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渊还牵着姜悦兮的手,俩人并排往宿舍走。风有点冷,她没吭声,肩膀悄悄往他那边靠了靠。他低头看了她一眼,没松手,反而攥得更紧了。
岔路口,她突然停住:“你回去吧,就送到这儿。”
“不顺路?”他问。
“顺是顺……”她咬了下嘴唇,“可再一块走,明天全学校都得传咱俩同进同出。”
“不是早就传开了?”他嗓音平平,“陆羽直播是删了,朋友圈截图可早炸了。”
她猛地抬头:“你还提这事儿?”
“我说的是实话。”他嘴角一扬,“还有,你在走廊说的那个‘秘密’,是不是该兑现了?”
她一愣,转身就走:“什么秘密?我忘了!”
他几步追上,伸手一拦,人高马大地挡在她面前:“姜悦兮,你踮着脚跟我说那句话的时候,我耳朵都烧起来了,你现在装失忆?”
“谁让你反应那么大!”她嘀咕,“一句话而已,至于记到现在?”
“一句话能让校草耳尖红三分钟,”他挑眉,“你说值不值?”
她被堵得说不出话,抬脚想绕,他手一拽,她整个人撞进他怀里。她下意识抬头,近得能看清他睫毛颤了一下。
“你——”
“嘘。”他一根手指压上她嘴唇,“轮到我说秘密了。”
她心跳漏了一拍,想退,腰却被他箍住,动不了。
“昨晚我做梦,”他声音低下去,“你穿着婚纱,从礼堂那头走过来。我没穿西装,就穿了今天这件外套。你说,‘沈墨渊,你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不准备,是不是不在乎我?’然后我就醒了。”
她脸刷地红透:“你……你梦这个干什么!”
“控制不住。”他一本正经,“脑子自动播,连背景音乐都配好了,《今天你要嫁给我》。”
“你还记仇!”她抬手拍他肩,“那是陆羽放的,关我什么事!”
“可你没关音响。”他盯着她,“还哼了两句。”
“我是被逼的!”她挣扎,“再说了,谁会把梦当真啊!”
“我不是正常人。”他低头,额头轻轻抵住她,“我是动了真心的。”
她嗓子一紧,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风吹过来,耳根烫得厉害,指尖也麻了。
他没松手,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这是啥?”她警惕地问。
“共享文档打出来的。”他递过去,“你收藏的歌、奶茶甜度、讨厌吃的菜、看电影坐哪排……都在这儿。”
她接过,纸边有个歪歪扭扭的小爱心,像随手画的。
“这谁画的?”她指着那颗心。
“打印机吐出来的。”他面不改色。
“瞎说!”她瞪他,“这明显是手画的!”
“那你撕了它。”他挑眉,“反正我脑子里有存档。”
她气得把纸折好塞进自己口袋:“我留着,万一你哪天失忆,好提醒你。”
“不用提醒。”他低声,“你昨天排练喝的半杯温水,我都记得。”
她一怔:“等等……那水是你放的?”
“嗯。”
“你怎么知道我嗓子不舒服?”
“你清了三次嗓。”他看着她,“第三次,我刚好路过后台。”
她心里一热,嘴上却不饶:“那你干嘛不直接给我?非要偷偷放?”
“怕你不要。”他老实说,“你有时候,会把关心当施舍。”
她愣住,眼神晃了晃。
“我不是……”
“我知道。”他打断,“所以我没说‘给你水’,只说‘这里有水’。”
她低头,手指无意识蹭着纸角。
“沈墨渊。”她忽然抬头,“你是不是……早计划好今天跟我说这些?”
“没有。”他摇头,“梦是昨晚做的,纸是今早打的。拦你,是临时想的。”
“又临时?”她挑眉。
“可喜欢你是真的。”他盯着她,“不是因为戏剧社得奖,不是因为陆羽起哄,也不是因为你踮脚亲我。我喜欢你,是从你第一次排练忘词,却硬要重来十遍开始的。”
她眼眶有点发酸。
“你站在台上,脸红得像要烧起来,声音都在抖,可你没哭,也没跑。”他顿了顿,“我当时就在台下想,这个人,我得护着。”
她张了张嘴,最后只憋出一句:“那你早说啊!”
“说了你信?”他反问,“你以前看我,跟看冰块似的,生怕靠太近冻着。”
“我那是……谨慎!”她跺脚。
“现在呢?”他问,“还怕吗?”
她没答,忽然伸手拽他手腕,把他往宿舍拐角的暗处拉。
“干嘛?”他由着她拉。
她停下,转身,仰头盯着他:“沈墨渊,我警告你,以后不准随便说‘讲秘密’。”
“为啥?”
“因为每次你说这三个字,我心跳就乱。”她咬唇,“我不想被你牵着走。”
他低笑:“可你刚才主动拉我过来。”
“这是反击!”她强调,“我要你也尝尝耳朵烧三分钟的滋味。”
他挑眉:“你要跟我说秘密?”
“嗯。”她点头,踮脚凑到他耳边。
他屏住呼吸,感觉她气息擦过耳廓,温热又痒。
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两人僵住。
声音越来越近,夹着笑闹。
她猛地后退一步,脸红得不行,嘴抿成一条线。
他没动,抬手把她耳边一缕乱发轻轻别到耳后。
“说完了?”他低声问。
她摇头。
“那待会儿继续。”他语气笃定。
“谁要继续!”她瞪他,“都打断了!”
“打断的是时候。”他看着她,“没打断的是心跳。”
她气得抬手要打,他一把抓住她手腕,顺势一拉,又贴上来。
“姜悦兮。”他声音很轻,“你躲不掉的。”
她仰头瞪他,可眼里哪还有火气,全是羞得发颤的笑。
“你……你就是仗着我对你……”
“仗着你喜欢我?”他接上,“对,我就是利用这点。”
“无耻!”她小声骂。
“但管用。”他笑了,“你看,你现在都不想跑了。”
她咬唇,没否认。
脚步声远了,校园静下来。
她终于轻轻叹了口气:“沈墨渊,你知道最吓人的是什么吗?”
“什么?”
“你表面冷得像块冰,做的事却一件比一件烫人。”她盯着他,“你根本不是高冷,你是闷着坏。”
“那你喜欢吗?”他问。
她没说话,抬手,慢慢抚上他脸颊。
他呼吸一滞。
她指尖凉,碰上去却像烧。
“你说呢?”她轻声反问。
他没答,低头,额头再次抵住她。
只剩一寸,呼吸缠在一起。
她闭上眼。
他慢慢靠近——
手电光突然扫过墙角。
“哎哟!小情侣别在这儿腻歪!熄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