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旌和李宴清结婚已经三年了。
这三年来,发生了太多变化。
云旌和李宴清在县城的生意蒸蒸日上,“青云食肆”和“青云奶茶”都成了招牌,两人更是蜜里调油,感情愈发深厚。
虽然后来因为生意忙碌,云旌特意调养身子,崽儿之事尚未提上日程,但小两口的日子过得是有滋有味,羡煞旁人。
云家和李家也愈发兴旺。
云峰走镖顺利,夫妻和睦。
云瑶小姑娘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正在相看人家。
村里的辣椒种植成了规模,家家户户的日子都红火了不少。
然而,在这片欣欣向荣、诸事顺遂的大好局面下,却有两块“顽石”,梗在了钱桂花的心头,让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那顽石是谁?
就是她剩下的两个儿子,排行老二的云岭和老三云岳!
这兄弟俩,一个年已二十有三,一个二十有二,在这个普遍十七八岁便成亲的乡下地方,简直算得上是“大龄未婚青年”中的佼佼者了。
可偏偏这两人,对自己的终身大事浑不在意,仿佛那月老的红线是烫手山芋,躲都来不及。
云岭如今是镇上“青云食肆”的店长,管着不小的铺面,也算是个有头有脸、收入颇丰的年轻东家了。
可他倒好,闲暇时间全扑在了他的话本子上。
自打他那本打脸小说意外爆火后,他便一发不可收拾,成了个小有名气的“写手”。
脑子里整天琢磨着剧情转折、人物塑造,有时候写着写着,自己都能乐出声或气得拍桌子。
对着上门来说媒的七大姑八大姨,他要么是心不在焉地“嗯嗯啊啊”,要么就直接以“正在构思关键情节,勿扰”为由把人打发走。
介绍来的姑娘哥儿画像,他瞅一眼就塞抽屉里积灰了,问他觉得如何,他张口就是“这个性格不够鲜明,当不了主角”、“那个眼神缺乏故事感”,气得钱桂花差点拿擀面杖敲他。
老三云岳更绝。
他如今已是“木木店”名副其实的老板,手艺青出于蓝,设计制作的家具和那些千金难求的“小说周边”在府城都供不应求。
可他满心满眼只有他的木头、他的刻刀、他的榫卯结构。一钻进他的木工房,就能待到天昏地暗,满身的木屑,双手不是沾着墨线就是带着新伤旧疤。
跟他提相亲,他头摇得像拨浪鼓,“娘,我这儿正琢磨一个新式摇椅的承重结构呢,没空。”
“爹,您看这个鲁班锁,还能再精简两个步骤不?娶媳妇?等等,等我把这个做出来再说!”
仿佛那些温香软玉的姑娘哥儿,还不如他手里一块有纹理的木头有吸引力。
家里人为他俩的婚事简直是操碎了心。
钱桂花不知道托了多少媒人,说了多少户人家,从温婉的邻村哥儿到镇上学堂先生的女儿,从爽利的屠户家姑娘到府城颇有家底的商户小姐……
可这两个“死孩子”就像是商量好了一般,油盐不进。
任你磨破嘴皮子,他们自岿然不动,该写写,该刨刨,根本不把这人生大事放在心上。
眼瞅着村里跟他们同龄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连比他们小的云瑶都开始相看人家了,这兄弟俩还稳坐钓鱼台。
钱桂花这心里的火啊,是蹭蹭地往上冒,终于在一个秋高气爽的午后,彻底爆发了!
她直接杀到了镇上的食肆和木工店,以“娘身体不适,速归”为由,将云岭和云岳双双“诓”回了云家村的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