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下课间最后一个面包，陈屿川被班长大手一挥拦在了走廊。“屿川！好消息！体育老师特批，放学后体育馆归我们训练到六点！”
这对即将迎来半决赛的队伍无疑是场及时雨。放学铃响，队员们抱着球冲向体育馆，脚步声在空旷楼道里回荡出兴奋的节奏。
半决赛的对手资料早被桃井摊开在地板上。她指着笔记，眉头微蹙：“这个班……有点怪。他们没有特别突出的明星球员，但每个人都很平均，配合像抹了油，特别能跑。”
“平均？那就是没弱点咯？”一个队友挠头问。
“不，”陈屿川拿起一瓶水，“平均也意味着没绝对强点。他们靠的是整体，那我们……”他看向正在角落练习胯下运球的青峰，“就打碎他们的整体。”
青峰闻言，嘴角一扯，球在指尖转得飞快：“正合我意。”
训练开始，主攻方向很明确：利用青峰的个人能力撕开防线，陈屿川统筹全局。但几次配合下来，问题暴露了。青峰的突破依旧犀利，可传球时机总是差一点，要么早了点队友没到位，要么晚了被对方预判。
“喂！你看不见我这边空了吗？”一个队友摊手抱怨。
青峰烦躁地抹了把汗：“啰嗦！你跑位不能明显点？”
气氛有点僵。陈屿川叫了暂停，把青峰拉到一边，递过水瓶：“急什么？”
“配合太麻烦了，”青峰咕咚灌下一大口水，“不如我自己来。”
“然后像小组赛那样，被两个人、三个人包夹？”陈屿川语气平静，“半决赛的对手，不会给你那么多单打机会的。他们等的就是你上头。”
青峰不吭声了，眼神瞥向场边正埋头写写画画的桃井。
陈屿川顺势说：“五月的数据显示，这个队防守沟通极好，但换防瞬间会有零点几秒的迟疑。我需要你突破不是为了直接得分，而是为了制造那瞬间的混乱，把球分出来。”
这时，桃井小跑过来，手里拿着刚画好的示意图：“阿大，你看，如果你在这里突破，吸引这两个人，屿川君会移动到这个位置，侧翼的队友也会同时空切……”她用笔尖在纸上划出清晰的箭头。
青峰盯着那复杂的线路图，眉头拧成了疙瘩：“……太复杂了。”
“不是让你记这个，”陈屿川拿过图，指着其中一个点，“你只需要记住，突进去，看到我或者侧翼有空档，就把球传出来。信任我们，就像我们信任你能突进去一样。”
信任。这个词让青峰愣了一下。他习惯了独来独往，用个人能力解决一切。团队？信任？有点陌生，但……看着陈屿川认真的眼神，和桃井满是期待的脸，他心底某种东西被轻轻触动了。
“啧，知道了。”他别过脸，语气依旧硬邦邦，但接下来的训练里，他明显开始有意观察队友的位置，虽然传球还是略显生硬，次数却多了起来。
训练快结束时，体育老师晃悠进来，身后还跟着个怯生生的身影。“屿川，给你们找了个‘秘密武器’。”
那是个戴着厚眼镜的瘦小男生，是同班同学，平时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他、我叫山口，校田径队长跑组的……”男生声音细若蚊蝇。
“长跑？”队员们面面相觑。
桃井却眼睛一亮：“我明白了！老师的意思是……”
陈屿川也瞬间领悟：“消耗战。半决赛对手能跑，我们就派个更能跑的上去，不指望他得分，就缠住他们的核心后卫，不停歇地跑，打乱他们的节奏！”
“没错！”体育老师拍拍山口的肩，“这小子别的不行，就是耐力好！上去折返跑四十分钟不带喘的！”
山口被说得满脸通红，但眼神里有了点光。
青峰上下打量了山口一番，突然咧嘴笑了：“有意思。喂，明天上场别怕，跟着我跑就行，我给你创造机会！”
看着青峰主动和山口交流，陈屿川和桃井相视一笑。这支临时拼凑的队伍，好像真的在一点点凝聚起来。
夜幕降临，体育馆灯火通明。汗水砸在地板上的声音，篮球撞击的声响，夹杂着偶尔的喊叫和笑声，汇成一支青春的交响曲。半决赛的挑战近在眼前，但此刻，他们心中更多是对明天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