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人！自己人！我是二队的！”
“回令！”
“后花园！”
口令对上，警戒的士兵这才松了口气，但枪口依旧没有完全放下。
其中一人通过对讲机低声汇报：“报告队长，二队失联人员已归队，完毕。”
很快，二队小队长就黑着脸冲了过来。
他一把揪住那个兵的衣领，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小子跑哪儿去了？！”
“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一个，我们全队都跟着提心吊胆！”
那个兵被吼得一缩脖子，声音带着哭腔。
“队长……我……我也不想啊……”
火狐冷冽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二队队长，别他妈废话。”
“立刻问清楚，刚才的枪，是不是他开的？”
二队小队长心头一凛，松开手，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个兵。
“问你话呢！刚才那阵仗，是不是你搞出来的？”
“不是！真不是我！”
那士兵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我……我就是按照命令在搜索，结果……结果就听见那边突然打起来了！”
他指着北边的方向，脸上还残留着恐惧。
“那枪声，又密又急，我……我当时就吓傻了，第一反应就是找个坑趴下，动都不敢动一下。”
“我连是谁跟谁打都没看清，真的！”
“一直到枪声彻底停了，我才敢爬出来，顺着地图往回跑。”
小队长打量着他，看他那怂样，也不像是在撒谎。
他拿起对讲机，把情况原原本本汇报给了火狐。
“报告队长，他说不是他开的枪，只是听到了枪声，因为害怕躲了起来。”
“不知道交火双方是谁。”
对讲机里沉默了几秒。
所有戴着耳机的红方队员，都能感觉到那份沉默背后压抑的怒火。
“知道了。”
火狐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所有人，原地保持警戒，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轻举妄动。”
命令下达，但公共频道里却瞬间炸开了锅。
队员们压低了声音，用加密的小队频道疯狂讨论起来。
“我靠，这什么情况？搞了半天，不是咱们的人？”
“那还能是谁？蓝军呗！”
“肯定是他们的侦察兵摸到咱们地盘上来了，结果不知道怎么就跟另一拨人干起来了。”
“不对啊，你想想，如果是蓝军的人，他们在这儿搞事，不是找死吗？生怕我们不知道？”
“那你说，会不会是他们被什么东西追，跑不掉了，才开枪求救或者……吓唬人？”
“更不合理了！这动静，是想把两边的人都引过去看热闹？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那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操，脑子要炸了。”
频道里的讨论越来越激烈，各种猜测满天飞，但没有一个能完美解释这诡异的局面。
这完全不符合任何演习的逻辑。
就在这时，火狐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冰水浇头，让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
“都给我闭嘴！”
频道里瞬间安静。
“你们一个个的，平时训练的脑子都让狗吃了？”
火狐的声音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还在那分析蓝军的战术？还在那讲逻辑？”
“你们他妈忘了这次演习的总指挥是谁了吗！”
“忘了那个从来不按套路出牌的谭教官了吗！”
一句话，点醒了所有人。
“我告诉你们！”
火狐的声音通过电流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字字清晰。
“这他妈根本就不是什么红蓝对抗！”
“这是总教官在亲自下场，给我们这帮自以为是的菜鸟上课呢！”
“什么狗屁的追逐战，什么莫名其妙的枪声，全都是他搞出来的！”
“他在干什么？”
“他在测试我们！测试我们在遇到这种完全超出预案的突发情况时，会是什么反应！”
“是会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冲上去，还是会像现在这样，缩在地盘里当个没用的废物！”
火狐的话，让所有士兵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
是啊，这次演习从一开始就透着一股邪门。
现在想来，只有总教官谭建林，才干得出这种事！
“都他妈给我打起精神来！”
火狐的咆哮再次传来。
“别想着什么狗屁地毯式搜索了！人家早就把我们的心思看穿了！”
“那是在等着我们分兵，然后像打兔子一样，一个一个把我们敲掉！”
“现在！立刻！马上！”
“以你们现在的位置为中心，给我用最快的速度，找到附近最有利的战斗位置！”
“高地！石堆！凹坑！任何能打能藏的地方！”
“找到之后，立刻把坐标报给我！”
“所有人，进入一级战斗准备！”
“这次，我们不当猎物！”
“我们要当猎人！”
“是！”
这一次，回应的声音整齐划一，充满了被点燃的战意。
刚才还弥漫在队伍里的迷茫和困惑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亢奋和警惕。
与此同时，蓝军的指挥频道里，气氛同样凝重。
“报告天狼，A3路线清空。”
“山道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天狼，正拿着望远镜，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那条红色的必经路线上重重敲击着。
“不可能！”
“红方那帮人就算再蠢，也不可能放着这么关键的路线不走！”
“除非他们会飞！”
频道里一个队长小心翼翼地开口。
“狼队，会不会……是他们绕路了？”
“绕路？”
天狼冷哼。
“这片山区，除了这条路，其他地方都是未开发的密林，想穿过去，没个一天一夜想都别想！”
“演习总共才多长时间？他们绕路，是想直接绕到演习结束吗？”
天狼越想越不对劲。
刚才那阵枪声，距离这里并不远。
按理说，应该是红方的先头部队和自己的警戒哨交上火了才对。
可为什么派出去堵截的人，连根毛都没看着？
“查！”
“给我查清楚！刚才最后归队的那个兵，到底是什么情况！”
命令下达，很快，消息反馈了回来。
“报告天狼，已经核实。”
“最后归队的人员，弹匣是满的，一枪未开！”
“什么？”
天狼的瞳孔猛地收缩。
一枪未开？
那刚才那阵乱七八糟的枪响，是谁搞出来的？
难道是红方在用录音机之类的东西搞心理战？
不对！
天狼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红方那群愣头青，什么时候有这种脑子了？
他们的战术字典里，除了“冲锋”和“猛干”，还有别的词吗？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子里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