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林家上下都像林雅君一样,开始尊称赵灿辰为赵公子。这个称呼不仅体现了对赵灿辰的敬重,也显示出林家与赵灿辰之间关系的亲近。
赵灿辰显然很喜欢这个称呼,能让他忘记自己尴尬的处境。
“我们走吧。”赵灿辰轻声说道,然后转身迈步向外走去。
林松浩和林雅君急忙快步跟上赵灿辰的步伐。他们一左一右地与赵灿辰保持着大约一步的距离,形成一个紧密的护卫队形,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以确保赵灿辰的安全。
三人穿过狭窄的胡同,转入宽阔的正街,一路朝着东市的方向走去。街道两旁,人潮涌动,摩肩接踵,好不热闹。行人们或匆匆赶路,或驻足交谈,或挑选商品,或品尝美食,各自忙碌着。
当人们的目光偶然扫过这三个人时,却都不约而同地愣住了。他们的视线紧紧地落在这三人身上难以移开。
走在最前面的男子身材修长,略显消瘦,但却给人一种挺拔如松的感觉。他的面庞轮廓分明,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抿。他的气度不凡,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跟在男子身后的是一位年轻女子,她的肌肤白皙如雪,五官精致如画,柳叶眉下,一双美目顾盼生辉,琼鼻挺直,嘴唇不点而朱,笑颜之时如春花绽放,冷脸之时如雪莲花含苞待放。
在女子身旁,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他的面容稚嫩,却有着一种玉童般的纯净和灵动。他的头又大又圆眼睛明亮如星,透着好奇与天真。
很快,一些人认出了这三个人的身份,他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清晰地传入了赵灿辰等人的耳中。
“看呀,那男的不就是……”
“对对对,就是他!”
“那女子,不就是死了未婚夫的林家大小姐吗?”
“哎呀,她怎么能这样抛头露面呢?真是有失体统!”
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和议论纷纷,林雅君却表现得异常大方。她昂首挺胸,步伐稳健,完全没有把这些闲言碎语放在心上。
赵灿辰在面对外人时,原本就有些拘谨,被人围观和议论并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他更显得有些紧张不安。
当他侧头看到林雅君那坦然自若的样子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于是,他也慢慢地挺直了身子,不再像之前那样畏畏缩缩。
在京城的街道上,像林雅君这样不带丫鬟婆子出门的小姐,恐怕是绝无仅有。
毕竟,未出嫁的女子出行通常都需要有人陪伴,以显示其身份和教养,还防止被人无故冲撞惹来祸事。
林雅君与其他女子不一样,她出身于军户之家,从小就受到了严格的训练,练就了一身矫健的身手。因此,她对于那些可能会冲撞她的人,根本就不会有丝毫的惧怕。
何况现在林雅君较之以前性格变得豪爽,不拘泥于小节。对于那些世俗的眼光和闲言碎语,她更是完全不屑一顾。
她腹诽道:“这些长舌古人真无聊。”
她继续若无其事大步走在街道上,一些妇人看到她,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还不时地撇嘴,对她评头论足。
“这女子克夫,还不守妇道,以后她肯定不好嫁人。”
“就是啊,一点都不守妇道,这样的女子,谁还敢再娶她?做填房也没有人要!”
这些妇人故意提高声音,就是想让林雅君听到她们的话,好让她难堪,甚至期望能看到她因为这些话而哭泣的样子。
林雅君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那些妇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她毫不客气地回骂道:“那些说人闲话的八婆会烂舌头!”骂完又挥了一下手头的剑,以示威胁。
那几个妇人怔在原地,她们见林家小姐明显不怕事的样子,怕再骂下去被她打一顿也是白打了。
她们又不甘心就此认输,有一位胆大的妇人又当众编排闲话,“我早听人说了,这个林家女她克夫。还果真是,她克死了任府一家!”
“胡说八道的贱人。”林雅君骂着,手一扬一个铜板狠狠扔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那位妇人当即痛苦的大叫了起来,“啊,我的牙,她把我的牙打掉了。”
一群说长道短的妇人惊呆了,她们还没看到敢当街打掉别人门牙的小姐。
“我要去府衙告官,让你挨板子赔银子。”那位妇人捂着流血的嘴,哭着叫了起来。
林雅君拍手笑道:“哈,本小姐赔了你一个铜板。”地上那一枚带血的铜板,一侧还有两颗门牙。
那妇人气得跳着脚叫,“我要去府衙告官,让你被扒了裤子挨大板子。”
“你去,赶紧去,我会说你骂的是我。”赵灿辰瞪了那个妇人一眼,放下话,“到时看谁挨板子。”
“走吧快走。”一群妇人哄一下散了,她们也知道,这人最好不要去惹。
妇人们离开后,赵灿辰担心林雅君会因为那些人的话而感到难过,于是他放低声音安慰道:“小君,你别把她们的话太当回事儿,你肯定能嫁出去,你也绝对不会克夫。”
林雅君却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嫁人?我压根儿就没打算嫁人。”
赵灿辰听到这句话后,不由得愣住了。
他仔细观察着林雅君的表情,发现她似乎并不是在说气话,而是真的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同情之情,暗自揣测可能是之前的换亲事件给林雅君带来了极大的伤害,导致她对嫁人产生了如此抵触的情绪。
赵灿辰压低声音对林雅君说道:“你也许不知道,按照朝廷的规定,如果男子到了二十岁还没有娶妻,女子到了十八岁还没有嫁人,那么朝廷就会出面安排他们的婚事。所以说,你不嫁人是不行啊。”
“啊?”林雅君显然对这个消息感到十分震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赵灿辰,急忙问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她以前确实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规定,毕竟原身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订婚了,满心欢喜地绣着嫁衣,憧憬着嫁人的日子,自然没有人会告诉她如果不嫁人将会面临怎样的后果。
“不是可以立女户吗?”林雅君突然想起了这个办法,连忙又小声问道。
赵灿辰摇了摇头,解释道:“那是在没有家人的情况下才可以立女户,还要交人头税,各种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