虎滚进暗门,厚重的石门在身后轰然合拢。小虎捂着被火星烫到的胳膊直抽气:
凌姐!门闩能撑多久?
凌霄摸到石壁上的凹槽拧动,碎石簌簌落下:
撑到他们发现水猴子笼子是空的为止——快!李伯说暗道尽头有河堤机关图!
暗门后的密道里弥漫着铁锈味,凌霄拽着小虎在黑暗中狂奔,总控装置的倒计时声像催命钟似的在耳边滴答。小虎被拽得一个踉跄,喘着粗气问:
凌姐,后面的追兵......
突然,前方传来熟悉的哨声——三短两长,是阿水的接应信号。
黑暗中突然响起阿水的喊声,手电筒光柱在前方摇晃。
凌姐!这边!
阿水的手电筒光柱刺破黑暗,他身后跟着五个穿潜水服的兄弟,防水背包里露出麻醉弩的箭尖。凌霄把总控装置塞进防水袋,抹了把脸上的泥灰,声音发紧:
二柱子怎么样?子弹取出来了吗?李伯他......没跟你们一起撤出来?
阿水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阿水突然按住她肩膀,指节泛白:
二柱子腿上中了一枪,老中医用银针定住血才取出来弹头,现在烧退了。李伯他......
阿水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
为了引开戴金丝眼镜那伙人,他故意把巡逻队往枯井方向引,抱着块石头跳下去时还喊告诉凌霄,硬盘在赵沉办公室暗格——我们下去找的时候......只找到这个——
他递过来个防水硬盘盒,外壳印着河防局的鹰徽。凌霄指尖发颤地接过,突然抬头看向小虎:
小虎,还记得李伯塞钥匙时说的话吗?赵沉的书房保险柜...用河伯生辰...这硬盘肯定是从那儿拿的!
这三天我们潜进河防局三次,
阿水的声音压得极低,旁边瘦高个兄弟突然插嘴:
第一次在后窗看见巡逻队换岗,差点被狼狗发现!
阿水拍了拍他胳膊:
第二次撬保险柜时警报响了,要不是小虎会改线路......
小虎挠挠头:
就剪了根红线而已,谁知道那破警报这么灵!
阿水叹气:
今晚是第三次,终于在赵沉办公室暗格里找到这个硬盘。现在证据确凿,就差找到铁牛肚子里的爆破点了!
就在众人分析硬盘线索时,密道外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正说着,密道外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瘦高个猛地捂住手电筒:
有人!
凌霄示意众人躲进侧洞,却见一个挎竹篮的老妇人举着马灯钻进来,蓝布头巾上还沾着芦苇絮。
王婶?
阿水压低声音,
您怎么来了?这时候村里不是戒严了吗?
王婶把竹篮往地上一放,掏出三个热馒头塞给小虎:
戒严?河防局的人拿着枪挨家挨户搜!我从后墙狗洞钻出来的,
她突然捂住嘴,指缝里漏出几个字:
领头的刀疤脸踩在老河伯石像上打电话,说......说炸了铁牛就能找到河伯秘钥,还说要拿村里的孩子当祭品......
凌霄把手机屏幕怼到阿水眼前低吼:
阿水快看!硬盘里的邮件全是赵沉的阴谋——他跟境外势力合作,拿到河防图就炸铁牛,发洪水趁乱偷文物!
疯子!
凌霄一拳砸在树上,树皮混着血沫簌簌掉,
视频里他坐在祭祀台上,穿黑袍的人按着渔村少年的头——那些孩子手腕插着镇魂针,脸都紫了还在笑!
阿水凑近屏幕放大画面,倒吸一口冷气:
这不是村西头老王家的孙子吗?上周还跟我去摸鱼......
阿水抢过手机翻着邮件骂:
这群畜生!凌霄哥,拼了!我带了十几个兄弟,铁锹鱼叉都备齐了,不能让他们毁了咱们的家!
小虎啃着馒头含糊道:
王婶,您快回村吧,这儿危险。
老妇人却从篮底摸出把锈迹斑斑的铜钥匙:
这是河伯庙的后门钥匙,李伯上个月让我藏的。他说要是铁牛出事,就把这个给戴红绳的姑娘——
凌霄摸出腕上的红绳手链——那是李伯去年送的护身符。王婶突然抓住她手腕,枯树皮似的手指直发抖:
姑娘,小石头被他们抓了!就是村西头那个哑孩子,今早天刚亮去河边捡贝壳,三个穿潜水服的人把他捂嘴拖上摩托艇,我追上去被推倒在芦苇丛里......
她从篮底摸出片带血的贝壳:
这是从孩子手里掉的......
凌霄攥紧带血的贝壳,突然转向阿水指向铁牛方向。
等等!
凌霄突然拽住阿水胳膊指向铁牛肚脐,
老河伯说过铁牛有机关,口诀是左三圈右半圈,河伯睁眼水倒流,但得两个人配合——
阿水急问:
怎么配合?万一我这边没及时看到信号怎么办?
凌霄从防水袋摸出张草图:
暗礁最东侧有块人形礁石,你们守在那儿,看见穿潜水服的就用麻醉弩射!我启动机关后铁牛眼睛会发红光,那是撤退信号,三分钟内必须撤到河堤上!
凌霄刚把草图塞给阿水,密道深处突然传来一声脆响——瘦高个兄弟举着手电筒照向后方,光柱里飘着簌簌落下的灰尘。
不好!
他突然拽住凌霄胳膊往侧洞躲,
是钢筋松动了!这密道年久失修,刚才跑太快震塌了入口!
阿水用手电筒扫过头顶的裂缝,碎石正不断往下掉。
阿水拿手电筒照向头顶,石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碎石往下掉。
凌姐!现在退不出去了!
小虎抱着总控装置缩在墙角,声音发颤,
铁牛那边......
凌霄盯着不断扩大的石缝,突然抓起总控装置:
不能困死在这里!铁牛还有十分钟就起爆,我们必须从密道另一侧的排水口出去!
小虎举着总控装置跟在后面,突然脚下踢到个硬物:
这是什么?
凌霄用手电筒一照,竟是把生锈的铁撬棍——正是李伯去年修渔船时弄丢的那把。
天助我也!
瘦高个一把抄起撬棍,
排水口的栅栏用这个准能撬开!
四人猫着腰往密道深处摸,潮湿的石壁上渗着水珠,凌霄突然停住脚步:等等,前面有光!她示意众人熄灭手电,贴着墙根探头——排水口的铁栅栏外,两道手电筒光柱正来回晃动,河防局巡逻队员的说话声顺着水流飘进来:......赵哥说了,密道另一头就是河伯庙,仔细搜!
阿水攥紧麻醉弩压低声音:凌姐,拼了?凌霄按住他手腕:别冲动,她突然扯下红绳手链塞进防水袋,瘦高个,你会水吗?瘦高个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在河里泡大的!凌霄指向栅栏缝隙:栅栏底部有根横梁是松的,你从水里潜过去,用撬棍别开第三根栏杆——
那你们呢?瘦高个突然拽住她,外面至少两个人!凌霄从潜水服口袋摸出枚烟雾弹——李伯塞给她的最后一样东西:我们制造动静引开他们,你趁机开锁,记住,三分钟内必须打开!
瘦高个刚要下水,栅栏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一个巡逻队员的声音凑近:老张,你听这水声是不是不对劲?好像有东西在里面搅动。另一个声音不耐烦地回应:能有什么?鱼呗!赵哥说了只要守住出口,别让耗子钻出去就行。凌霄突然对小虎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又指向总控装置——小虎立刻会意,悄悄按下倒计时暂停键。瘦高个趁机咬住潜水刀,像水獭般滑入暗渠,气泡顺着石壁缓缓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