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伪善祭台：纪念馆里的“逝者回应”与贪婪獠牙
纪念馆的“纪念墙”前，089号男孩的妈妈正对着嵌着小虎牙的玻璃盒轻声说话，指尖刚碰到玻璃，就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惊得回头——是纪念馆的志愿者老顾，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三支点燃的白烛，烛油滴在托盘里，凝出歪扭的形状，像之前布偶上的笑脸。
“张姐，我看你天天来，心里肯定不好受。”老顾的声音透着刻意的温和，把托盘放在纪念墙前，“前几天我整理仓库，发现周明的旧笔记里提过，用受害者的信物混着魂晶残片点燃蜡烛，能听到‘逝者的回应’——你要不要试试？就用孩子的画笔。”
张姐的眼睛瞬间亮了，她颤抖着从展区取出儿子的蓝色画笔，递给老顾。老顾接过画笔，用烛火燎了燎笔杆，笔杆上的牙印处竟渗出一丝淡蓝色的烟雾，烟雾里隐约传来孩子的笑声。张姐当场红了眼，抓住老顾的手：“是……是我儿子的声音！他是不是还在？”
“别激动，张姐。”老顾按住她的肩膀，眼神里藏着不易察觉的贪婪，“这只是初步回应，要想让孩子‘多说几句话’，得用更‘诚心’的供奉——比如，你家里孩子小时候穿的衣服，或者……一点钱，用来买‘纯净的魂晶残片’，我托人从实验塔废墟里找的，很稀有。”
这一幕被角落里整理布偶的林阿哑看得清清楚楚。她皱起眉，指尖摸向展柜里的“希望布偶”——布偶脸上新缝的一小块皮肤碎片（之前男人留下的妻子的碎片），边缘竟泛起了黑色，像被什么东西污染了。她立刻掏出写字板，快步走向正在检测晶体的江哲，写下：“老顾有问题，他给张姐的‘魂晶残片’是假的，布偶上的碎片在发黑。”
江哲立刻掏出检测仪，悄悄对准老顾手里的“残片”——屏幕上的数值显示为“0”，是普通的玻璃碎渣，只是染了淡蓝色的颜料。“他在骗张姐。”江哲的声音压得很低，“而且他燎画笔时，用的不是普通蜡烛，烛芯里掺了致幻剂，那‘孩子的笑声’，是张姐自己的幻觉。”
两人刚要上前阻止，就看到老顾领着张姐走向纪念馆的小仓库，临走前还回头扫了一眼展柜里的透明晶体，眼神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林阿哑立刻跟上，透过仓库的门缝，看到里面摆着一个简易的“祭台”——台上放着十几个从展区偷来的信物：小桃的指甲油瓶（里面装着蓝色颜料）、李叔的锤子（锤头缠着新的布条，不是原来的旧布条）、甚至还有089号男孩的小虎牙复制品（用树脂做的）。
“把衣服和钱放在祭台上，我帮你‘通灵’。”老顾的声音变了，没了之前的温和，带着一丝不耐烦，“别磨蹭，晚了‘孩子的魂息’就散了。”
张姐犹豫着从包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孩子的旧毛衣和一沓现金。就在她要把布包放在台上时，林阿哑突然推开门，写字板举到她面前：“他在骗你！蜡烛里有致幻剂，残片是玻璃渣，你的孩子不会用‘钱’当回应！”
老顾脸色骤变，伸手想把张姐推到身后，却被赶来的林野一把抓住手腕。“放开她！”林野的眼神冰冷，“你偷换展区的信物，用致幻剂骗家属的钱，还敢污染纪念墙的碎片，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顾挣扎着，嘴里还在狡辩：“我没有！是张姐自己要‘通灵’，我只是帮她！”可他的口袋里突然掉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从展区偷来的透明晶体碎片——是江哲昨天刚补充到展柜里的，边缘还留着切割的痕迹。
“你想要的是这个。”江哲捡起盒子，检测仪对准碎片，数值瞬间飙升，“你知道晶体里有受害者的生命印记，想拿出去卖钱，对不对？那些被你偷换的信物，也是为了伪造‘有灵信物’，骗更多家属的钱！”
真相被揭穿时，张姐手里的布包“啪”地掉在地上，毛衣散开，露出里面孩子的照片。她看着祭台上那些伪造的信物，又看看老顾狰狞的脸，突然崩溃大哭：“你怎么能这样？我们已经失去孩子了，你还要骗我们的钱，亵渎他们的东西……”
老顾的伪装彻底撕破，他恶狠狠地瞪着众人：“凭什么你们是‘英雄’，我只能当个破志愿者？这些晶体碎片、信物，只要稍微包装一下，就能卖大价钱！那些家属愿意信，我有什么错？是他们自己傻，活该被骗！”
这句话像一把刀，扎在所有人心里。林阿哑看着祭台上被篡改的信物，写字板上的字带着颤抖：“你不是骗钱，你是在践踏所有人的思念——这些信物是他们最后的念想，你却把它们当成赚钱的工具。”
林野没再跟他废话，直接拨通了报警电话。看着老顾被警察带走时还在叫嚣的样子，张姐蹲在地上，抱着孩子的毛衣，眼泪滴在毛衣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晓雅走过来，轻轻拍着她的背：“别难过，真正的思念，不会被这些坏人亵渎。你的孩子，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你，希望你好好生活。”
那天晚上，众人重新整理了展区的信物，把被偷换的都换了回来，还在每个展柜里加装了监控。林阿哑把布偶上发黑的碎片取下来，埋进后院的土里，旁边是之前那些受害者的小木牌。她在新的木牌上写着：“思念是干净的，别让贪婪弄脏它。”
江哲看着重新亮起来的透明晶体，轻声说：“我们之前以为，打破循环、销毁实验品就够了，却忘了人性里的恶，有时比周明的实验更恐怖——周明的恶是疯狂的，而老顾的恶，是清醒的贪婪，是明知会伤害别人，还为了钱不择手段。”
林野点点头，看向纪念馆的大门——月光洒在“纪念墙”上，那些嵌着信物的玻璃盒泛着柔和的光。他知道，保护这些思念，比对抗循环更难，因为循环有规律，而人性的恶，却藏在每个意想不到的角落。
但他也知道，只要他们还在这里，只要还有人记得那些受害者，就不会让这些干净的思念，被贪婪的獠牙啃食。就像林阿哑新缝的布偶，脸上的笑脸依旧温暖，在月光下，像在守护着每一份不被亵渎的回忆。