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的奶茶店飘着焦糖玛奇朵的甜香，杨晚栀把文综复习资料往桌角一推，“啪”地按住菜单：“今天谁提‘错题本’‘必刷题’，谁请三杯芋泥啵啵——包括理科生！”
她斜眼瞥向对面咬着吸管的顾明夜，“尤其是某些解物理题比吃饭还快的，听见没？”
顾明夜刚把两杯冰美式推给沈以墨和南无恙，闻言挑眉：“怎么，怕我揭你上周历史论述题只写了两行的短？”
他伸手把杨晚栀被风吹乱的刘海别到耳后，指尖故意蹭过她的脸颊，“还是先想剧本杀玩什么吧，别等下被Npc一吓，又攥着我袖子不放。”
“谁攥你袖子了！”杨晚栀拍开他的手，耳尖却悄悄泛红，“我要选恐怖本！就那个《午夜自习室》，听说Npc会扮成老校工敲桌子，想想就解压——正好把背‘三民主义’的火气全喊出来！”
“我不行！”旁边的南安然立刻往白书妍身后缩，抓着她的文科笔记本角摇头。她是南无恙的亲亲姐姐，胆子有那么一点点小，上次集体看电影，一堆男生提议《午夜凶铃》，她全程埋在白书妍怀里，连贞子爬出来都没敢睁眼。“上次玩‘微恐’本，我被假血手吓掉了笔，还是南无恙把我拉到走廊缓的。”
南安然推了推眼镜，耳根泛着浅红。他记得那天南安然哭得抽抽噎噎，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饼干，他没敢多说话，只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陪她数了十分钟地砖。
这会儿听她提起，她偷偷往白书妍那边挪了挪，见她正低头笑，赶紧从笔袋里摸出颗柠檬糖递过去：“含颗糖，压惊。”
白书妍接过糖，指尖碰到他的手背，轻轻“嗯”了一声。她转头拍了拍杨晚栀的胳膊：“晚栀，恐怖本真不合适，安然胆子小，而且听说有单人搜证——你总不想看她哭着跑出来吧？”
她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哄，“要不玩情感本？我看有个《同桌的你》，讲文科班的故事呢。”
“情感本？”杨晚栀挑眉，故意往沈以墨那边瞟，“某些理科生是不是早等着演‘给同桌讲题的深情学霸’了？”
沈以墨的脸“唰”地红到耳根，赶紧低头猛灌冰美式，假装没听见。白书妍也跟着红了脸，轻轻掐了杨晚栀一把：“别胡说，我就是觉得文科本我们熟。”
“情感本多腻啊，”南无恙突然插嘴，“要我说不如玩悬疑本，有密室有推理，不比哭哭啼啼有意思？”
“悬疑本费脑子。”顾明夜淡淡地说，他伸手拿过杨晚栀面前的菜单，帮她勾了“芋泥啵啵三分糖”，“上周做物理压轴题已经烧了半天脑，周末还得盘逻辑线，跟没休息似的。”
“那玩欢乐本！”杨晚栀眼睛一亮，“我刷到个本叫《谁偷了我的答题卡》，能互相泼咖啡、抢道具，还能造谣对方‘抄作业’，多解压！”她说着往顾明夜那边瞥了眼，“正好能治治某些人的‘手欠病’。”
顾明夜捏着吸管的手顿了顿，嘴角勾了勾：“行啊，只要你别玩到一半被‘泼咖啡’泼急了，又哭着要我帮你擦校服。”
“谁会哭啊！”杨晚栀瞪他，“上次是谁被我抢了‘最佳演员’，偷偷在后台把我的文科剧本藏起来了？”
“那是你作弊，”顾明夜挑眉，“明明说好不看提示卡，还把线索写在文综笔记本上。”
“你俩别吵了！”白书妍笑着打圆场，“快到跟剧本杀店约好的时间了，举手表决吧——文科生先投！”
杨晚栀立刻举手：“恐怖本！”
白书妍看了眼沈以墨，小声说：“我选情感本。”
“理科生投票。”顾明夜清了清嗓子。
南无恙举手：“欢乐本！”
南安然拉着白书妍的手：“我跟书妍一样。”
沈以墨推了推眼镜，声音轻得像怕被听见：“情感本。”
最后只剩顾明夜，他看了眼杨晚栀气鼓鼓的脸，又瞥了眼沈以墨偷偷往白书妍那边瞟的眼神，慢悠悠地说：“欢乐本。”
“耶！”杨晚栀立刻踹了顾明夜一脚，“算你识相！”
“别得意，”顾明夜揉了揉被踹的膝盖，“要是吓着安然，你负责哄。”
杨晚栀掏出手机给剧本杀店的dm发消息，手指飞快地敲：“有没有《谁偷了我的答题卡》？”
dm很快回了消息：“这个本今天被订了，不过有个《校园怪谈之小卖部》，是欢乐微恐本，有几个吓人的小彩蛋，但主要是搞笑，还有反转——文科生能get到梗，理科生能盘逻辑，要不要试试？”
“微恐？”南安然立刻紧张起来，抓着白书妍的手紧了紧。
“就一点点恐怖！”杨晚栀赶紧保证，“dm说只有背景音乐吓人，没有Npc跳出来！而且……”她往顾明夜那边瞥了眼，“有某人在，怕什么，他理科好，能给我们当‘人肉盾牌’。”
顾明夜嘴角弯了弯，没说话，只是给南安然点了杯热可可：“别怕，真吓着了，我让杨晚栀给你背《出师表》压惊。”
“你才背《出师表》！”杨晚栀瞪他，却还是给dm回了消息，“就这个了！”
“角色分配呢？”白书妍凑过来看手机，“有‘胆小的文艺委员’‘爱搞恶作剧的体育委员’‘学霸课代表’……”
“我要当体育委员！”南无恙立刻喊，“听着就能搞事！”
“那我当文艺委员。”白书妍笑着说——这角色一看就是文科生。
沈以墨推了推眼镜：“我选学霸课代表。”
南安然小声说：“我当……当班长的同桌吧，看起来安全。”
最后剩下“班长”和“小卖部老板的女儿”两个角色，所有人都看向顾明夜和杨晚栀。
“我当班长。”顾明夜毫不犹豫地说，还冲杨晚栀挑了挑眉，“正好管着某些想搞事的。”
“谁想搞事了！”杨晚栀抢过手机，“我选小卖部老板的女儿！肯定藏着秘密，比你这个‘老古董班长’有意思！”
奶茶店的阳光正好，几人收拾好东西往外走。杨晚栀还在跟南无恙商量等下怎么“坑”顾明夜，南安然拉着白书妍的手，小声问剧本里有没有“吓人的影子”，沈以墨跟在后面，默默查着这个本的“恐怖程度”，顾明夜走在最后，看着杨晚栀蹦蹦跳跳的背影，手里还捏着她刚落下的发圈。
他快步追上去，把发圈往她头上一扣：“跑慢点，等下摔了又要哭——你就是毛躁。”
“谁会哭啊！”杨晚栀瞪他，却没把发圈摘下来，“你才死板呢！”
高三的日子确实像本没标重点的复习资料，密密麻麻全是苦。
但此刻风是暖的，奶茶是甜的，文科生的笑和理科生的拌嘴混在一起，连空气里都飘着点松快的甜——好像再难的题，再重的压力，只要身边有这群人，就都能慢慢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