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组练习开始了,泳池边顿时响起了参差不齐的歌声。
陆清歌这次被分到的是一首《凤凰花开的路口》。他吸取了昨晚KtV的教训,练习得格外认真。他捧着歌词本,眉头紧锁,仿佛在研究什么绝世武功秘籍。他的嗓音条件确实不错,低沉有磁性,但调子……依旧像脱缰的野马,时不时就跑偏一下。他努力地想抓住旋律,那副严肃又略带笨拙的样子,引得同组的高西林和马頔忍俊不禁,不得不频繁停下来给他“纠偏”。陆清歌嘴里还念念有词:“这比构思小说情节难多了……”
范致意则是和活力十足的高瀚宇一组,唱的是《追梦赤子心》。范致意依旧延续了他“力量型”歌手的风格,用踢点球的爆发力在唱歌,高音部分全靠吼,脸憋得通红。高瀚宇在一旁又想笑又得努力带着他,场面一度十分热血且失控。
王冕作为团队里唯一的专业音乐人,此刻成了最忙碌的“救火队员”,穿梭于各组之间进行指导,从发声技巧到情绪表达,忙得不亦乐乎。
而 邓潮 和 陈赤赤,则与水木年华、黄雅莉等人一起练习那首大合唱《我们的明天》,以及另外一首小组唱《再见》。
陈赤赤虽然感冒头晕,但一到唱歌环节,那点子“综艺魂”还在燃烧。他哑着嗓子,跟着旋律哼哼,时不时还故意搞怪一下,冲淡因身体不适带来的低迷气氛。但当他唱到《再见》中那句“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我会珍惜你给的思念”时,不知道是生病的脆弱,还是歌词触动了心肠,他原本搞怪的表情渐渐收敛,眼神有些飘忽,似乎想起了什么。
而压轴的大合唱《我们的明天》,旋律响起,就自带了一种青春的伤感与对未来的期许。当所有人站在一起,用或精准、或跑调、或沙哑的声音合唱时,一种莫名的情绪在空气中弥漫。
尤其是唱到高潮部分:
“我们的明天,不管是晴是雨天,拥抱着信念,就一定能够实现…”
邓潮看着身边努力跟着唱、鼻子不通气还坚持发声的陈赤赤,再看看另一侧虽然跑调但眼神无比认真的陆清歌,以及范致意、王冕……他的眼眶毫无预兆地红了。
他想起了当初。这个《五哈》节目,最初就是他、陈赤赤,还有那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小陆(陆寒),三人一起碰撞出的火花,一起创立的“革命根据地”。那些最初的日子,充满了新鲜、混乱和无尽的欢笑。小陆就像是团队里的活力素,总能点燃气氛。
可是到了第三季,小陆因为档期或者其他原因,没能再出现。这件事,成了邓潮和陈赤赤心中一个隐隐的遗憾。平时插科打诨从不提起,但在这样一个属于“告别”与“展望”的毕业季主题下,在这首充满怀念与希望的歌声里,那份被刻意掩藏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
陈赤赤本就因为感冒鼻子发酸,此刻看到邓潮眼圈红了,他自己也再也忍不住,眼泪混着可能存在的鼻涕一起流了下来。他赶紧低下头,用袖子胡乱地擦着脸,嘴里还含糊地骂着:“这感冒……真他妈难受……都给我整流泪了……”
邓潮见状,一把搂过陈赤赤的肩膀,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声音也带上了哽咽:“想他了是吧……”
陆清歌、范致意和王冕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绪波动,歌声渐渐停下。他们默契地围拢过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泳池的水光映照在每个人脸上,波光粼粼,仿佛也在为这份兄弟情谊和逝去的时光而动容。
刚才还充满嬉闹和跑调歌声的泳池边,此刻被一种温暖而略带伤感的沉默笼罩。毕业,意味着告别,也意味着成长。而对他们而言,这份兄弟情,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是旅途中最珍贵的行囊。
王征宇在监视器后看着这一幕,没有喊停,只是示意镜头推近。他知道,这才是《五哈》最真实、最打动人的地方—— beyond 所有的剧本和套路。
泳池边的水枪大战硝烟尚未完全散去,五哈团带着湿漉漉的头发和疲惫又兴奋的身体回到了酒店。每个人都像被抽走了骨头,瘫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我觉得我脑子现在就是一锅粥,”陈赤赤有气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还是被王征宇那家伙拿勺子搅和过的。”
陆清歌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眉头立刻锁紧了:“这么烫!赤赤,你真不能再去录了,得去医院。”
邓超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听清歌的,身体要紧。我跟王导说,下午的泳池环节你别参加了。”
陈赤赤却罕见地固执起来,他晃悠悠站起来,试图展示自己“良好”的状态:“没事儿!区区小感冒,能奈我何?毕业季啊兄弟们,少一个人多不完整!我陈赤赤就是爬,也要爬到现场!”话没说完,就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打得他自己眼冒金星,差点没站稳。
众人拗不过他,只能由着他吃了退烧药,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被半扶半架着带往下一个录制地点——室内游泳池。一路上,他脚步虚浮,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邓超和陆清歌身上。
泳池区域被精心布置过,充满了毕业季的氛围,蓝色的池水映着悬挂的彩色气球和“毕业快乐”的横幅。飞行嘉宾们——水木年华、马頔、高西林、高瀚宇、黄雅莉等人早已到场等候。虽然昨晚已经熟悉,但节目效果需要的欢迎仪式还是得走。
邓超看着泳池,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咱真不把嘉宾踹水里去?多好的机会!”
“可别,”王勉赶紧拦住,“王导在那边盯着呢,再说了,你看赤赤那样,谁踹谁还不一定呢。”
最终,五人(主要是四人架着陈赤赤)排成一列歪歪扭扭的队伍,用极其浮夸、有气无力的口号“热烈欢迎”嘉宾,场面滑稽得像是一支残兵败将在接受检阅,逗得嘉宾和工作人员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