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宇宙的临时帅帐内，慕苍澜刚将一份前线布防图收好，指尖突然传来一阵温热——是腰间的传讯玉佩在发烫。
他抬手握住玉佩，一道沉稳的声音便顺着灵力传入耳中：“苍澜，速带倾雪、倾凰来祖地闭关殿，大哥已在途中。”
是大哥慕苍玄的声音。
慕苍澜眉头微挑。祖地闭关殿？那地方自从他们兄妹四人接手鸿蒙王朝军政大权后，便只有历代先帝的灵位供奉，除了每百年一次的祭祖，从无人踏足。更何况，大哥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他从未听过的凝重。
“出什么事了？”他对着玉佩反问。
“是老祖要见我们。”慕苍玄的声音顿了顿，“关于那些怪物的来历。”
老祖？
慕苍澜心中一动。他们口中的老祖，是父亲的亲哥哥，也是鸿蒙王朝名义上的定海神针。只是这位老祖在他们幼年时便入了闭关殿，除了偶尔传出几道稳固王朝气运的法旨，从未插手过任何事务，连他们兄妹登基时都未曾露面。
如今竟要亲自出面？
“我知道了。”慕苍澜应道，指尖在虚空一点，一道传讯符化作流光射向远处，“我这就通知倾雪和倾凰。”
半盏茶后，三道身影在帅帐外的虚空汇合。
一身银甲的慕苍澜站在中间，左边是身着素白长裙、腰间悬着一柄玉笛的三妹慕倾雪，右边是穿绯红宫装、眉眼间带着几分威严的长公主慕倾凰。三人周身都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道韵，虽未刻意释放气息，脚下的虚空却已泛起细微的涟漪——这是生死道君巅峰强者的标志。
“大哥说老祖要见我们？”慕倾雪把玩着玉笛，声音带着几分好奇，“那位老祖，我都快忘了长什么样了。”
“别胡闹。”慕倾凰瞪了她一眼，转头看向慕苍澜，“你觉得，老祖会知道些什么？”
慕苍澜抬头望向鸿蒙王朝所在的主宇宙方向，那里隔着无数星系，却能隐约感受到一股古老的气息在苏醒：“能让老祖亲自出面，恐怕那‘永恒国度’的来历，比我们想的更不简单。”他抬手撕开身前的虚空，一道漆黑的空间裂缝出现在三人面前，裂缝另一端隐约能看到熟悉的金色宫殿轮廓，“走吧，用大挪移，尽快赶到。”
话音未落，他已率先踏入裂缝。慕倾雪和慕倾凰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对于生死道君巅峰强者而言，撕裂空间进行大挪移本就是寻常手段，无需专精时空一道。三人的身影在裂缝中穿梭，周围的星辰光影飞速倒退，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脚下便传来了坚实的触感。
他们已站在鸿蒙王朝的祖地——一座悬浮在云海中的古老宫殿前。宫殿的大门紧闭，门楣上“闭关殿”三个字刻在整块星辰石上，流淌着比王朝历史更悠久的光泽。
慕苍玄早已等在门前，这位身着玄色王袍的大哥同样是生死道君巅峰，此刻却眉头紧锁，见三人到来，只是点了点头：“老祖在里面等我们。”
他抬手按在殿门上，一道复杂的符文在掌心亮起。随着符文融入，沉重的殿门发出“嘎吱”声响，缓缓向内打开。
门后并非想象中的阴森，而是一片氤氲的白雾，雾气中隐约能看到一条玉石铺成的长道，尽头是一座发光的石台。
四人沿着玉道前行，雾气自动向两侧分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还有一种……比混沌气流更古老的气息。
走到石台前，四人才停下脚步。石台上空无一人，只有一块悬浮的龟甲，龟甲上刻满了晦涩的纹路，正缓缓旋转着，每转一圈，周围的雾气便浓郁一分。
“来了。”
一道比道衍天尊尊上更苍老的声音响起，并非来自某个具体的方向，而是直接在四人识海中回荡。随着声音落下，龟甲上的纹路突然亮起，一道模糊的虚影在石台上缓缓凝聚。
虚影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出是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老者，周身没有任何强者的气息，却让慕苍澜四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那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威压。
“见过老祖。”四人同时躬身行礼。
老者的虚影摆了摆手，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不必多礼。叫你们来，是想说那‘永恒国度’的事。”
慕苍澜抬头：“老祖知道它们的来历？”
“算是知道一些。”老者的虚影指了指龟甲，龟甲上的纹路突然变幻，化作一片陌生的星空，星空中漂浮着无数狰狞的巨兽，“永恒国度，在诸天之外存在了不知多少纪元。那里的生灵天生肉身强横，不尊天道，只信力量，久而久之，被诸天大道排斥，无法进入我们的宇宙。”
“那它们这次为何能进来？”慕倾雪追问。
“因为‘界门’。”老者的声音沉了几分，“永恒国度一直在寻找进入诸天的方法，而我们鸿蒙王朝的祖地之下，就压着一道界门的碎片。”
四人皆是一惊。祖地之下有界门碎片？这事他们从未听说过！
“别惊讶。”老者的虚影笑了笑，带着几分沧桑，“这界门碎片是当年我和你们父亲联手封印的，本以为能压到天荒地老，没想到还是被它们找到了踪迹。那些怪物，就是通过碎片附近的空间薄弱点钻进来的。”
慕苍玄皱眉：“那我们现在就去加固封印？”
“不必。”老者摇头，“界门碎片的封印没那么容易破，它们这次派来的，只是些探路的小角色。真正麻烦的是……”他顿了顿，龟甲上的星空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缝隙中隐约能看到无数战舰的轮廓，“永恒国度的主力，恐怕已经在界门外等着了。”
慕苍澜瞳孔骤缩：“主力？它们有多少强者？”
“不清楚。”老者的虚影叹了口气，“我只知道，永恒国度里，能轻易捏死混沌天神的存在，多如牛毛。甚至……可能有超越我们认知的境界。”
超越生死道君巅峰？
四人心中同时掀起惊涛骇浪。他们兄妹四人已是诸天顶尖强者，可在老祖口中，永恒国度的强者竟多如牛毛？
“那我们……”慕倾凰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守好鸿蒙，守住界门碎片。”老者的虚影语气变得坚定，“你们兄妹四人都是生死道君巅峰，苍澜甚至已触摸到更高的门槛，只要联手，守住一时不成问题。”他看向慕苍澜，“尤其是你，你的‘鸿蒙道体’是当年我亲自为你引动的，对界门外的力量有天然克制，关键时刻，或许要靠你。”
慕苍澜点头：“孙儿明白。”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老者的虚影开始变得透明，“我这把老骨头还得继续压着界门，不能露面太久。记住，别主动招惹，也别掉以轻心。诸天宇宙的水，比你们想的深，谁知道暗地里还有多少老怪物没睡醒呢。”
最后一句话落下时，虚影彻底消散，龟甲上的纹路也恢复了原状，周围的雾气开始重新合拢。
四人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慕苍玄才缓缓开口：“看来，这场仗，不好打了。”
慕苍澜抬头望向殿外的天空，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不好打，也得打。”他握紧了腰间的裂宇枪，枪身发出一声轻鸣，“不管是永恒国度的主力，还是那些没睡醒的老怪物，敢来鸿蒙撒野，就得尝尝我们的厉害。”
慕倾雪和慕倾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
四人转身离开闭关殿，殿门在身后缓缓关闭，仿佛从未打开过。
而此时的云海之上，一道金色的流光悄然划过，落在远处的一座山峰上。流光散去，露出一位手持拂尘的老道，他望着闭关殿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老祖都出面了，看来这诸天，是真的要变天了啊……”
说罢，他身影一闪，消失在山峰上，仿佛从未出现过。
鸿蒙王朝的暗流，才刚刚开始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