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柱的摩托车刚在便利店门口刹住，江小川已经拎着保温箱跳上了后座。
“走快点，”他拍了下铁柱的肩膀，“苏总实验室那边估计快炸了。”
铁柱拧动油门，头也不回：“你真打算亲自送宵夜过去？那女人昨晚可是撂下话，让你别乱跑。”
“所以我这不是在跑嘛。”江小川把保温箱夹在腿间，“再说了，我一个卖关东煮的，不去送吃的，难道去查案？”
话音未落，脑中“叮”的一声响起。
【检测到您即将参与重大线索拼接，建议改练呼吸吐纳法避免口水呛进气管。】
江小川一愣，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噎住。
他低头看了眼保温箱，里面除了四串牛丸、一碗海带芽豆腐汤，还有个用锡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小盒子——那是他从毒蝎身上搜出的实验记录残页，趁着警察不注意顺出来的。
车子一路疾驰，穿过凌晨三点的城市街道。路灯昏黄，偶尔有清洁工扫地的声音。
到了苏氏集团科研楼后门，江小川把保温箱递过去：“跟前台说，江老板特供夜宵，热乎着。”
“你不上去？”
“我上去干嘛？看她化验数据？”江小川往后退两步，“我又不是她助理，也不是她老公。”
铁柱翻白眼：“你们领证都三年了。”
“契约而已。”江小川摆手，“她图我长得帅，我图她家房子大，各取所需。”
正说着，系统又响了。
【警告：检测到您正在使用低级借口掩饰真实动机，已扣除今日“咸鱼修为”10%。】
江小川皱眉：“这玩意还能扣修为？上回不是说只能扣太极吗？”
【升级了，老铁。现在支持多项目联动扣款。】裁判007的声音在他脑子里悠悠响起，带着点东北味儿，“顺便提醒你，苏雨柔现在正拿着镊子，准备拆那个胶囊。”
江小川脚步一顿。
***
苏雨柔坐在无尘实验室中央，面前是那颗从罐头里取出的黑色微型胶囊。
显微镜下，表面刻痕清晰可见，排列成一组六位编码。她输入系统比对，数据库跳出一条尘封记录——
“纳米催化模块原型，编号Nc-307，研发人：周明远。”
她父亲的名字。
手指微微发紧。
旁边的电脑屏幕上，同步显示着毒蝎随身笔记的扫描件。这是警方移交的证据之一。其中一页写着：
＞ “锈蚀剂x-9可定向腐蚀铁基合金，作用时间与环境湿度正相关。理想条件下，可在48小时内使刹车片强度下降至37%以下。”
她翻到下一页，瞳孔骤缩。
旁边贴着一张打印的零件图——正是三年前事故车辆所用刹车片型号。
而配方栏里，赫然标注着催化剂成分比例，与她父亲当年未完成的环保催化剂研究高度重合。
“不可能……”她喃喃道。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苏总，楼下送来一份宵夜，说是江先生让送来的。”
“放外面桌上。”
助理犹豫了一下：“他说……一定要您亲启。”
苏雨柔起身走出操作区，戴上手套打开保温箱。
食物整齐码好，汤还是滚烫的。她正要关箱，目光落在角落那个锡纸包上。
拆开一看，是一张泛黄的实验记录复印件，字迹潦草，但能辨认出几个关键词：
“x-9稳定性测试失败……建议终止……样本销毁……”
落款日期：三年零两个月前。
正是父亲出事前一天。
她猛地抬头，抓起手机拨通内线：“调监控！查昨晚所有进出实验室权限人员的日志！”
五分钟后，名单出来了。
其中一个名字让她指尖一颤——
周秘书。
***
江小川刚回到便利店，就听见肚子里又开始敲击。
这次是连续三下，短促有力。
紧接着，系统提示音响起：
【检测到关键证据已被查阅，建议立即更换手机号并删除三个月内的聊天记录。】
“谁要删记录？”他嘀咕，“我又没谈恋爱。”
正说着，手机震了一下。
苏雨柔发来一条消息：
“你哪来的这份资料？”
他咧嘴一笑，回：**“祖传的。”**
刚按下发送，系统又响了。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怀疑情绪逼近，建议立即表演一次滑倒以降低威胁等级。】
江小川盯着屏幕，忽然意识到什么。
他翻出昨天毒蝎昏迷前传出去的那段加密音频内容——“样本已接触目标，等待下一步指令”。
而现在，苏雨柔拿到了新证据，等于正式踏入调查核心。
也就是说……
**她成了新的“目标”。**
念头刚起，脑中“叮”地一声巨响。
【检测到您正试图推理真相，建议立刻跳《最炫小苹果》缓解脑细胞过载。】
江小川揉了揉太阳穴：“你能不能别老让我跳舞？”
【不能。这是养生硬性规定。】
他叹了口气，掏出手机准备再给铁柱打电话，却见屏幕一闪，一条新闻推送弹了出来：
“昨夜城西发生一起车祸，一辆黑色商务车失控撞墙，驾驶员当场昏迷。初步调查显示，刹车系统存在严重锈蚀现象。”
地点：城西第七大道。
时间：凌晨两点四十七分。
正是他报警后毒蝎被带走的半小时后。
江小川眼神一凝。
他记得那辆车——龙虎帮常用的一款接送车，车牌尾号是“668”，光头彪出任务时总嚷嚷“吉利”。
他立刻调出地图，发现事故发生地距离苏氏实验室不到两公里，且沿途经过三个监控盲区。
“这不是意外。”他低声说。
裁判007虚影闪现，浮在半空啃香蕉——这次是全息投影自带的虚拟香蕉。
“你终于发现了。”它边嚼边说，“x-9锈蚀剂有个特点，遇高温会加速反应。如果有人提前在刹车油管做手脚，再远程触发升温信号……”
“就能精准控制失效时间。”江小川接上话，“问题是，谁有这个权限接近苏总的车？”
裁判007眯眼：“你忘了？昨晚是谁帮你报的警？”
江小川一怔。
是他自己打的电话没错……
但当时，周秘书就在苏雨柔身边，全程听着通话内容。
包括他说的那句：“喂，警察吗？我这儿有人偷东西摔晕了。”
这句话，暴露了毒蝎行动失败的消息。
也暴露了——苏雨柔已经开始追查。
他猛地抓起外套往外冲。
刚拉开门，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苏雨柔。
他接起来，听筒里传来她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声音：
“我爸当年的主治医生今天辞职了。”
江小川脚步停住。
“他临走前留了个U盘，里面有一段录音。”
“内容是——‘只要刹车片换了，老爷子就永远醒不过来’。”
江小川握紧手机，指节微微发白。
“你知道是谁说的吗？”她问。
他没回答。
系统在这时响起最后一声提示：
【检测到真相即将揭晓，建议立即闭眼默念“我不是影手”三百遍。】
江小川站在门口，风从街角吹进来，掀动他旧t恤的衣角。
他盯着手机屏幕，听见苏雨柔缓缓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周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