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关,他小心翼翼按下按钮——“噗!”小苏打扑面而来!
退回起点。
再来!第一关过了!第二关,“噗!”奶油糊脸!
退回第一关。
第三关,好不容易过了面粉,第四关泳池,他精挑细选,拉动了那根“结实”的绳子,被干脆利落地拖下水!
退回第一关!
陈赤赤的心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了。他从最初的嚣张、不可一世,逐渐变得疑神疑鬼、小心翼翼,再到后来的气急败坏、仰天长啸。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小苏打!”
“啊啊啊!奶油!我恨奶油!”
“这根绳子跟我有仇吗?!”
他的惨叫和哀嚎,成为了接下来几个小时里,闯关区域最“动听”的背景音乐。他的勤天队友弟弟,从最初的满怀希望,到后来的同情,再到最后的麻木,仿佛已经接受了永远无法通关的命运。
当陈赤赤历经无数磨难,第三次站在最终关硬币前时,他的眼神已经失去了高光,只剩下虔诚的祈祷。他颤抖着手抛出硬币——“哈”!
当“哈”字出现的那一刻,陈赤赤没有欢呼,没有跳跃,他直接跪在了地上,双手捂脸,肩膀耸动,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他的队友弟弟更是热泪盈眶,与他拥抱后,几乎是踉跄着跑向大巴,仿佛逃离了什么恐怖的魔窟。
陈赤赤组通关时间:接近三小时。
第五组:王冕 & 勤天弟弟E(地狱倒霉蛋组)
如果说陈赤赤的经历是戏剧,那么王冕组的遭遇,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看不到尽头的悲剧。
他们的运气差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第一关小苏打,对他们而言仿佛不是概率,而是必然。他们无数次地按下按钮,迎接他们的,永远是那扑面而来的、呛人的白色粉末。
“冕哥……我们是不是被诅咒了?”勤天弟弟E带着哭腔问道。
王冕也是一脸绝望:“可能……是我们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当他们耗费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第一次幸运地通过第一关,来到第二关奶油枪前时,那种喜悦是难以言表的。然后——
“噗!”奶油精准打击。
退回第一关。
再次经历漫长的小苏打折磨后,他们第二次来到第二关。过了!天啊!他们激动地抱在一起!第三关面粉!
“嘭!”面粉迷雾。
退回第二关。
然后在第二关再次被奶油教育,退回第一关……
他们的闯关轨迹,几乎被固定在了第一关 →(偶尔)→ 第二关 →(大概率)→ 退回第一关,或者 第一关 → 第二关 → 第三关 →(必然)→ 退回第二关或第一关。他们甚至很少有机会看到第四关泳池的样子,更别提最终关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看着其他组陆续通关(连最坎坷的陈赤赤都走了),王冕和队友弟弟的心态彻底崩了。从最初的互相鼓励,到后来的沉默是金,再到最后的机械重复、眼神空洞。
下午四点的阳光,已经带上了黄昏的色调。王冕组依然在和小苏打、奶油、面粉作着斗争。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开始对他们投以怜悯的目光。
“王导……能不能……算他们过了?”连邓潮都看不下去了,出声求情。
王征宇忍着笑,坚定地摇头:“不行,规则就是规则。”
终于,在下午四点半左右,奇迹发生了!王冕组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路如有神助,连续通过了前四关!当他们站在最终关,拿起那枚沉重的硬币时,两人的手都在剧烈颤抖。
“弟弟,你来抛吧。”王冕把硬币递给队友,他不敢再看。
弟弟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将硬币抛向天空。
硬币落下,翻滚,停止。
——哈!
没有欢呼,没有跳跃。王冕和弟弟愣了几秒,然后默默地、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眼泪无声地流下。那是一种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取得真经的解脱与沧桑。他们甚至没有力气奔跑,只是互相搀扶着,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向那辆等待已久的大巴车。
王冕组通关时间:超过六个半小时。 他们是最后一组。
当最后一位勤天弟弟登上大巴车,车门缓缓关闭的那一刻,无论是车上的十个勤天成员,还是车下疲惫不堪的五哈团(加上王根红),都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大巴车启动,缓缓驶离。车窗内,十个勤天的年轻人们,几乎都把脸贴在玻璃上,用力地挥着手,许多人的眼眶都是红的。这一天,他们经历了从希望到绝望,再从绝望到希望的反复折磨,这短短的七八个小时,比他们干过的任何农活、参加过的任何高强度训练都更要考验人的意志力。这哪里是运气闯关?这分明是心灵和运气的双重酷刑!
车下,五哈兄弟几人也是感慨万千。
邓潮拍了拍同样累瘫的陈赤赤:“赤赤,现在还说运气好吗?”
陈赤赤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别提了……我现在看到按钮和硬币都有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了……”
陆清歌看着远去的大巴,淡淡地说:“概率,果然是一门深奥的学问。”
范致意则在总结:“从统计学的角度看,我们今天收集了非常丰富的关于小苏打、奶油、面粉喷射轨迹以及绳子断裂强度的数据……”
王冕和高瀚宇直接坐在了地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时,不知是谁先带的头,或许是车内某个情绪激动的勤天弟弟,对着窗外用尽力气大喊了一声:
“五哈的哥哥们!谢谢!但是我们发誓——再也——不来——五哈了——!太惨绝人寰了——!”
这声呐喊,如同点燃了导火索,车内的其他勤天成员也纷纷跟着喊起来:
“再也不来了——!”
“太折磨人了——!”
“王导——你是魔鬼——!”
声音透过车窗,隐约传来,带着哭腔,又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戏谑。
车下的五哈团先是一愣,随即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眶也有些湿润。邓潮笑着摇头,对着远去的大巴车喊道:“臭小子们!一路顺风!”
陈赤赤也扯着嗓子回应:“下次再来啊——保证换点新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