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条珍珠项链,珠体圆润,泛着柔和透亮的奶白色光泽,即便刘忆不懂首饰,也能看出它的精美。马驰要给她戴上,她说她去做饭,转身进了厨房。
马驰愣住了,拿着项链的手悬在半空,强烈的挫败感袭遍全身,无欲无求的人最强大,没有软肋,就没有突破口。
但是,回过头来想一想,被她吸引的不就是人淡如菊的气质么?
如果一个包,一件奢侈品就能轻易拿下,他根本不会如此上头。
他也跟着进了厨房,站在旁边看她切土豆丝。刮了皮的土豆先切成薄片,尔后将薄片码在一起再进行细密的切割,“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像在演奏一场有序的击打乐。
切好的土豆丝放入清水中漂洗,洗去淀粉炒起来更清爽。
“多放点醋好吗,我喜欢酸味大于辣味。”马驰嘱咐道。
“好。”刘忆爽快答应,她开始切肉片。
马驰说:“水煮肉片能不能不放配菜?我讨厌黄豆芽,就想大口吃肉,你不知道日本那餐馆的分量,把人当小鸟喂。”
刘忆点头,“可以。”
得到肯定,马驰继续变本加厉提要求,“蒜末能不能多放点,我特别喜欢热油泼上去激发出来的蒜香味。”
“没问题。”刘忆接受的十分干脆。
马驰受宠若惊,搁以往,这些特殊的要求都被理所当然的无视,今天……很不一样。
“我来剥蒜。”他勤快地掂起两头大蒜剥皮。
刘忆没有阻止,她忙着给肉片调味,蚝油挤出一小撮,生抽一勺,少量胡椒粉,倒入淀粉抓匀,最后用食用油封边。
“日本好玩吗?”刘忆问。
“嗯,日料不错,适合购物,就是去的不凑巧,一个星期下了四天雨。”
刘忆很想问他跟谁一起去的,想了想又算了,质问从来不是她的风格,也不是她擅长的。
“下次我带你去吧,东京有家日料店很绝。”
“不去。”
“为什么,我身边的女性亲戚朋友都喜欢去。”
“日本人侵略过中国,我不吃生鱼肉。”
马驰笑着说,“好,不去日本,想去哪儿,你说。”
酸辣土豆丝,水煮肉片,盐水虾,榨菜蛋花汤。一盏灯,一张有了坑坑洼洼的餐桌,两个人,三个菜,平凡简单却显露温馨。
刘忆将虾全部剥皮,一多半放到蘸碟里,他喜欢酸辣味,剩下的直接放到自己碗里,对她来说,虾肉弹弹的带有丝丝甜味,本身就很好吃。
吃饭的时候不说话,这是两人的默契,马驰每次都卖力捧场,菜光了盘,饭也光了盆。
“我去洗碗。”
马驰很主动地包揽饭后的收拾任务,用他的话说,你管杀,我管埋。
他不止带了珍珠项链,还有别的。
“袋子里是什么?”
“两条睡裙。”
“我能打开吗?”
马驰端着两只湿漉漉的手大步走过来,“当然可以。”
一条银白色丝绸质地长到大腿的v领短裙,捧在手上滑滑的,轻飘飘的像羽毛。一条象牙白的棉质刺绣长裙,柔软又不失分量。
“橱窗里一眼就看中了,感觉非常适合你,喜欢吗?”马驰忐忑着,碰壁有点碰怕了。
“喜欢。”刘忆淡淡地说。
“喜欢就好,”马驰压抑住内心的雀跃,“我去……继续洗碗。”
等他一切收拾妥当,看到楼梯上的刘忆时惊呆了。
没想到她穿了他送的睡裙,还是那件偏性感的丝质短裙。
“好看吗?”刘忆轻声问。
马驰说不出话来,他的心脏停跳了两拍,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他踏着台阶走到她面前,仿佛是第一次看她。纤细的锁骨展露无疑,线条柔美而流畅,深v的设计让她露出半部春光,在山峰的沟壑中间有颗痣,像是洁白肌肤的点睛之笔,是清纯中隐匿的性感。
马驰嗓子发涩,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低沉的声音:“你知不知道,这样叫勾引,后果很严重的?”
刘忆缓缓抬起头,对上了他熊熊烈火般的灼热眼神,很快又低下了头。
她明白,她应允了。
得到信号的下一秒,马驰的吻就席卷而来,这一刻他等的太久,以为还会无限期等下去,岂料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在这个平凡的日子里,冷淡如冰的可人儿主动投怀送抱。
他抱着她,亲吻她的每一寸肌肤,好似要把她吸进身体里,与自己融为一体。刘忆滚烫的躯体,娇喘的声音,迷离的眼神,无不让马驰深深迷醉。
“我比唐僧幸运,不用八十一难就取到了真经。”马驰说着,一边亲吻刘忆的额头,一边抚摸她的后背,潮潮的,黏黏的,是为爱鼓掌流的汗。
“你取的不是真经,你也……”刘忆说了一半打住了。
“我也怎么?说来听听。”马驰好奇地问。
“没什么。”刘忆转过身,后半句是“你也不打算取真经”,但她还是不打算说出来。
马驰从后面抱住她,说:“我重新找个房子吧,这个太旧了,也太小了,你喜欢下厨,理应有个大厨房,再加一个大院子,把喜欢的植物都搬回家。你是我的人了,我要把你照顾得更好。”
怀里的人没吭声,他继续说:“要不开个店,你当老板,雇俩员工干活,你知道,没有那个男人愿意看自己的女人受累,你看你,手都粗糙了。”
马驰不知道,他描绘得越美好,刘忆就越心痛。
男人怎么可以这样多情?
白天和未婚妻讨论婚礼,夜晚就可以躺在其他女人床上许诺未来。说好听点是其他女人,难听点就是第三者。
而她,刘忆,就是这个小三。
“我好像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想想也够可笑的,认识两个多月,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
“马驰,马上的‘马’,奔驰的‘驰’。”马驰拉过她的右手,在她手心上一笔一划写下来。
殊不知,他的一笔一划似尖刀,刀刀刺进刘忆胸口。
常小姐向她和九姐介绍自己的未婚夫,说先生姓马,叫马驰。他父母讨厌他骑着机车到处跑,他埋怨说:谁让老爸姓马,给我起名又加一个马,马能不能跑么,何况还是两匹马 ?
九姐说骑机车算极限运动,父母管不了,让常小姐劝劝他。常小姐说爱他就不能束缚他。
隐瞒有未婚妻的事,为什么不隐瞒名字,或者,说个假名字骗骗我?
“以后别来找我了。”
刘忆挣脱他的怀抱,坐起来开始穿衣服,穿她自己朴素保守老气的小柿子睡衣。
“穿衣服干嘛,”马驰箍住她的手,贴到她耳边嬉笑着说:“我还可以大战三百回合。”
说完就吻上了她的耳垂,湿热的气息弄得她痒痒的麻麻的,与此同时他的手也触到了胸前,抚摸她的柔软。本该意乱情迷,沉醉于肉体之欢的时刻,刘忆却越发清醒,她不能当第三者,不能抢夺别人的幸福。
“常小姐人很好,你不该辜负她。”
游移在脖颈处的亲吻霎时顿住了。
“接近我就是为了跟我上床吧?你已经如愿了。”
被说破心思,马驰恼怒地将头转向一边。
第一次,刘忆看到他气急败坏,皱着眉头,紧抿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