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楠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蒙面人,那双眼睛不像是人类的眼睛,沧桑、浑浊、带着刺骨的杀意。
只一眼,便让她手上的剑微微发颤,这个人会是一个极其强大的对手。
“你是什么人,你是想阻拦当今圣上吗?”
观鸠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冲着四周大喊。
“别躲了,出来!”
一息之间,藏匿在暗处的人便悄然而至,有卖瓜的贩子,有伪装成老弱行人,还有混迹于人群中的过客。
她们的样貌无一例外,都不是大琉人的长相。
很凶,比起人,更接近于野兽。
面对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伽释有些慌。
“哪里来的这么多埋伏?!这些到底是哪来的人!”
慕云楠与之相比就淡定很多,开始上前应对。
“不管了,先对付眼前的。”
观鸠速度很快,步伐飘逸,闪身到慕云楠面前。
铛——
发上的簪子掉落,剑刃发出一阵剑鸣。
若不是她反应速度,估计掉下去的便是脑袋。
“这么快?”
这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吗?慕云楠心中不由震惊。
更加好奇对方的身份。
“你到底是谁!”
观鸠声音带着戏谑,如同老朽戏顽童。
“我是谁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个会不会死在这。”
男人的声音,很年轻的样子。
慕云楠无法将这个声音和这双眼睛联系在一起。
“你做梦!”
慕云楠用力回击,可发现僵持在原地,纹丝未动。
观鸠眸子带笑:“大白天的,我做什么梦?”
慕云楠朝前一斩,他收起了笑容,他的面罩被挑开,那是一张年轻的面容,骨相凌厉,衬得那双眸子愈发阴鸷。
瞳仁如同一汪黑色的潭水,唇角上扬,透着一股狠劲。
但额头上又偏偏添了一颗红痣,邪气,透着鬼味。
“啾啾啾……。”
几只具有攻击性的小鸟朝观鸠发起攻击,观鸠很淡定吹动胸前挂着的小笛子。
原本攻击他的小鸟,开始互相攻击,啄个头破血流,伽释让它们停手也无济于事。
伽释一惊,“鸟不受控制了?他也是部落人?”
观鸠趁她们没有注意的间隙,打了慕云楠一巴掌,带着身后的李明玉便逃了。
“慕将军,你没事吧!”伽释急忙查看,关切道。
慕云楠脊背有些发凉。
“没……没事。”
身上的盔甲已然凹了下去,若是直接打在身上那还得了?恐怖!
有些恨铁不成钢:“该死,让她给跑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伽释宽慰道。
“人没事就行,这人功夫了得,不像是大琉人的身法,倒像是北境部落的,并且他似乎还能控制都动物。”
这绝非普普通通的驭兽,他的方式不温柔、也不交流,很是粗暴,完全不在乎这些动物的生命,施展的是一种精神控制。
伽释小时候听母君说这种,似乎是某种禁术,因为太过阴狠,破坏自然平衡,因此各部落达成一致,不再使用。
会这门术法的,最年轻的也得是两百年前。
那些人早就死绝了,怎么还会出现。
墨初白在拐角处与观鸠擦过,但未发觉什么,两人都皆是大摇大摆的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里太混乱了,到处是惊慌失措的人群,想要察觉到什么,根本不可能。
墨初白断定那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闹不出这么大的动静。
慕云楠和伽释没有闲着,尝试去擒住这些蒙面人。
几个蒙面人速度很快,扔生石灰逃跑了,还有一个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忘装了,趁着朋友拖住,悄咪咪的逃跑。
一不留神,与墨初白迎面撞上,当场被制服。
小福子压着他抬手便是一巴掌。
“老实点!再动砍了你的手!”
那蒙面人顿时不再挣扎。
四周混乱不堪,地上都不少呻吟着的商贩。
“云楠,伽释,你们怎么样?”
慕云楠有些惊喜。
“陛下?您怎么亲自来了。”
没想到陛下生着病,还会亲自前来,陛下一定是在意我的吧!慕云楠倍感荣幸,心情格外灿烂。
随即想到什么,似乎自己给人弄丢了,立即道歉。
“陛下,我们确实捉住那胡言乱语的怪人,只不过被一个奇怪的人救走了,恕属下无能!请陛下责罚。”
墨初白并没有在意,毕竟宫中那人身法了得,手段甚阴,慕云楠能得手,那才叫奇怪。
“无妨,你没事便好。”
慕云楠又是一阵感动,她就知道陛下不舍得责备自己。
伽释向墨初白说明具体情况。
“那人招式阴狠,似乎不是大琉的武功,更像是部落的武功,还是很久远的那种。”
小福子押着那人跪在墨初白面前。
“陛下,我们抓到了一个人,或许我们可以问问……。”
那蒙面人一歪脑袋,直接嗝屁了。
小福子:???
众人沉默。
……
“住手!住手!你放手!”
李明玉手腕被他黑色的指甲深深的掐入皮肉中,渗出斑斑血迹,疼痛让他不住的挣扎。
“你弄疼我了,你这疯子怎么这么粗鲁,没人教你规矩吗?我可是你们主子的人,”
李明玉抽出手臂,手腕血流不止,伴随着阵阵剧痛。
这人神经病吧!干嘛把指甲留这么长?
观鸠脸上满是戾气,对于这个蠢货早就不耐烦了。
要不是他自投罗网,他早找个底休息去了,哪里还用再跑一遭。
鼻子皱了皱,像一只凶狼。
“我粗鲁?!哼!”
抬脚便将李明玉踹翻在地,对着他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粗鲁!你个狗爹揍的东西!我*你祖,我*你先,我*你祖宗满坟癫,我*****。”
各种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李明玉被踢了的如同陀螺一样提溜乱窜。
抱头哀求:“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是天地下最守规矩、最温柔、最宽容大量的人。”
观鸠朝他吐口水,如同豌豆射手一般。
“许落白那狗贼养在身边的一条狗,也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吃饱了撑的!”
他看不起许落白,因为她本是大琉人,背叛自己的国家和多罗人生活在一起,那就是反贼。
若不是许落白帮忙将他送入大琉,他才不会管李明玉的事,这样的蠢货,活着简直都浪费粮食。
李明玉连连磕头。
“错了!您说什么便是什么,我都听您的!”
他感觉身上的骨头都碎了好几根,这人纯属超雄吧!
观鸠皮笑肉不笑:“哼哼哼,这就对咯!”
李明玉以为他要放过自己,一抬头,一阵冰凉的触感进入他的口腔。
紧接着是火辣辣的疼痛和强烈的血腥味。
观鸠用剑将他的舌头挑了出来,眼中是猫对老鼠的那种戏谑。
悠悠开口:“你这舌头除了惹事生非外,留在嘴里也没用,我给你割了,不用谢,应该的!”
李明玉捂着嘴巴,在地上不断的挣扎,猩红着一双眼睛,恨不得快要瞪出来。
“唔唔唔……唔唔唔!!!”
观鸠将那块腥肉抛给路边的野狗,让李明玉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李明玉的眼神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精彩,痛苦、屈辱、挣扎、不甘、以及快要溢出来的恨意。
观鸠声音讽刺。
“当然,若是你对我的做法很不满的话,那就受着,因为不满的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