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枝叶缝隙，在柏油路上投下斑驳光影。林夜抱着两本厚实的专业书，不紧不慢地走在校园小径上，万象神格之脑却以每秒亿万次的速度计算着身后跟踪者的每一步动作。
三个。呼吸急促，步伐刻意放轻却仍比普通学生重三分。业余。
是时候了。
林夜脚步一拐，偏离了往常回出租屋的路线，朝着校园西北角那片久已荒废的区域走去。越往前走，人声越发稀疏，只剩下风吹过老旧建筑的呜咽声。
他能清晰地“听”到身后那三个跟踪者压抑着兴奋的呼吸声，以及通过微型耳麦传来的急促汇报。
“目标正前往废弃实验楼区域……重复，目标正前往废弃实验楼区域！请求指示！”
短暂的静电噪音后，一个嘶哑的声音传来：“跟上！确认环境！机会难得，博士要活口，但必要时可以采取强制措施！支援五分钟内到！”
林夜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支援？五分钟？太久了。足够做很多事了。
他面前出现一栋灰扑扑的五层老楼，墙皮大面积剥落，窗户大多破损，被木板钉死，门口挂着锈迹斑斑的铁链和大锁，旁边立着“危房，禁止入内”的牌子。
林夜目光扫过那铁链——锁扣处有新近被液压钳破坏后又伪装起来的痕迹。
看来这里早就是九头蛇一个不为人知的临时窝点了。
他不动声色，如同一个单纯路过的学生，自然地绕到楼侧，那里有一个破损的地下室通风窗口，恰好能容一人通过。
他身形一闪，便悄无声息地滑入了楼内昏暗的空间。
几乎是同时，三个身影从后方灌木丛中窜出，互相打了个手势，两人紧随其后钻入窗口，留下一人在外望风并等待支援。
楼内，灰尘弥漫，光线晦暗，空气中散发着霉味和化学试剂残留的刺鼻气味。废弃的课桌、仪器乱七八糟地堆叠着，地上散落着碎玻璃和纸张。
林夜如同幽灵般穿梭在废弃的走廊里，万象神格之脑将整栋楼的结构、所有障碍物的位置、甚至跟踪者心跳声传来的方位，都在脑中构建成一幅无比清晰的立体地图。
“分开找！他跑不了！”一个压低的、凶狠的声音传来，是刀疤刘。
脚步声分成三个方向，小心翼翼地向内推进。
林夜靠在一个巨大的、锈蚀的金属实验台后，眼神平静无波。猎杀，开始。
他锁定离他最近的一个目标——那个在食堂徘徊的路人丙。那人正紧张地握着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一步步挪向林夜藏身的区域。
就在路人丙经过实验台的瞬间——
滋啦！
一声极轻微的电流爆鸣，林夜脚下仿佛有微弱蓝光一闪，他的身体瞬间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如同鬼魅般横移数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路人丙的身侧。
雷步！虽只是雏形，但在短距离内的爆发速度，已远超常人反应极限！
路人丙只觉眼角黑影一闪，颈侧骤然遭到一记精准狠辣的手刀！
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倒下。
林夜顺手扶住他，轻轻放倒在地，卸了下巴，搜走武器和通讯器，整个过程不到两秒，没有发出丝毫异响。
“老鼠丙，清除。”林夜心中默念。
下一个。
他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沿着脑中标定的路线，无声无息地靠近第二个目标——路人乙。这人正探头探脑地检查一间废弃实验室。
林夜没有进入房间。他计算着角度，从工具包里摸出一枚从地上捡起的生锈小螺丝，屈指一弹！
咻！
螺丝划破空气，精准地打在对面的一个玻璃标本罐上！
“啪！”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楼内格外刺耳。
“谁？！”路人乙惊骇转身，枪口瞬间指向声音来源。
就在他注意力被完全吸引的刹那，林夜从门外的视觉死角暴起突进！雷步再启！几乎瞬间贴到路人乙身后，左手闪电般扣住他持枪的手腕反向一掰！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呃啊——！”惨叫声只发出一半，林夜的右臂已如铁箍般勒住他的脖颈，猛然发力！
呜咽声被死死扼在喉咙里，路人乙眼球暴突，挣扎迅速微弱下去，最终彻底瘫软。
“老鼠乙，清除。”
林夜将他拖到角落，如法炮制。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也是头目——刀疤刘。
外面的望风者似乎听到了点动静，焦急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里面怎么回事？我刚好像听到点声音？回话！”
刀疤刘的声音也带着一丝警惕和不安：“妈的，有点不对劲……老鼠乙，老鼠丙，回话！”
只有一片死寂。
刀疤刘呼吸猛地粗重起来，他意识到问题了。“操！点子扎手！撤！快撤！”他对着耳麦低吼一声，毫不犹豫地转身就往入口方向狂奔。
可惜，太晚了。
他刚跑出几步，前方一个原本盖着防尘布的实验设备后，林夜缓缓走了出来，挡住了去路。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在昏暗中冷得吓人。
“刀疤刘？”林夜淡淡开口，“这么急着走？”
刀疤刘脸色剧变，猛地抬起手枪：“妈的！去死！”
砰！砰！砰！
加装了消音器的枪声沉闷而致命。
但林夜在他扣动扳机的瞬间，大脑已预判出所有弹道！他的身体以一个非人的频率极小幅度地晃动了几下，三颗子弹竟擦着他的衣角射入身后的墙壁，溅起几点火星！
刀疤刘瞳孔缩成针尖，见鬼了！？他还要再射，眼前却猛地一花！
林夜再次施展雷步，瞬间跨越两人之间的距离，一记凌厉的侧踢狠狠踹在刀疤刘持枪的手腕上！
手枪脱手飞出！刀疤刘惨叫一声，只觉得手腕骨头都要裂开！他也是狠角色，另一只手立刻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凶狠地刺向林夜小腹！
林夜不闪不避，左手精准无比地扣住他持刀的手腕，如同铁钳般让他无法寸进！同时右手五指微曲，指尖隐约有细碎电弧跳跃，闪电般按在刀疤刘的胸口！
噼里啪啦！
并非强力的攻击，但瞬间释放的微弱电流却精准地穿透衣物，击打在对方心脏附近的神经簇上！
“嗬——！”刀疤刘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触电般剧烈抽搐了一下，全身力气瞬间被抽空，双眼翻白，口水不受控制地流出，直挺挺地跪倒在地，匕首“当啷”掉落。
林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他缓缓蹲下，冰冷的目光锁死刀疤刘惊恐万状的双眼。
“看着我。”林夜的声音很平，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精神压迫。
刀疤刘下意识地看向他的眼睛，只觉得那对瞳孔深不见底，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吸进去！万象神格之脑的精神力量，如同无形的触手，狠狠钻入他的意识，碾压着他本就濒临崩溃的心理防线。
“谁派你来的？”林夜问道，每个字都像重锤敲打在刀疤刘的心上。
“是……是毒蝎……大人……”刀疤刘眼神涣散，机械地回答，精神被彻底压制。
“目的。”
“确认……确认你的身份……是不是夜鸦……找机会抓捕……博士，博士好像对你的……‘大脑’特别感兴趣……”
“毒蝎在哪？分部位置？”
“不…不知道…我们都是单线联系…在…在城西‘夜色’酒吧碰头…”
“还有多少人在学校？”
“就…就我们三个…支援…支援是从外面调的…”
林夜又问了几句，确认榨不出更多有价值的信息后，一记手刀将其击晕。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三具躯体横陈在地。他走到窗边，感知到外面那个望风者正焦急地看着手表，显然支援迟迟未到让他慌了神。
林夜冷笑一声，拿起刀疤刘的耳麦，压低声音，模仿着刀疤刘惊慌失措的语调：“任务失败！目标太强！我们全栽了！他往…往东边跑了！快追！”
说完，捏碎了耳麦。
楼外的望风者听到这消息，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其他，跳上车一溜烟跑了，生怕那个恐怖的“目标”从东边杀出来。
林夜清理掉自己来过的所有痕迹，只提起昏迷的刀疤刘，如同拖着一袋垃圾，从另一个隐蔽出口离开。
半小时后，一辆没有牌照的破旧面包车停在市警察总局附近一个无人的巷口。
车门打开，被捆得结结实实、塞住了嘴巴的刀疤刘被扔了出来，身上还扔着一个匿名信封，里面是他和同伙的一些犯罪证据，以及一部经过处理的、记录了零星关于“九头蛇”字眼的通讯录音的手机。
做完这一切，面包车悄无声息地驶离，融入车流。
林夜坐在驾驶座上，眼神冷冽。
这份“礼物”，希望九头蛇，特别是那位“毒蝎”和背后的“博士”，会喜欢。
示威，只是开始。接下来的风暴，将会更加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