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走到小胡同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总算让那股上涌的火气降下去几分。
角落里堆着清洁工具，散发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混着烟草的余烬，呛得人难受。
但江宇不在乎。
他脑子里只剩下朱勇那张油腻的脸，和那辆晃眼的宝马。
耻辱。
愤怒。
还有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无力感。
钱。归根结底还是钱。
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朴素到简陋的面板。
【吹牛纳税系统】
这是他唯一的底牌。
车。
他需要一辆车。
不是为了代步，不是为了方便，就是为了把朱勇那点可怜的骄傲，按在地上，用轮胎碾过去。
什么车能做到？
奔驰？奥迪？
不行。
不够直接，不够震撼。
朱勇那种人，只会觉得大家是一个档次的，甚至还会找出各种理由来证明他的宝马操控性更好。
必须是……降维打击。
一个念头从脑海深处浮现，清晰而坚定。
保时捷。
只有这个牌子，能让一辆宝马三系瞬间沦为笑话。
江宇的指尖在屏幕上虚点，内心已经开始构建那句吹牛的话。
不能太刻意，要自然，要符合他此刻被羞辱后的心态。
他闭上眼，想象着自己站在朱勇面前，用最平淡的口吻说出那句话。
“宝马？我不开那玩意儿。”
不，太生硬。
“我一般只开保时捷。”
这句话可以。
带着一股理所当然的傲慢，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深呼吸，在系统的虚拟输入框里，敲下了这行字。
【吹牛已检测：“我一般只开保时捷。”】
【系统正在根据吹牛内容，生成实现方案……】
【方案评估中……检测到宿主当前场景，最优目标为：拥有一辆保时捷汽车。】
面板上的文字开始滚动。
江宇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请选择具体车型以进行价值评估和税款计算。】
屏幕上弹出了保时捷官网的车型列表。
718，911，panamera，macan，cayenne……
跑车太张扬，不适合日常通勤，而且目标太大。panamera又太商务。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cayenne上。
SUV，够大，气场够足，而且价格区间跨度很大。最重要的是，开一辆卡宴去上班，既显得有实力，又不会过分夸张。
完美。
他选择了基础款的cayenne。
【目标锁定：保时捷 cayenne】
【顶配官方指导价：1095万元】
【正在进行税款计算……】
进度条缓慢地滚动着，江宇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是没用过这个系统，但之前的几次都是小打小闹，几百几千的税款，他咬咬牙也就付了。
但这次不一样。
这是一辆价值近百万的车。
税款会是多少？一万？两万？
希望不要超过一万，不然每日超过限制。
终于，进度条走到了尽头。
【所需缴纳吹牛税：4000元】
四千元。
江宇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这个数字，不多不少，一点没有超过每日限制，而且他银行卡里存款足够。
只要四千块，就能打脸回去！
值吗？
太他么值了！
宿醉的头痛又开始发作，朱勇的嘲笑，姚紫菱的鄙夷，同事们看戏的表情，一幕幕在眼前闪回。
那些画面像一把把尖刀，刺得他尊严生疼。
如果今天就这么算了，他以后在公司还怎么抬头？
朱勇只会变本加厉地羞辱他。
他会被打上“没本事还爱酸”的标签，成为整个公司的笑柄。
不。
他不能忍。
江宇咬了咬牙，准备确认支付。
然而，一个新的提示弹了出来。
【系统提示：宿主单日纳税上限为LV1（元），可以支付吹牛税款。】
【请确认首期支付金额：4000元。】
“确认！”
【支付处理中……】
几乎是同时，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银行发来的短信。
【您尾号6688的储蓄卡账户于11月12日09:15支出人民币4000.00元……】
成了。
江宇看着系统面板上的提示。
【首期税款已缴纳成功。】
【吹牛正在实现中，请宿主耐心等待……】
等待？
要等多久？
一小时？一天？还是一个星期？
峰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要是等太久，黄花菜都凉了。
就在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谁会在这时候给他打电话？
江宇迟疑地接通了电话。
“您好，请问是江宇，江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异常的客气，甚至带着一丝恭敬。
“是我，你是？”江宇反问。
“江先生您好！我是金宝路保时捷中心的客户经理，我叫王浩。”
保时捷中心？
江宇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么快？
“是这样的，江先生，”王浩的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透着专业和热情，“您在我们中心订购的一台黑色保时捷cayenne，刚刚已经完成了所有的手续，包括车辆的pdI检测、保险以及临时牌照的办理。车辆现在随时可以交付，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过来取车？”
江宇的大脑一片空白。
订购？
他什么时候订购了？
手续齐全？
保险和临牌都办好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不真实，让他有种在做梦的错觉。
“喂？江先生？您在听吗？”王浩没有听到回应，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在。”江宇清了清嗓子，“我现在过去，大概需要多久？”
“从景云大厦过来的话，不堵车大概十分钟左右。您到了直接来展厅找我就可以，我会全程为您服务。”
“好。”
挂断电话，江宇还站在原地，手机贴在耳边，久久没有放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系统面板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正常的手机桌面。
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四千块，换来一辆价值千万的保时捷！
朱勇的羞辱，姚紫菱的轻蔑，在此刻都变得微不足道。
他慢慢地直起身体，将手机揣回兜里，然后转身走出了这个僻静的角落。
阳光重新照在他身上，刺眼，却不再让他烦躁。
他径直走向路边，完全无视了不远处那辆黑色的宝马，和倚在车门上，正等着看他笑话的朱勇。
一辆出租车恰好驶来。
江宇招了招手，车子稳稳地停在了他面前。
“去哪？”司机探出头问。
江宇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报出了一个地址。
“师傅，去金宝路保时捷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