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湖周边很平静,
因为湖北侧都是墓,
一座座墓,密密麻麻,很难想象是有多少人死在了这里,
墓没有墓碑,
无从追寻是多少年的旧事,
湖南边倒是没有墓,
只有一处小广场,广场尽是草,
广场周边是一处高台,
高台之上是红色的土壤,
一棵黑色的枯萎的树立在旁边,
就这么多了!
现在开始幻想。
————
乌云密布,一场大雨也许要来了,
而榨油坊旁边,
三条路上全部立起来栅栏,栅栏上全是一根根倒刺。
“轰!”
一声雷响,
一条粗大的电光劈下来,
然后雨来了,
无数的鱼儿跳出水面,
深渊湖的水位起来了,
那湖中的漩涡越来越扩大......
榨油坊北方的路,
雨中一阵阵不一样的气息出现,
“呜呜呜呜呜”
黑云压低,
那路传来一阵阵低沉嘶哑的声音,
近了,
是一堆喘着粗气,
嘴角歪斜的“人”,
也不算人,
是丧尸,
循着活人的气味,不断靠近村子,村子在榨油坊的北侧,
榨油坊北边的路上,
第一头丧尸歪着脸,
来了,
第一道栅栏,
那东西对近在咫尺的、布满尖锐倒刺的粗木栅栏毫无概念。
它的全部感知都被榨油坊方向飘来的、混合着油脂和某种更深沉活物的气息所占据。
腐烂的喉咙里滚出渴望的咕噜声,它伸着污黑溃烂的手爪,直直地撞了上去。
噗嗤!
刺耳的撕裂声瞬间被淹没在滂沱雨声里,却像一根冰冷的针,扎破了雨幕的喧嚣。
木刺轻易地穿透了它早已失去弹性的皮肉,深深楔入腐朽的筋骨。
它挂在栅栏上,像一块被钉死的破布,四肢还在神经质地抽搐、抓挠,污浊的黑血混着雨水,顺着木刺的沟槽蜿蜒而下,迅速将栅栏下的泥地染成暗红。
但这毫无意义。
更多的身影从雨幕深处涌出,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无视了同伴挂在刺上的惨状,前仆后继地撞向栅栏。
噗嗤!噗嗤!噗嗤!
令人牙酸的穿刺声接连响起,很快,第一道栅栏前就堆叠起一层扭曲、蠕动、散发着恶臭的“肉毯”。
它们被刺穿,被挂住,却依然伸着手臂,朝着榨油坊的方向抓挠、嘶吼,污血和内脏的碎块被雨水冲刷着,在栅栏下汇聚成令人作呕的溪流。
栅栏在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木刺在连续的撞击和重压下开始弯曲、断裂。
后面的丧尸踩着同伴软塌塌的躯体,用身体硬生生在尖锐的屏障上撞开缺口,更用力地挤压、攀爬。
榨油坊紧闭的厚重木门后,几双眼睛透过狭窄的缝隙,死死盯着外面地狱般的景象。
雨水顺着门缝渗进来,冰凉刺骨。
握着粗糙木矛或柴刀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恐惧、血腥味,还有榨油坊特有的、带着一丝腐坏的油哈喇味。
“顶住!别让它们冲垮第二道!”
一个嘶哑的声音在门后低吼,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它们…它们是从湖里爬出来的!深渊醒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榨油坊后方,深渊湖的方向,传来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巨响。
不是雷声,更像是某种庞然巨物在深水之下翻身,搅动起万吨淤泥。
湖面那巨大的漩涡旋转得更加狂暴,中心仿佛直通幽冥,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上涨,浑浊的湖水已经漫过了岸边低矮的草丛,舔舐着广场边缘的泥土。
湖中跳跃的鱼群更加疯狂,有些甚至直接跃上了岸,在泥水里徒劳地拍打着尾巴,鳞片在偶尔划破乌云的闪电下反射出诡异的白光。
它们似乎也在逃离,逃离那湖心越来越深邃、越来越黑暗的漩涡。
轰隆——!
又是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苍穹,瞬间照亮了整个炼狱般的场景:湖心漩涡如同巨兽之口,吞噬着雨水和光线;
湖岸上,密密麻麻的丧尸正用血肉之躯冲击着摇摇欲坠的第二道栅栏;
榨油坊孤零零地矗立在雨中,像惊涛骇浪中的最后一块礁石;
而那棵广场边缘、高台上的黑色枯树,在电光下投下扭曲狰狞的影子,如同一个沉默的、不祥的见证者。
雨,更大了。
密集的雨点砸在油坊的瓦顶、砸在湖面、砸在丧尸腐朽的躯体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却压不住那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的嘶吼和骨骼断裂、木栅呻吟的恐怖协奏。
榨油坊的门,在内部数根粗壮门栓的支撑下,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第一波丧尸,已经突破了最外层的防线,它们粘稠腐烂的身体,正扑打在这最后的壁垒之上。
刺鼻的尸臭,穿透门缝,弥漫进来。
深渊湖的漩涡中心,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涌的浊流之下,缓缓抬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