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爵得知噩耗,病情恶化,遗嘱宣读被迫推迟。
山庄笼罩在更深的恐惧中。凌瑾言向教父发加密电报简述情况,教父回电仅两字“继续。”
化验报告也单独交到凌瑾言手上,牛奶和安神药水中都含有高浓度的砷,但药水瓶标签是卡特医生开的,成分应为无害草药,显然被替换了。
凌瑾言略做思索,将报告对折三次后收进风衣暗袋内,此时张俊杰也拿着一张黑乎乎的纸走来。
见此,凌瑾言眉头一皱“你又在干什么,发现线索了?”
张俊杰兴奋的将那张黑乎乎的纸递给凌瑾言“老言,我把壁炉里的碎纸片拼起来,上面有几个单词。”
凌瑾言内心一惊,他真有点低估了张俊杰的毅力,把几乎烧成灰的纸拼起来,还能找到线索。
接过纸张时,张俊杰还迅速补充“小心点看,很容易碎的。”
…欠款…最后期限…后果…
上面残存的几个单词拼成的句子就是这样,但凌瑾言从中读懂两个可能,一个是艾米丽夫人或威廉有巨额欠款,或者有人欠他们两个巨额欠款。
“老言,我还有一个发现。”张俊杰从风衣中拿出一个透明袋子,里面装着窗台上的那些泥。
“我追踪窗台泥渍,发现与山庄马厩旁一种用于铺路的特殊碎石成分一致。谁去过马厩?”
此时,黎浩也从山庄内调查完成回来,见到两人在交谈,所以没有插嘴。
“浩,你发现了什么。”凌瑾言没有这么快回答张俊杰的问题,而是转身问黎浩。
“我按照你说的去找,发现艾米丽夫人窗下有一小片被踩踏的花圃和半个模糊脚印,尺寸较大,疑似男性,以及几粒特殊的砾石,但不是本地常见。”黎浩也拿出一个透明袋子,里面有几粒砾石。
凌瑾言依旧沉默,无声走到梳妆台前,发现艾米丽的首饰盒内少了几件看似不起眼,但可能价值不菲的旧饰品。
这个问题凌瑾言是从莎拉口中得知,以前艾米丽有几件饰品,但最近一直没见艾米丽戴过,帮她梳妆时也没在首饰盒内发现。
欠款,旧饰品不见,该不会是艾米丽夫人用来抵债了吧。
夜晚,凌瑾言坐在自己房间内整理案件,但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打开门后,发现是伊莎贝拉。
意料之中,但又有些意外,他料到今晚会有人来找自己,但没想到是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小姐,这么晚,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凌瑾言让她进入房间后,语气平淡道。
“我希望申请保护。”伊莎贝拉坐在沙发上,双腿并拢,十指交扣,从窥秘没开窥秘,仅仅依靠情绪大师,凌瑾言都能感觉到她很紧张。
但有一点很奇怪,伊莎贝拉的情绪中,害怕的占比很低,更多只是紧张。
“小姐,你貌似很紧张。”凌瑾言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
“我不擅长闲聊,如果只是申请保护,我尽力而为。”凌瑾言坐回书桌。
“我在很小的时候,进入过父亲的书房里玩,那个时候母亲还在。”伊莎贝拉双手捏着玻璃杯,眼神有些闪躲。
凌瑾言没有说话,示意她继续说。
“自我记事起,父母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
凌瑾言记录的笔停了下来“为什么。”
“这也是我自己的一个猜测,我年幼时在父亲书房见过一张他与其他女人的合照,父母关系不好,也是因为父亲和那个女人一直有点藕断丝连,直到二十年前母亲病逝。”
“恕我直言,既然二十年前你母亲就已经病逝,为什么你父亲不和那个女人二婚呢。”
“在母亲病逝后,那个女人也销声匿迹,一点踪迹都没有。”伊莎贝拉放下玻璃杯。
凌瑾言对此表示太正常了,哪个位高权重者是能老老实实的呢,在凌瑾言认知中,有一个,严嵩。
他对于这种前尘往事没什么兴趣,便随便拉点话题,便送伊莎贝拉离开。
第三天清晨,更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
爱德华·布莱克被发现死于自己房间的书桌旁。
他穿着睡衣,伏案而“睡”,手边摊开一本拉丁文诗集,旁边放着一杯清水。表面看像疾病发作猝死。
但凌瑾言仅用一眼就看出问题。
爱德华姿势僵硬,嘴唇发绀,书页有被用力抓握的褶皱,水杯边缘有极细微的粉末残留。
卡特医生再次验尸,确定爱德华死于氰化物中毒,凌瑾言之所以在一开始没有闻出来,是因为房间内熏香将苦杏仁味掩盖住。
死亡时间约凌晨2-3点。水杯内检出氰化物成分。书桌上发现一小块被揉皱的、带有独特香味的吸水纸,疑似用于包裹毒药。
房间门窗紧闭,无闯入痕迹,窗台边缘也没有泥土。
凌瑾言注意到爱德华书桌抽屉有被翻找的痕迹,少了一本他常写的日记。
这次凶手拿走日记,是因为日记上有什么对他不利的内容吗。
凌瑾言有点摸不透凶手的心思,如果是想抢家产的话,那他更应该杀威廉,而是不是爱德华这个身患疾病之人,毕竟凌瑾言是明眼能看出爱德华继承可能性不大。
爱德华的死亡消息如同第二记重锤,彻底击垮了布莱克山庄残存的秩序。
老伯爵塞巴斯蒂安得知次子死讯,本就油尽灯枯的身体遭受致命打击。他发出一声悲鸣,随即陷入深度昏迷,遗嘱宣读会彻底化为泡影。卡特医生宣布伯爵“随时可能蒙主恩召”。
山庄陷入彻底的恐慌。仆人们窃窃私语,眼神惊恐,工作效率降至冰点。管家本杰明努力维持表面秩序,但明显力不从心,眼中也充满了不安。
威廉的世界彻底崩塌。先是妻子,现在是弟弟。他像一头受伤的困兽,在客厅里咆哮、砸东西,涕泪横流。他将矛头疯狂指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癫狂的指着伊莎贝拉“是你,你恨我们,恨这个家,你这个魔鬼的女儿!你就是回来报复的!”
伊莎贝拉脸色惨白,紧抿嘴唇一言不发地转身上楼,重重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