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舟抵达熵序点时,节点核心的光芒已微弱到近乎熄灭。法则符文消散的速度比冰镜显示的更快,裸露出下方由伪平衡材料构成的灰色基石,基石上布满蛛网状的裂痕,每道裂痕都在渗出灰黑色的能量,像正在流血的伤口。
“胖爷的铜锅在发抖。” 胖墩刚把锅放在地上,锅底的树影就剧烈扭曲,原本灰银相间的纹路此刻只剩刺目的黑色。小混沌伸手去摸锅柄,指尖突然传来灼痛,低头一看,混沌印记周围浮现出与基石裂痕相同的纹路,只是颜色更浅。
苏瑶的冰镜悬浮在核心上方,镜面映出的能量流动呈现出诡异的漩涡状。她放大漩涡中心:“是材料本身在排斥新法则。” 冰镜突然弹出玄熵盟的旧档案,显示熵序点的核心材料取自宇宙诞生时的第一块失衡原石,玄熵子当年为了强行稳定它,用了自己一半的本源之力作为 “粘合剂”。档案末尾的签名旁,盖着与老者旧标记相同的印章。
新守护者们的救援行动一开始就陷入困境。小羽的共生兽群试图用混沌能量修补基石裂痕,能量却被灰黑色的渗出物吞噬,小家伙们的灰银色身体出现褪色,像是被吸走了生机。阿辰的时砂阵这次虽未被扭曲,却在接触核心时加速了符文的消散,阵法中的时间流速变成负数,让周围的物体呈现出逆向衰老的迹象 —— 枯萎的草木重新发芽,破碎的石块恢复完整,唯独核心的裂痕在不断扩大。
李阳的符文长剑在核心上空划出银灰色弧线,剑风卷起的法则碎片刚靠近核心,就被漩涡撕碎,化作灰黑色的能量融入渗出物。“它在消化平衡法则。” 他挥剑刺向漩涡,剑刃没入的瞬间,剑身的时砂纹路突然倒退,像是在重演过去的时光,“这是玄熵子的‘本源陷阱’。”
萧逸尘注意到老者的异常。每当核心的裂痕扩大,老者的脸色就会苍白一分,指腹上的新印记泛起红光,与渗出物的颜色遥相呼应。“你的本源之力与核心相连。” 他按住老者的肩膀,“玄熵子当年用的‘粘合剂’,可能来自你们这群旧部的本源。”
老者苦笑一声,将手掌按在基石上。新印记与核心的漩涡产生共鸣,灰黑色的渗出物果然停止了蔓延,但他的头发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皱纹也加深了许多。“代价来了。” 他喘着气说,“每压制它一秒,就要消耗一年的生机。”
胖墩的铜锅在此时突然腾空,锅底的树影投射出奇异的光流,将核心与幼苗连接起来。光流流经之处,灰黑色的渗出物开始褪色,露出底下灰银相间的新能量。小混沌光着脚丫在光流上奔跑,她的脚印处,混沌印记与核心的漩涡产生共鸣,让原本逆向的时间流速恢复正常。“要像玄逸点那样,一起用力。” 她踩着光流跳到核心旁,将掌心的印记对准漩涡中心。
萧逸尘与李阳对视一眼,同时注入能量。混沌珠的微光与符文长剑的时砂融合,化作银灰色的光带,顺着光流注入核心。光带接触到漩涡的瞬间,核心突然爆发出强光,老者的新印记、小混沌的混沌印记、幼苗的双生纹路同时亮起,三者形成的三角比玄逸点的更加稳定,将灰黑色的渗出物牢牢锁在其中。
“是‘共生契约’。” 苏瑶的冰镜放大核心内部,显示玄熵子的本源之力与新法则正在融合,灰黑色的能量中逐渐浮现出银灰色的光点,像黑夜中亮起的星辰。冰镜突然映出玄熵子的虚影,对方正对着核心喃喃自语:“若有一天平衡能包容失衡,我愿化作法则的养分。” 虚影消散的瞬间,核心的漩涡停止了转动。
胖墩趁机将铜锅里的和解膳残渣撒向核心,残渣接触到渗出物,突然化作金色的粉末,填补了基石的裂痕。小混沌趴在核心上,用手指抚平最后的裂缝,她的混沌印记与核心的漩涡完全重合,印记周围的纹路与核心的新能量交织,形成既非失衡也非平衡的奇异图案。
节点稳定的瞬间,熵序点的天空降下与玄逸点不同的光雨。光雨落在核心上,化作灰银相间的新符文,与基石的纹路完美融合。胖墩的铜锅落回地面,锅底的树影恢复了灰银交织的色泽,只是多了些金色的斑点,像是点缀着星星。
老者的手掌离开基石时,指腹的新印记已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与核心相同的奇异图案。他看着自己恢复年轻的面容,突然哈哈大笑:“原来代价是解脱。” 笑声未落,星舟的通讯器再次响起,传来平衡议会的讯息:位于法则摇篮边缘的 “混沌点” 出现能量异常,新诞生的法则胚胎集体陷入沉睡。
新守护者们收拾装备时,发现了意外的变化。小羽的共生兽群褪色的身体重新恢复灰银,小家伙们的黑雾与晶石半身交界处,多了圈金色的纹路;阿辰的时砂阵盘上,时间流速的参数旁多出了 “共生” 的新选项,选择后能让阵法同时呈现正向与逆向的时间效果。
胖墩在厨房清洗铜锅,锅底的金色斑点突然亮起,映出混沌点的景象:无数法则胚胎像种子般埋在地里,表面覆盖着层透明的能量壳,壳上的纹路与熵序点核心的奇异图案相同。小混沌蹲在旁边,用手指戳着锅壁,锅壁上映出的胚胎突然动了动,像是在回应她的触碰。
萧逸尘站在驾驶舱,看着星图上的混沌点坐标。那里是法则胚胎的最终孕育地,也是新法则网络的起点。苏瑶的冰镜映出混沌点的实时画面:能量壳正在逐渐硬化,胚胎的生命体征越来越弱,像是在经历强制性的休眠。
老者走进驾驶舱时,手里多了块从熵序点捡来的基石碎片。碎片上的奇异图案在他掌心旋转,与星图上的混沌点产生共鸣。“混沌点的胚胎,继承了玄熵子的‘本源恐惧’。” 他将碎片放在控制台,“它们害怕像熵序点那样,付出融合的代价。”
萧逸尘调整星舟的航向,引擎发出的轰鸣比之前更加沉稳。舷窗外,熵序点的核心正散发着灰银相间的光芒,光芒中隐约能看到玄熵子的虚影,正朝着星舟的方向挥手告别。
小混沌趴在舷窗边,看着核心的光芒逐渐缩小。她突然转头对胖墩说:“混沌点的胚胎在做噩梦哦。” 胖墩擦锅的手顿了顿,锅底的金色斑点突然连成线,在锅壁上画出混沌点的能量壳剖面图,显示胚胎正在蜷缩成一团,像是在抵御某种恐惧。
星舟朝着混沌点驶去,舱内的新老守护者们各自忙碌,没有人讨论胚胎的噩梦,也没有人猜测即将到来的挑战。只有胖墩的铜锅,偶尔发出轻微的嗡鸣,像是在哼着不成调的歌谣,陪伴着他们驶向新的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