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山跟沈砚二人都被他爹(祖父)的反应弄得一脸懵,“爹(祖父),怎么了?”
沈惟没有理会他俩,手依旧覆在那匣子的盖上,他看向沈怀恩,“你姑姑可看过里面的东西?”
沈怀恩乖巧的点点头,“嗯,看过的。”
“那她可有说什么?”
沈怀恩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歪头思索了下,“姑姑说这太贵重了,但是也不想拂了先生的好意。”
书房内一时寂静无声。
沈青山与沈砚再次交换了一个困惑的眼神,他们从未见过父亲(祖父)如此失态。
“爹,匣中究竟是何物?”沈青山再次忍不住问道。
沈惟摆摆手,依旧没有回应他。
他眼神复杂的看向沈怀恩,“怀恩,你那位先生,可是…姓纳兰?”
小怀恩眼神一亮,“曾祖父怎么知道?”
沈惟点点头,那就对了…他是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纳兰家族竟然还有人在世,而且还做了自己孙女和曾孙的先生。
他又看了看书案上的匣子,孙女既知道匣子中的东西,定然也知道它们的价值。
他的手掌摩挲着这匣子,唇角扬起一丝浅浅的弧度。
“你们都退下吧。”沈惟突然说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怀恩也先去休息。”
沈怀恩乖巧地行礼告退,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离墨也随之退出,轻轻带上了书房的门。
沈青山上前一步还想问什么,一旁的沈砚拉住了父亲的胳膊。
最后这父子二人也相携离去了。
*
翌日,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沈今沅的卧房内洒下斑驳的光影。
她难得地睡了个懒觉,此刻正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半夏为她梳理长发。
“小姐,夫人一早来过了,见您还睡着,特意吩咐我们别打扰。”半夏手法轻柔,语气欢快,“夫人还说您近来赶路肯定很辛苦,让厨房炖了燕窝,一会儿就送来。”
沈今沅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目光却飘向窗外,“火火回来了吗?”
半夏无奈地叹了口气,“昨个儿一晚上都没见人影。”
沈今沅点点头,“一会让黑曜过来见我。”
“是。”
半夏将早膳一一摆放好之后,就去寻黑曜了。
片刻后,一身黑色劲装的黑曜大步走进,恭敬行礼,“主子找我?”
沈今沅正小口喝着粥,汤匙在碗中轻轻搅动,“火火去哪了,你可知道?”
黑曜的表情顿时变得微妙起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尖,眼神游移,“这个…昨日寒剑奉命出城办事,火火姐她…应该是跟着去了。”
沈今沅抬眼看他,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审视,“为何不拦着?”
黑曜苦着脸,“主子,您也知道火火姐的性子,她要是打定主意做什么,哪是我们拦得住的?”
“他们何时回来?”
沈今沅放下汤匙,取过帕子轻轻擦拭嘴角。
“就是些小事,本也不用寒剑亲自去的…估摸着今日就能回来。”黑曜忙道,暗中松了口气。
沈今沅眸色中中带着几分玩味,“火火和寒剑,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可知情?”
黑曜挠了挠头,面露难色,“这个…属下也不是特别清楚。就是从平阳关回来后,听弟兄们私下议论过几句。”
“说来听听。”
“据说在平阳关时,火火姐就总是找各种理由接近寒剑。有几次把寒剑气急了,直接拔剑相向。”黑曜说着,忍不住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可火火姐不但不生气,反而更来劲了。后来寒剑就开始躲着她,谁知火火姐追得更紧了…”
沈今沅的唇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火火那张扬如火的性子,寒剑又总是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这两人凑在一起,倒是有趣得紧。
“知道了。”她摆摆手,“等寒剑回来,让他来见我。”
“是。”
黑曜如蒙大赦,连忙行礼退下。
黑曜刚退下不久,院外便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清脆的鸟鸣。
“阿沅,阿沅…”
一声声鹦鹉的啼鸣由远及近,沈今沅闻声抬头,只见齐慕风拎着一个精致的鸟笼,笑容满面地走过来。
那笼中是一只色彩斑斓的鹦鹉,正扑棱着翅膀,卖力地叫着她的名字。
“你怎么来了?”沈今沅眉眼间不自觉地染上温柔。
齐慕风将鸟笼小心地放在桌角,那鹦鹉立刻抓住横杆,歪着小脑袋打量着沈今沅,又叫了两声“阿沅”。
“昨日匆忙,还未来得及正式拜见长辈。”齐慕风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桌上尚未撤下的早膳,“今日总该来正式见一见。”
一旁的半夏极有眼力见,立即取来一套干净的碗筷,恭敬地摆在齐慕风面前。
“我还真没吃早膳,”齐慕风嘿嘿一笑,毫不客气地坐下,“刚好陪阿沅用一点。”
沈今沅其实已经用完一碗粥,没什么胃口了,但还是重新拿起筷子,陪着他又吃了些小菜。
阳光洒在二人身上,衬得这一幕格外温馨。
“这只鹦鹉,哪来的?”
那鹦鹉仿佛听懂了是在说它,立刻在横杆上跳了两下,更加卖力地叫着“阿沅,阿沅”。
清脆的鸣叫声惹得一旁的半夏也忍不住凑近细看,眼中满是新奇。
齐慕风咽下口中的包子,笑道,“昨个儿在舅舅那里看到的,觉得它怪有趣的,就带过来给你平时解解闷。”
他说话间,已经飞快地吃下了三个包子,又盛了第二碗粥。
沈今沅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有些好笑,悄悄将一碟水晶虾饺往他面前推了推。
鹦鹉在笼子里上蹿下跳,时不时用喙整理着羽毛,乌溜溜的眼睛始终盯着沈今沅。
当她伸手轻轻碰了碰鸟笼时,小家伙叫得更欢了。
沈今沅被它逗笑了,“确实有趣,还会说话,是你教的?”
齐慕风闻言抬头,眼中带着几分得意,“嗯,这小家伙聪明得很,我就教了几次,它就会叫你的名字了。”
阳光渐渐升高,将整个房间照得越发亮堂。两人一边用膳,一边逗弄着鹦鹉,偶尔相视一笑。
半夏悄悄退到门外,看着房中这和谐的一幕,忍不住抿嘴笑了。
“咱们的婚期,定在哪一日了?”沈今沅边逗弄着鹦鹉边问道,神情很是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