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晚栀看着他的反应，没有立刻追问。她注意到一个细节——秦山说去苏曼的公寓谈事，可警方的调查显示，苏曼三号晚上根本没回过公寓，她下班后直接去了秦山的私人别墅。这说明秦山要么在撒谎，要么就是有人故意混淆了地点。
“你和苏曼谈财务造假时，有没有第三个人在场？”她换了个角度提问。
秦山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疑惑：“没有，就我们两个人。怎么了？”
“没什么。”杨晚栀合上笔记本，“我需要你提供三年前财务造假案的所有资料，包括当时的账本、经手人，还有你和李诚的往来邮件。另外，你有没有怀疑过谁会害你？”
提到李诚，秦山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肯定是他！李诚早就想抢我的位置，苏曼调查财务造假的事，他肯定知道。他杀了苏曼，嫁祸给我，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地接管鼎盛集团！”
杨晚栀没有接话。秦山的指控虽然合理，但没有任何证据支撑。她需要找到更具体的线索，而不是停留在猜测上。
离开看守所后，杨晚栀直接去了秦山的私人别墅。别墅已经被警方封锁，她出示了律师证和调查令，才被允许进入。推开大门，一股灰尘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客厅里的场景和照片上一模一样，只是少了警戒线的阻隔，显得更加空旷。
她蹲在地毯旁，仔细观察着血迹的形态。血迹从沙发旁延伸到门口，呈滴落状，看起来像是凶手作案后离开时留下的。可如果秦山是凶手，他为什么不清理血迹？反而留下指纹和短信这么明显的证据？
杨晚栀的目光再次落在茶几上的咖啡杯上。她戴上手套，拿起杯子仔细查看。
杯壁上确实没有指纹，杯口的口红印也被擦拭过，但边缘还残留着一点淡淡的粉色。
她用棉签轻轻沾了一点，放进证物袋里——这或许能检测出除了苏曼之外的其他人的dNA。
“杨律师，这里的东西都已经被警方取证过了，你还能找到什么？”旁边的警员忍不住问道。
“有时候，最明显的漏洞，往往藏在被忽略的细节里。”
杨晚栀没有抬头，继续在房间里搜索。
她走到窗边，注意到窗沿上有一道细微的划痕，像是被什么坚硬的东西刮过。
她顺着划痕往下看，发现窗外的雪地上有一串模糊的脚印，只是被后来的积雪覆盖，已经看不清轮廓。
“警方有没有调查过别墅周围的监控？”她问警员。
“查过了，别墅附近的监控在三号晚上八点到十一点之间全都坏了，像是被人故意切断了电源。”警员回答。
杨晚栀心里咯噔一下。监控恰好在关键时间段损坏，这绝对不是巧合。
凶手不仅精心布置了现场，还提前切断了监控，显然是有备而来。
离开别墅时，她把咖啡杯上的残留物送去了物证鉴定中心。
在路上，她接到了私家侦探的电话——对方查到，苏曼死前一周，曾和一个神秘人见过面，地点在一家隐蔽的咖啡馆，而那个神秘人的车，登记在李诚的助理名下。
“把咖啡馆的地址发给我，还有那个助理的资料。”杨晚栀挂了电话，踩下油门，车子在雪地上疾驰而去。她知道，线索正在一点点浮出水面，但真相就像这寒冬里的浓雾，还需要她一点点拨开。
……
……
咖啡馆藏在老城区的一条巷子里，门面不大，门口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写着“时光咖啡”。
杨晚栀推开门，一股浓郁的咖啡香扑面而来。店里的人不多，大多是附近的居民，正围着桌子聊天。
她走到吧台前，向老板出示了苏曼的照片：“请问你认识这个女人吗？她上周在这里见过一个男人。”
老板眯着眼睛看了看照片，点了点头：“认识，她上周三来过，和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坐在角落里，聊了很久，看起来不太高兴。”
“你还记得那个男人的样子吗？或者他们聊了些什么？”杨晚栀追问。
“样子记不太清了，戴着口罩和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
老板挠了挠头，“至于聊什么，我离得太远，没听清，只隐约听到‘财务’‘证据’之类的词。
对了，那个男人走的时候，掉了一张名片在地上，我后来捡起来看了看，好像是鼎盛集团的。”
杨晚栀心里一紧，鼎盛集团的人？难道真的是李诚的助理？她让老板把名片找出来，可老板却说已经被打扫卫生的阿姨扔掉了。
“没关系，谢谢你。”杨晚栀拿出手机，拍下了咖啡馆的内部环境，尤其是苏曼和那个男人坐过的角落。
角落里的桌子靠着墙，墙上有一面镜子，正好能照到桌子的位置。她立刻问老板：“这里的监控能保存多久？”
“大概一周吧，不过上周三的监控好像坏了，只录到了上午的内容。”
老板的话让杨晚栀刚燃起的希望又落了下去。
离开咖啡馆，杨晚栀站在巷子里，看着来往的行人，心里有些烦躁。
凶手似乎总能提前一步毁掉证据，就像是知道她的调查方向一样。
她拿出手机，想给周明打个电话，却意外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别查了，小心引火烧身。”
杨晚栀皱了皱眉，没有回复，直接把短信转发给了周明。
周明很快回了电话：“这肯定是李诚那边的人给你的警告，你最近注意安全，调查的时候别单独行动。”
“我知道。”杨晚栀挂了电话，心里却更加坚定了查下去的决心。越是有人想阻止她，就说明真相越接近。
第二天，物证鉴定中心的张法医给她打来了电话：“杨晚栀女士，咖啡杯上的残留物检测出来了，除了苏曼的dNA，还有另外一个人的，是男性，dNA分型已经上传到数据库了，暂时没有匹配到的人。
另外，我还在苏曼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一点纤维，经过检测，是一种很罕见的羊毛材质，只有国外的一个奢侈品牌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