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感来源于俞浡刷到的一条短视频——浏阳某烟花厂开放沉浸式观礼平台,漫天烟火在头顶炸开,绚烂至极。
“宋鹤眠!看这个!”俞浡把手机怼到正在看财报的宋鹤眠面前,“我们必须去!这是视觉艺术的盛宴!是刻在视网膜上的记忆!”
宋鹤眠的目光从屏幕上移开,落在那些绚烂的画面上,推了推眼镜:“浏阳,湖南省县级市。距离上海……飞行时间约两小时,需转乘汽车。烟花表演具有时效性和天气依赖性……”
俞浡立刻打断他的理性分析,双手合十,眼神充满渴望:“求你了!这可是烟花!在头顶炸开的烟花!你的Swot分析里,‘机会’这一栏难道不该是‘为合伙人创造终身难忘的浪漫回忆,极大提升幸福指数’吗?”
宋鹤眠沉默地与他对视三秒,然后拿起自己的手机:“给我五分钟。”
四分钟后,俞浡收到一封邮件:
主题:《关于“浏阳烟花观礼项目”的快速评估与执行方案》
内容包含:最近周末的航班选择、预订的位于观礼平台附近的民宿(附带隔音评估)、最佳观礼位置分析、甚至还有当地特色餐馆推荐(标注了辣度等级)。
俞浡目瞪口呆:“……宋鹤眠,你是不是会读心术?或者你其实是个AI?”
宋鹤眠收起手机,淡淡地说:“不,只是我的合伙人冲动性需求响应算法比较先进。”
出发当天,俞浡背了个双肩包,轻装上阵,满脑子都是烟花星辰。
而宋鹤眠,除了一个登机箱,还背了一个看起来分量不轻的旅行包。
“你里面装了什么?砖头吗?”俞浡好奇。
宋鹤眠面色不变:“必要物资储备。”
到了机场安检,当宋鹤眠从那个包里依次掏出:降噪耳机、眼罩、一次性床单、便携烧水壶、常用药品小药盒、独立包装的消毒湿巾、甚至还有一小包创可贴和碘伏棉签时……
俞浡看着安检员微妙的眼神,默默捂住了脸。
“宋鹤眠,”他压低声音,“我们是去看烟花,不是去荒野求生。”
宋鹤眠从容地将东西收回包里,语气严肃:“有备无患。根据数据,67%的旅行意外源于准备不充分。”
俞浡:“……”好吧,带着个“男妈妈”出门,安全感确实是拉满了。
终于到了观礼之夜。平台之上,人潮涌动,空气中弥漫着兴奋与期待。
俞浡激动地拉着宋鹤眠往前挤,找到了一个视野绝佳的位置。宋鹤眠则下意识地护着他,避免被人流冲撞。
第一朵烟花在夜空中轰然炸开,金色的光芒如瀑布般流泻,点亮了所有人的脸庞。
“哇——!”俞浡仰着头,发出一声纯粹的惊叹,眼睛瞪得圆圆的,里面映满了流光溢彩。
紧接着,各式各样的烟花接踵而至,如繁花,如星河,如奔流的火焰,如闪烁的极光。巨大的声响伴随着强烈的视觉冲击,仿佛整个天空都在燃烧、在沸腾。
俞浡完全沉浸其中,时而惊呼,时而大笑,像个得到了全世界最棒礼物的小孩。他甚至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宋鹤眠的手臂。
宋鹤眠起初还保持着惯有的冷静,分析着烟花的色彩搭配、绽放节奏(职业病?)。但很快,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和漫天华彩的包围下,在俞浡毫无保留的兴奋感染下,他那套理性的“防火墙”似乎也被这极致的感官盛宴暂时冲垮了。
他低下头,看着身边的俞浡。烟花的光芒在他脸上明明灭灭,那专注而狂喜的表情,比夜空中的所有烟花都要耀眼。
在又一波密集的烟花达到高潮,漫天都是璀璨光点时,宋鹤眠忽然俯身,在俞浡耳边大声说了一句什么。
声音被巨大的爆炸声吞没,俞浡只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他疑惑地转过头,用眼神询问。
宋鹤眠却没有重复,只是看着他,在漫天绚烂的背景里,对他露出了一个非常温柔、非常清晰的微笑。那个笑容,褪去了所有斯文的伪装和理性的计算,纯粹得如同此刻的烟火。
俞浡的心,仿佛也被一枚最亮的烟花击中了,砰然炸开,滚烫一片。
烟花表演结束,人群逐渐散去,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硝烟味。
俞浡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中,回味无穷:“太值了!宋鹤眠你看到最后那个蓝色带闪片的了吗?绝了!”
宋鹤眠已经恢复了平时的状态,一边帮他拂去落在头发上的细小灰尘,一边冷静地开始“项目复盘”:“整体视觉效果达到预期,音响分贝值超出舒适区间,建议下次佩戴专业降噪设备。现场人流密度管理有待优化……”
俞浡哭笑不得地打断他:“喂!能不能让浪漫多飞一会儿?”
回到民宿,俞浡还在兴奋地翻看手机里拍的视频和照片,啧啧称赞。
宋鹤眠则已经烧好了水,给他泡了一杯安神的蜂蜜茶。
“对了,”俞浡忽然想起什么,凑过去问,“最后那波最漂亮的烟花的时候,你在我耳边说什么了?太吵了没听清。”
宋鹤眠递茶的动作微微一顿,银丝眼镜反射着灯光,看不清眼神。
“没什么。”他语气平淡,“只是进行了一次无效信息传递,鉴于当时环境噪音超过90分贝。”
俞浡眯起眼睛,直觉告诉他没那么简单:“真的?宋总,你可不像是会做无效功的人。”
宋鹤眠将茶杯塞进他手里,转身去整理行李,只留给他一个看似从容的背影:“偶尔也需要一些无法被数据记录的瞬间。”
俞浡看着他的背影,撇撇嘴,心里却像有只小猫在挠。哼,不说算了,他迟早会知道的!
他低头喝了一口温热的蜂蜜茶,甜意从舌尖蔓延到心底。看着窗外似乎还残留着烟花余温的夜空,俞浡想,不管宋鹤眠说了什么,这一刻,都完美得如同烟花本身——极致绚烂,刻骨铭心。
这场奔赴烟火的旅行,如同他们感情的一个缩影。理性如宋鹤眠,愿意为俞浡的感性冲动保驾护航;而感性如俞浡,也能在绚烂过后,品出那份藏在理性细节里的、独属于他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