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拍着胸脯保证:“包的包的,成哥你放心,绝对靠谱!助教也都漂亮着呢!”
他一边带路,一边跟我们介绍:“我从小到大就住这一片。”
他指着不远处一栋看起来已经废弃的、颇具年代感的大楼,“那边那就是老车站,当年可繁华了。后来城市往新区发展,这边就慢慢没落了,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说着话,虎子带着我们拐进了一条更窄的巷子,光线都暗了不少。
余成忍不住又问:“还有多远啊?”
“前面五十米,拐个弯就到了。”
虎子话音刚落,我们就看到了一个挂着简陋灯箱招牌的台球室,门口站着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穿着破洞牛仔裤的杀马特青年,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
那杀马特一看到虎子,立马站直了身子,脸上堆起恭敬的笑容,大声招呼:“虎哥!您怎么来了?”
虎子很自然地走上前,像大哥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耗子在楼上吗?”
“在的在的!这两位是……”
虎子笑了笑,指了指我们:“带我两个兄弟过来玩玩。”
我们跟着虎子往旁边的楼梯走去。
余成凑近虎子,略带惊讶地问:“行啊虎子,刚才那小子是你小弟?”
虎子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又带着点感慨:“嗨,都是以前的事了。我在这片长大,读中学那会儿,这附近的孩子都认我当老大。可惜后来没考上大学,我爸又生了重病,家里需要钱,我就出来打工了。”
沿着狭窄、墙壁被蹭得乌黑的楼梯上到二楼,掀开厚重的挡风门帘,一股浓烈的烟味和汗味混合着扑面而来。
所谓的台球室,环境确实简陋。
昏黄的日光灯下,摆着七八张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绿色台球桌。
整个厅里乌烟瘴气,但生意倒是不错,有四张桌子有人在打球。
打球的人看着像是附近的居民或者无业青年,其中一桌就是几个打扮花里胡哨的杀马特。
收银台后面没人。
虎子朝那桌杀马特挥了挥手,喊了一声:“耗子!”
一个染着扎眼绿毛、身材瘦高的青年立刻放下球杆,小跑着过来,脸上带着笑:“虎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玩啊?”
虎子给我们介绍:“这是耗子,这店就是他开的。”
然后对耗子说,“这是我同事,余成,你叫成哥就行。这位,”他特别郑重地指着我介绍,“这是我大哥,叶凡,你叫凡哥!以后凡哥也是你老大,听见没?”
耗子那双精明的小眼睛立刻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遍,大概看我年纪跟他差不多,穿着也普通,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眉头就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和不以为然。
不过碍于虎子的面子,他还是不情不愿地地叫了一声:“凡哥。”
虎子又说:“耗子,去,安排两个美女助教,陪我凡哥和成哥打会儿球。”
耗子应了一声,朝里面喊了两嗓子。
没过一会儿,走过来两个女的。
我和余成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哪是什么“美女助教”?分明是两个看着起码四十多岁,身材走样的大妈!
余成的脸瞬间就垮了,郁闷地说道:“我靠……就这质量?虎子,你这哥们店里的‘美女’,跟路边那些野鸡比都差远了吧!”
耗子一听这话,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喂!今天看在虎哥面子上才给你们安排的,咋地,还不乐意啊?”
虎子瞪了耗子一眼,呵斥道:“耗子!怎么说话呢!在凡哥面前,给我放尊重点!”
他又转向我和余成,有些尴尬地解释,“凡哥,成哥,估计……估计漂亮的助教都在陪其他客人呢。”
我和余成仔细看了看另外三桌,果然,每桌旁边都坐着一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孩,虽然浓妆艳抹,但至少年轻,姿色也还算过得去。
余成还想争辩几句,我拉了他一下,对耗子说道:“算了,我们不用助教了,自己随便玩玩就行。”
耗子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丢下一句“随便你们”,便转身又回他那桌杀马特朋友那边打球去了,眼神扫过我时,那点轻视几乎不加掩饰。
接下来,余成和虎子便开始教我打台球。
这东西上手倒是不难,姿势、规则听他们讲一遍就明白了。
只是我这手上的力道还控制不好,瞄准了,一杆出去,要么球在洞口涮一圈又出来,要么就是用力过猛,白色的母球“嗖”一下直接飞出了台子。
有一次更离谱,我发力抽杆,母球像个炮弹一样弹起来,越过球台,“啪”一下,不偏不倚,正打在不远处一个黄毛混混的后背上。
“哎哟我操!”黄毛疼得叫了一声,猛地转过身,怒气冲冲地瞪着我,“你他妈瞎啊?会不会打球?”
确实是我理亏,我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哥们,我不是故意的,手滑了。”
那黄毛却不依不饶,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歉有用?道歉有用的话杀了人是不是道个歉就完事了?”
虎子一看这情况,立马火了,冲着耗子那边喊道:“耗子!这你小弟啊?怎么跟我凡哥说话的?没点规矩!”
黄毛看到虎子发话,脸色变了一下,气势弱了几分。
耗子也赶紧跑过来打圆场,拍了拍黄毛的肩膀,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黄毛这才悻悻地转过身,没再纠缠,但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小声骂着。
这时,耗子眼珠转了转,脸上堆起笑容对虎子说:“虎哥,你们仨自己打也挺无聊的吧?要不,咱们哥几个陪你们一起玩玩?打场比赛,热闹热闹,怎么样?”
虎子看了看我和余成,见我们没反对,便点头道:“行啊,人多是热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