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靠在青石台上，耳朵贴着门缝。里面的呼吸声越来越乱，像被风吹散的火苗，断断续续地抽动。他猛地睁眼，指尖一划，系统界面弹了出来。
【警告：生命波动衰减至67%，能量逆冲识海，武魂凝聚失败风险98.3%】
【唯一解决方案：启动“灵根共鸣”双修程序，建立生命链接，导引暴走灵力归源】
【提示：需肌肤接触、心神同步，持续至少一刻钟】
“就这？”赵昊冷笑，“我还以为得多磕几个头，烧三炷高香，再跳个大神才能解锁隐藏剧情。”
他盯着那扇紧闭的石门，脑子里飞快过了一遍后果——搞砸了，洛璃可能直接变成植物狐；搞成了，回头她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一巴掌呼脸上：“你碰哪儿了？”
可现在没得选。
他咬破指尖，一滴血落在门环上，顺着之前布下的三道符印滑进去。符文微微亮了一下，像是老熟人刷脸进小区，门缝无声裂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口子。
赵昊闪身而入，反手结了个静音结界。屋里光线昏暗，银白的灵气像漏电的灯管一样忽明忽暗。洛璃蜷在蒲团上，脸色发青，额角全是冷汗，尾巴虚得几乎看不清轮廓，像是随时要散架。
“我说你怎么就这么能折腾呢。”他低声嘟囔，脱掉外袍甩到一边，盘腿坐到她身后，一手扶住她肩膀，另一手贴上她小腹丹田位置。
皮肤接触的瞬间，一股狂暴的灵流猛地撞进他经脉，像高压水枪怼着脑门冲。他闷哼一声，差点把手抽回来。
“好家伙，这是要把我当泄洪渠用啊……”
他稳住心神，开始调动自身灵力，顺着对方经络一点点往前探。刚摸到膻中穴，那股乱流突然调头反扑，直冲他识海。
“哎我去！反向偷塔是吧？”
赵昊牙关一咬，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手指在她后背快速点了几处穴位，嘴里念叨：“别闹别闹，我是来救你的，不是来参加灵力搏击赛的。”
屋里的光开始稳定了些，洛璃的呼吸也稍微平缓了一点。她的身体微微发抖，像是冷到了骨子里。赵昊犹豫了一下，把人往怀里带了带，让她整个后背贴实自己胸口。
“咱这操作要是被直播出去，弹幕肯定全是‘嗑到了’。”他自言自语，“可惜不能打赏，不然我现在就能收个百万壕礼。”
话音未落，系统界面又跳出来：
【检测到施术者情绪波动轻微上升，建议保持心境平稳】
【友情提示：心跳过快可能导致灵力输出不稳，影响疗效】
【当前状态：双修进行中，预计还需十二分四十七秒完成初步导引】
“你还监控我心跳？”赵昊翻白眼，“下次能不能加个美颜滤镜？我这张脸现在看着跟熬夜赶ppt似的。”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集中精神。这一次，他不再硬顶那股乱流，而是试着顺着它的节奏走，像开车遇上横风，你不猛打方向反而更稳。
渐渐地，那股暴走的能量开始听话了，一点点回流到丹田。洛璃的狐尾重新凝出一丝光泽，虽然还是半透明的，但总算没再往外飘散。
赵昊松了口气，正想说两句俏皮话缓解气氛，忽然察觉她手指抽搐了一下，指甲掐进了他手腕。
“疼倒是不疼……”他低头看了眼，“就是你这力度，待会儿不会醒来第一件事是报警吧？”
屋外一点动静都没有，整个学院安静得像午休时间的教学楼。空调低频运转的声音都被结界挡在外面，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和体内灵流碰撞的微响。
赵昊觉得太阳穴有点胀，显然是透支了。但他不敢停，也不敢撤手。这时候哪怕眨一下眼，都可能前功尽弃。
“你说你要真醒不过来，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办个追悼会？”他低声说，“标题我都想好了——《关于我院首席导师因闭关太猛不幸牺牲，院长当场哭晕在灵堂》。”
“或者干脆拍个纪录片，《论九尾狐觉醒有多卷》，豆瓣评分估计能干到9.2……”
他说话的时候，洛璃的睫毛颤了颤。
不是幻觉。
赵昊愣了一下，声音戛然而止。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像是从很深的地方浮上来的一口气。紧接着，原本僵硬的身体微微放松，靠在他身上的重量变得更真实了。
“你听得见我说话？”他试探性地问，“听得见就眨眨眼，咱现在不方便语音通话。”
没有反应。
但他能感觉到，她体内的灵流正在缓慢归位，不像刚才那样横冲直撞。就像是发高烧的人终于退了一度，虽然还没醒，但命算是保住了。
赵昊绷紧的肩膀终于松下来一点。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脑袋，发丝黏在额头上，脸颊冰凉。
“行吧，这次算我亏了。”他小声嘀咕，“泡面凉了不说，护法护出一身汗，回头还得洗衣服。”
他抬手抹了把脸，发现掌心全是湿的，也不知道是自己的汗还是蹭到她的冷汗。
系统界面又闪了一下：
【生命波动回升至79%】
【灵力循环趋于稳定】
【建议继续维持当前状态，避免中途断连导致反弹】
“我知道我知道，就跟下载软件不能点暂停一样。”赵昊翻了个白眼，“再说了，我现在撒手，她万一炸了，明天头条就是《震惊！某修仙学院院长疑似修炼双修功法走火入魔，现场画面不堪入目》。”
他调整了下坐姿，把她搂得更紧了些，生怕一个不小心让她滑下去。
“话说回来……”他忽然压低声音，“你要是因为这次觉醒变强了，以后能不能少骂我两句？咱们好歹也算共患难过，给点面子行不行？”
屋里的光又暗了几分，仿佛回应他的话。银白色的灵气缓缓流转，在两人周围形成一圈淡淡的光环。
赵昊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但手指依旧死死按在她丹田上。
“撑住啊……就差这点时间了……”他喃喃道，“等你醒了，我请你吃火锅，辣锅，加双份毛肚——前提是你别记仇。”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个字几乎含在嘴里没吐出来。
洛璃的手指，悄悄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